快遞員把死亡通知書遞給我時，我差點暈倒——上面寫著我老公已經死亡三個月。
可他昨晚還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我顫抖著撥通他的電話，
那邊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請問您找誰？這是死者家屬的電話。"1快遞員敲門的時候，
我正在廚房給老公準備早餐。"太太，有您的快遞。"我接過包裹，
上面寫著"死亡通知書"四個大字。手指發抖地撕開封條，
里面是一張黑邊證明書："茲證明林浩先生于三個月前因車禍不幸身亡，享年32歲。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林浩？那不是我老公嗎？可他昨晚還摟著我睡覺，
早上還親了我的額頭說要去上班。我沖到臥室，床鋪整齊，沒有他睡過的痕跡。
梳妝臺上也沒有他的剃須刀。衣柜里空蕩蕩的，他的西裝全都不見了。這怎么可能？
我瘋狂地翻找他的痕跡，卻發現家里沒有任何證明他存在過的東西。
連我們的結婚照都不見了。我拿起手機撥通他的號碼。"嘟——""您好，請問您找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找林浩，他是我老公。
"女人沉默了幾秒："小姐，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死者家屬的電話。
林浩先生三個月前就去世了。"我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這一定是個玩笑。
我沖出門，直奔林浩的公司。前臺小姐看到我，露出奇怪的表情："蘇小姐？您怎么來了？
""我找林浩。""林浩？"她愣住了，"您不知道嗎？林浩經理三個月前出車禍去世了。
公司還開過追悼會的。"我感覺天旋地轉。"不可能，他昨天還在這里上班！
"前臺小姐擔心地看著我："蘇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叫救護車？
"我搖搖晃晃地走出公司大樓。街上的人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好像看著一個瘋子。
我回到家，癱坐在沙發上。如果林浩真的死了三個月，那昨晚和我睡覺的人是誰？
那個每天和我說話、親吻我、擁抱我的人到底是誰？我想起昨晚的細節。他的皮膚有些冰涼，
我還以為是空調開得太低。他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我笑。
而且他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臉色也有些蒼白。我以為是工作太累。門鈴又響了。
這次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黑色西裝。"蘇女士，我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
關于林浩先生的后事處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您商量。""什么后事？他沒有死！
"男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照片。"這是車禍現場的照片。很抱歉，
但林浩先生確實已經..."照片上，一輛黑色轎車撞得面目全非。駕駛座上，
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穿著我熟悉的藍色襯衫。那件襯衫是我給林浩買的。
我的世界徹底坍塌了。2殯儀館的人走后，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開電腦，搜索三個月前的車禍新聞。
果然找到了一條報道："本市發生重大車禍，一名32歲男子當場死亡，
身份確認為某公司經理林浩。"報道下面還有現場照片。那輛撞毀的車確實是林浩的。
我顫抖著繼續搜索，找到了他的訃告。上面寫著："林浩先生于某月某日因車禍不幸離世，
定于某日舉行葬禮。"我記得那一天。三個月前的那一天，我因為感冒在家休息。
林浩說要去見一個重要客戶，可能會晚回來。我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沒回來，
給他打電話也關機。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就在我身邊，說昨晚回來太晚怕吵醒我就直接睡了。
我沒有多想。但現在看來，那天他就已經死了。那從那天開始，和我一起生活的人到底是誰？
我想起這三個月來的種種異常。他幾乎不吃東西，說是在減肥。他很少出門，
說是公司讓他在家辦公。他的手機總是關機，說是為了專心陪我。他不讓我去他的公司，
說是有新規定不許家屬探訪。他變得很安靜，以前的他是個話癆。他的皮膚總是很冷，
我以為是身體虛弱。所有的細節串聯起來，指向一個恐怖的真相。
我和一個死人生活了三個月。可這怎么可能？我是個理智的人，從不相信鬼神之說。
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告訴我，林浩已經死了。我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我打開衣柜，
尋找他最近穿過的衣服。果然什么都沒有。我打開洗衣機，里面只有我的衣服。
梳妝臺上只有我的化妝品，沒有他的任何用品。就連垃圾桶里，也找不到他用過的任何東西。
好像他從來沒有在這個家里生活過。但我明明記得，昨天早上我們還一起吃早餐。
他說我做的粥很好喝。我給他夾菜，他說謝謝。這些記憶如此清晰，不可能是幻覺。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林浩回來了。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如果他真的死了，
那現在走進門的是什么？鑰匙在鎖孔里轉動的聲音。"老婆，我回來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我躲在臥室里，透過門縫往外看。一個身影走進客廳。是林浩，
穿著那件藍色襯衫。就是照片里那件血跡斑斑的襯衫。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
只是臉色更加蒼白。"老婆？你在哪里？"他開始尋找我。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臥室的門把手慢慢轉動。
