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我與幾名好友相約,組隊去爬南部的一座名山。我們打算登上最高峰,
俯瞰云海,仰望星空,感受大自然的神奇與波瀾壯闊。可是怎么也沒想到,
在爬至一個名為「神仙嶺」的地方時……我竟然與隊伍失聯了!起初是因為尿急這件事,
人有三急嘛,你們都懂的,實在是憋不住了,沒辦法啊!于是我連招呼也沒打,
一頭扎進了個亂樹叢中。看著四下無人,便自行方便起來,順勢「滋養下」
那些面有菜色的花花草草。我大感暢快,整個人都舒坦了,找了塊樹葉擦了擦手,
開始往回走。可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誒……,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我連忙去看前后左右,這一看,立馬嚇了一大跳!完了,迷路了,這下死定了!
山中沒有信號,人煙稀少。除偶爾來此地登山的業余愛好者,平常根本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不認識路,又聯系不上好友,此時腦袋里一些不好得記憶,瞬間涌了上來。
我想起新聞中那些失聯的登山者……他們可慘了,有餓死的,有淹死的,有被埋的,
還有被野獸吃掉的……“不!我不能胡思亂想!不能……”我開始發慌,腿肚子打抖,
連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跟著冒了起來。“哪位大神大仙能救救我?”“我再也不來這里了,
真的,以后再也不來了……”我一遍遍的祈求著。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人。我看過去,
發現那人穿著身舊衣裳,模樣像是個老道士。老道走至我跟前,一甩拂塵,
開口到:“一個億還是清華?”…………大山里刮起陣陣涼風。有點兒冷。我摸了摸胳膊,
問:“什么一個億,什么清華,喂……,老先生,你到底在說什么啊?”老道士不理我,
只說:“你想不想離開這里?”我說:“我當然想啊!誰愿意待在這,蚊蟲那么多,
周圍又沒人,還玩不了手機。”老道士:“既然如此,就做出你的選擇。
”我感覺這老道神神叨叨的,盡說些聽不懂的話。眼下又是荒郊野嶺,
難道他是……想到這里,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我當機立斷,也不說話,趁他不注意,
轉身就往林子里跑去。我拼命的跑,飛速的跑……常年累月的鍛煉,
今天終于發揮作用了……很快,我甩掉了那個怪老頭,連他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嚇……嚇死我了!”我氣喘吁吁的扶著一株大樹,心臟「砰砰砰」亂跳,汗水濕透全身。
跑了這么遠,至少有1公里以上,甚至更多!我往后看了看。身后沒有任何動靜,
也沒有傳來腳步聲,看來那位老道應該沒有追過來。仔細想想也是,那老頭兒的年紀這么大,
別說跑了,就算走路也十分費勁。我暗暗松下口氣,還好我比較機靈!“啊!”“我的媽呀!
”可是等我剛轉過頭,卻差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只見那位老道,竟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臉也不紅,氣也不喘,拿著根拂塵,就這么旁若無人的站著。還盯著我看!我臉色發白,
旋即又怒火中燒。該死的,這怪老頭當我好欺負是吧!我氣鼓鼓到:“老頭!
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總纏是著我?”我的聲音非常大,幾乎是吼出來的。
周圍樹叢中的小鳥,全給我嚇得飛了出去。老道士:“是你叫我來的。”我滿臉疑惑:“我?
……呵呵,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么可能叫你來。”我一邊說,
一邊悄悄撿起旁邊的一根木棍。要是……要是他敢亂來,哼,休怪鄙人無情!就在這時。
老道忽地一揮拂塵。緊接著,空氣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幅畫面。
…………………………“哪位大神大仙能救救我?”“我再也不來這里了,真的,
以后再也不來了……”…………………………畫面中,有個人又怕又懼,
正對著天空苦苦哀求。我立時打了個激靈。天啊,那個人,分明……就是我啊!!!
老道士:“明白了么。”我難以置信,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眼前這位老道,
不僅長得鶴發童顏,而且道骨仙風,隱隱有種神仙的感覺。我咽下口唾沫,
試探性到:“……老先生,您,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吧?”雖然我篤信科學,
愛看「時空大魔王」和「奧特曼」,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些話。老道士拂塵輕輕一掃,
空中的那些畫面,旋即隱去。“一個億還是清華?”老道淡淡的重復著那句話。
我這下不敢大意了。仔細思索了起來。這位老神仙問我的這個問題,絕非字面上那樣簡單,
肯定大有深意。一個億與清華……從表面上看,前者應該是指「財富」,后者么,
恐怕是指某頂尖名校「清華」。如果讓未經世事的學生黨來回答,
他們大部分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畢竟名校的光環,太有誘惑力,也太有蠱惑性了。
反觀財富的作用,卻被嚴重低估,甚至被輕而易舉的忽視。諸如「錢不是萬能的」
「一身銅臭」這種騙人鬼話,不知坑害了多少懵懂少年!等他們35歲失業,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才會曉得財富的重要性!我是社會人,當然知道「清華」
帶來的好處。不過與一個億相比,嘿嘿……我毫不猶豫的說:“如果讓我選的話,我選擇,
兩個都要!!!”老道士:“只能二選一。”我說:“就算二選一,我也兩個都要!而且,
我也有辦法,一起得到!”老道士:“說說看。”我清了清嗓子,認真分析起來。“首先,
我會先選一個億!然后拿著這筆錢,全家投資移民到港澳臺。”“這樣我雖然變成了華僑,
但還是中國人,在情感上是沒有任何負擔地。”“接下來,我再以華僑的身份,
參加華僑生聯考。”“不瞞老神仙,就聯考那點分數,嘿嘿,
對我而言簡直易如反掌、手到擒來!”“到時候,我就用一個億產生的資本利得,
去支付學費與生活費。”“一個億即便每年收益只有3個點,那也是三百萬,整整三百萬啊!
”“三百萬都夠雇傭一打清華畢業生了!”“如果找那些天坑專業畢業的,嘿嘿,
還能再打點折扣。”“這樣一來呢,不僅我的財富沒少,在持續增加,
而且兩樣東西我都拿到了!”我眉飛色舞的說著。老道士背對著我,俯瞰群山云海,
說到:“你通過考驗了。”我興奮的跳了起來。我說:“老神仙,那么那些錢,
什么時候給我?是轉賬還是現金?對了,能順便送我下山么?”我的眼睛,緊緊盯著老神仙,
射出了兩道貪婪的目光。老道士:“不忙,只要你通過下一輪考驗,就能拿到你想要的。
”我問:“下一輪考驗?”老道士:“你讀過書吧。”我一陣臉黑:“當然讀過!
怎么說我也是金榜題名,畢業于雙一流……”老道士:“你最熟悉哪一本歷史書。
”我想了想:“熟悉倒談不上,硬要說的話……,嘿嘿,小說算么,比如……三國演義?
”老道士把手輕輕一揚。我的手心處,立時出現了一枚戒指,還是青銅材質的。我拿起來,
仔細觀察青銅戒指:“老神仙,這是……給我的么?”老道士:“在一年內找到戒指的主人,
這就是你的下一輪考驗。”我問:“去哪里找?”老道士:“有點遠。”我問:“遠?
該不會要我出國吧?如果要出國的話,你得給我幾天時間準備準備。”老道士:“華夏境內。
”我摸了摸下巴:“那就是不用出國了。”問到:“……可是,老神仙,到底是哪里呀?
”老道士:“公元184年。”我點點頭:“好的,知道了,公元184……”我吃了一驚,
連忙問到:“等等!你是說,公元184年,東漢?東漢末年?”老道士:“你也可以不去。
只是那一億,就不能給你嘍。”我說:“別!
容我想想……”老道士:“你若能在那里活過一年,一億中的一半,也可以給你。
”我掰著指頭算了算:“……呀,五千萬啊!”老道士:“去否?”我拼命點頭:“我去!
我當然去!”暗想,就算清華畢業生,除少數能實現財富自由外。大部分人,
一輩子都賺不到八百萬,更別提五千萬了!老道士:“好。”老神仙從懷里摸出個葫蘆,
拔掉木塞,從中倒出來五粒丹丸。丹丸有五種顏色,紅、黃、藍、綠、紫。
我舔了舔嘴唇:“給我的?”我看過小說,這玩意好像叫做金丹,吃了是能成仙的!
老道士:“你拿其中兩枚。吃了它,可以獲得能力。”果然被我猜中……一半。
我迫不及待到:“大仙,那……那快給我吧!我要變成超人!”老道士:“你得自己選。
”我望著五種顏色的丹丸,心里打鼓:“可以告訴我,這些丹丸,分別對應哪些能力么?
”老道士:“不能。全憑造化。”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選了一枚黃色,一枚紫色。
我扔進嘴里,嚼了嚼,就跟吃花生米似的,一口咽了下去。老道士:“如何?