3門開了。林浩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擔心的表情。"老婆，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看著他，這張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但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你...你是誰？
"我顫抖著問。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老婆，你在開玩笑嗎？我是林浩，你老公啊。
""林浩已經死了！三個月前就死了！"他的表情變得奇怪："老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好好的站在這里呢。"他伸手想要摸我的額頭。我猛地后退，撞到了墻上。
他的手冰冷如冰塊。"你的手...為什么這么冷？""最近天氣涼嘛。"他笑得很勉強，
"老婆，你今天很奇怪。"我盯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和林浩一模一樣，
但里面好像少了什么。少了人的那種靈動，像是...像是死人的眼睛。"你不是林浩。
"我說，"林浩已經死了。"他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陰沉可怕。"我就是林浩。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我是你老公。""不，你不是！"我沖出臥室，跑到客廳。
身后傳來他的腳步聲，但那腳步聲很奇怪，像是在地板上拖拽。我回頭看去，
他走路的姿勢確實有些異常，像是腿受過重傷。車禍！我想起車禍照片里，
駕駛座被撞得嚴重變形。他的腿一定在車禍中受了重傷。"老婆，別跑。"他繼續跟著我，
"我們談談。"我躲到廚房，拿起一把水果刀。"你別過來！"他停在廚房門口，
看著我手中的刀。"老婆，你要用刀捅我嗎？"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很可怕。
"你已經死了，刀捅不死死人。"他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你終于想起來了。
"我的手更加顫抖："你承認了？你不是林浩？""我就是林浩。"他一步步走向我，
"只是死了的林浩。""這不可能！死人不會復活！""誰說死人不會復活？
"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不是一直在祈禱我回到你身邊嗎？"我想起三個月前。
林浩出事那天，我在家等了他一夜。我不停地祈禱，希望他平安回家。
我對著他的照片說："林浩，求你回來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我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就出現在我身邊。"是我把你召回來的？""是的。"他點頭，
"你的愛太強烈了，強烈到能夠召喚死者的靈魂。"我的刀掉在地上。
"那這三個月...""這三個月我一直在你身邊。"他說，"我知道你需要我，
所以我回來了。""但你已經死了。""死又怎樣？"他伸出手，"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
"我看著他的手。那雙手曾經那么溫暖，現在卻冰冷如鐵。"不，這不對。死人就應該安息。
"他的表情變得憤怒："你不是說愛我嗎？你不是說不能沒有我嗎？""我愛的是活著的你，
不是現在的你。""我還是我！"他吼道，"除了死了，我哪里變了？""你變了。
"我后退，"活著的林浩不會這樣強迫我。"他的臉變得扭曲："那你想讓我再死一次嗎？
"4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不知道答案。一部分的我確實希望他能夠安息，
但另一部分的我舍不得再次失去他。"你在想什么？"他問。"我在想...這三個月來，
你是怎么存在的？"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真的想知道？"我點點頭。"跟我來。
"他轉身走向地下室。我們家的地下室平時只是儲物間，我很少下去。他打開地下室的門，
里面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腐爛的味道。"下來吧。"他說。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跟著他下樓。地下室的燈光很暗，我勉強能看清周圍的環境。墻邊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這是什么？"我問。"我的棺材。"他很平靜地說，"每天天亮前，我都會在里面休息。
"我震驚地看著那口棺材。原來他每天早上不見了，不是去上班，而是回到棺材里。
"那你的工作...""我沒有工作。"他說，"死人不需要工作。""那你每天都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他轉身看著我，"我只是消失幾個小時，讓你以為我去上班了。
"我想起這三個月來，他確實很少談論工作上的事情。我問他公司怎么樣，
他總是說"還好"就不肯多說。我以為他是不想把工作上的煩惱帶回家。"為什么要騙我？
""因為我怕你害怕。"他說，"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要我了。"我看著那口棺材，
里面鋪著白色的綢緞，就像真正的棺材一樣。"你...你真的是鬼嗎？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他說，"我只知道我回來了，因為你需要我。
"我想起這三個月來的種種細節。他從不和我一起洗澡，說是想給我私人空間。
他很少吃東西，即使吃了也不會去廁所。他從不出汗，即使夏天也是如此。他的呼吸很輕，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不到。所有的異常我都選擇性忽略了，因為我太需要他在我身邊。
"那你的身體...""已經腐爛了。"他說得很平靜，"在墓地里腐爛了三個月。
"我差點吐出來。"那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幻象。"他說，
"由你的思念和我的執念創造出來的幻象。""那我碰到的你...""是真實的幻象。
"他解釋，"在你的世界里，我是真實存在的。"我感覺頭暈目眩。
這太超出我的理解范圍了。"那其他人為什么看不到你？""因為你是唯一思念我的人。
"他說，"只有你能看到我，感受到我。"我想起前臺小姐看我的眼神。
她一定覺得我在自言自語。她看不到林浩，所以覺得我瘋了。
"所以我這三個月...都在和空氣說話？""不，你在和我說話。"他堅持，
"我就在這里，我是真實的。"但我知道，在別人眼中，我確實像個瘋子。
一個和死去丈夫說話的瘋女人。"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說。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你想拋棄我？""不是拋棄，是放手。"我看著他，"你已經死了，
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我該去的地方就是你身邊！"他激動地說，
"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但這樣下去，我會瘋的。""那就瘋吧。
"他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瘋了也沒關系，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看著他，
感到深深的恐懼。這個人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林浩了。5我轉身要離開地下室，但他攔住了我。
"你不能走。""為什么？""因為你一旦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他說，
"你會去看心理醫生，會吃藥，會忘記我。""也許那樣更好。""不！"他咆哮起來，
"我不允許你忘記我！"他的樣子變得很可怕，臉色青白，眼睛里冒著紅光。
"你已經不是林浩了。"我說，"林浩不會這樣對我。""我就是林浩！"他抓住我的肩膀，
"我永遠都是林浩！"他的手力氣很大，抓得我肩膀生疼。"放開我！""不放！
"他的聲音變得扭曲，"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我用力掙脫，但他的力氣大得不正常。
"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你讓我也死吧！"我大喊，
"讓我陪你一起死！"他愣住了，手松開了一些。"你...你愿意陪我死？
""如果這樣能讓你安息，我愿意。"他的眼中露出復雜的表情，有高興，也有痛苦。"不，
我不能讓你死。"他最終說，"我愛你，不能害你。""那你為什么要害我？"我問，
"讓我和一個死人生活，這不是在害我嗎？"他沉默了很久。
"我...我沒想過這是在害你。""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看著他，
"當我知道真相時有多害怕？""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他的聲音變得很小，
"我不想離開你。""但你已經死了。"我輕聲說，"死者應該安息。""可是我放不下你。
""我也放不下你。"我承認，"但我們必須放手。"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如果我走了，你會忘記我嗎？""不會。"我說，"我會永遠記得你，
但我會記得活著的你，不是現在的你。""我不想成為你的噩夢。"他說。"那就離開吧。
"我伸出手，"去你該去的地方。"他看著我的手，猶豫了很久。"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我的眼淚掉下來，"但我們必須告別。"他最終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還是那么冰冷，但這次我沒有退縮。"對不起。"他說，"對不起讓你害怕了。
""不用道歉。"我說，"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回來的。""我是愛你的。"他說，
"從生到死，我都愛你。""我也愛你。"我說，"所以請你安息吧。"他點點頭，
然后松開了我的手。"再見，老婆。""再見，老公。"他慢慢走向那口棺材，躺了進去。
"幫我蓋上蓋子。"他說。我走過去，看著躺在棺材里的他。在昏暗的燈光下，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但表情很安詳。"我愛你。"他最后說了一句。"我也愛你。"我回答。
然后我蓋上了棺材蓋。6蓋上棺材蓋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輕松。
好像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從我肩膀上移走了。我站在那口黑色的棺材前，不知道該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棺材里傳來輕微的聲音。像是嘆息聲。然后就是徹底的寂靜。
我知道他真的走了。我坐在地下室的臺階上，開始放聲大哭。
這是三個月來我第一次真正為林浩的死亡而哭泣。之前我以為他還在身邊，
所以從沒有真正面對過失去他的痛苦。現在我終于明白，他真的死了。我的丈夫，
我最愛的人，永遠地離開了我。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淚流干。然后我站起來，走出地下室。
樓上的客廳顯得格外空曠。沒有了林浩，這個家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的街道。路上有人在跑步，有人在遛狗，有人在等公交車。
這些平凡的生活場景讓我感到一種久違的真實感。我拿起手機，發現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我媽媽打來的。我回撥過去。"小蘇！你終于接電話了！"媽媽的聲音很著急，
"你這三個月都在干什么？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去你家敲門也沒人開。"我愣住了。"媽，
你來過我家？""來過好多次！"媽媽說，"你鄰居說經常聽到你在家里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