”我摸了摸肚皮:“唔,怎么說呢,如果油炸的話,味道可能會更好。
”老道士:“……”我說:“對了,老神仙,你問我的那個問題,一個億還是清華,
和東漢有啥關系?能透露下么,嘿嘿……”老道士:“天機不可泄露。”老神仙說著,
朝我吹了一口仙氣。我的身體,竟化成無數氣泡,
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原地………………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
為了一億,我成功來到公元184年,即光和七年,東漢。那位老神仙,非常貼心,
不僅讓我瞬間學會當朝語言,還弄了個安身立命的身份。壞消息是,
我的這個所謂安身立命的身份,竟然,竟然是黃巾軍!!!沒錯!就是才短短1年不到,
就被鎮壓下去,成為地主豪強經驗包的那個農民軍,黃巾起義!就在剛才,
我們這支汝南郡義軍,與各路諸侯遭遇了。我扛著根尖木棍,夾雜在人群里,
聽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陣陣號角,身體一直在發抖。我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密密麻麻。
這些人頭裹黃巾,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光著腳或踏著草鞋,
手里則拿著五花八門的木頭武器。他們大多體態瘦弱,面色跟青菜一樣,
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這些人與其說是軍隊,倒不如說是被欺負的活不下去的農民!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響亮的口號響徹天地。
那是充滿憤怒與勇氣的吶喊。伴隨著這陣口號,隊伍,開始加速了!我看不見前面的情況,
只能隨著人流,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我隱隱意識到,大戰已經開始了!我心跳加速,
死死握緊手里的尖木,手心滲出大片汗水。心中默默念到,千萬別輸,可千萬別輸,
我可不想死在這里………………敗了!敗了!我們敗了!我們這群義軍,
連區區半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堅持住,便被打的稀里嘩啦,潰不成軍!
之前那位高喊著「天下大吉」的兄弟,我眼睜睜看著他,被一名重甲步兵,當場砍掉腦袋。
那顆血淋淋的腦袋,就跟個皮球似的,落在地上,
滾至了人堆里……我這輩子哪見過這種血腥畫面,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立馬就吐了出來………………大家都在逃命,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后逃!
我猶豫了大約半秒左右,一把扔掉那根礙事的尖木,扭頭就加入進逃跑大軍。后方塵煙滾滾,
殺聲震天。各種慘叫聲、哀嚎聲、殺喊聲,不絕于耳。箭矢「嗖嗖嗖」從耳旁呼嘯而過,
血花四濺中,身邊不斷有人中箭倒下。我嚇得臉都白了。根本就不敢停下來!
此刻若是稍微跑慢一丁點,就會被后面慌不擇路的人潮,踩成肉泥,慘死當場!
我們一路潰逃。也不知跑了多久。等我氣喘吁吁的跟著打殘的部隊,跑過一處坡地時,
忽然看見前方,出現了一片原始森林。那處森林很大,枝繁葉茂,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頭。
此刻所有人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根本不用人指揮,調轉方向,就往那處森林狂奔而去。
只要進了林子,官兵那些厲害的弓弩,就發揮不了作用了!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當下拿出吃奶的力氣,玩命似的往前方沖去。我一邊沖,還一邊想。
那位老神仙給我的兩粒金丹,怎么吃下去后,一點效果也沒有!說好的「超能力」呢?
如果我現在,哪怕只有超人十分之一的實力,也不至于如此狼狽不堪啊!“騎兵!
”“是騎兵!”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際,潰敗的人潮里,不知誰大聲喊了一句。
我連忙往后看去。“我去!”只見空曠的平原上,黑壓壓一片。大地在震動,塵土在飛揚。
無數騎著高頭戰馬的騎士,舉著宛若海洋般閃耀的刀刃,如惡獸般洶涌殺來。
恐懼很快在潰軍中蔓延,令人喘不過氣來。我雙腿一軟,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好在我心理素質不錯,稍稍調整好姿勢后,一咬牙,猛然提速狂奔!“我要活著!
”“我要活下來!”我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猛。風聲在我耳邊呼呼作響。
在周圍詫異的目光下,我超越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不知不覺中,我竟然跑在了最前頭。
三口茶的功夫,那片黑壓壓的騎兵大軍,就我們的后方部隊接觸上了。那些跑得慢的傷兵,
還有老人,婦女,兒童小,首先成為了他們攻擊的目標。戰刀一排排砍下。每一次揮出,
都要帶走數之不盡數的可憐生命。痛苦、絕望、恐懼……整座戰場,
瞬間變成血與淚的悲涼地獄。…………我伏在森林里一座高山的灌木叢中。是的,
我和一部分幸運兒,成功逃出生天,躲入了原始森林。此時密林外的平原,早已血流成河,
數不清的義軍尸體,永遠躺在了那里。我撥開雜草,看得清清楚楚,
平原上的那些官兵正在打掃戰場。他們提著戰刀、長槍、長戟,挨個檢查,
將未死透的義軍逐一解決。那些官兵非常殘忍,簡直沒有人性,他們割下每個死者的頭顱,
就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又將那些血淋淋表情痛苦的腦袋,或者綁于自己腰間,
或者懸掛在戰馬的馬鞍上。我很不理解,問旁邊一位老義軍:“兄弟,他們這是在干嘛?
為什么要割下……我們義軍的腦袋?”老義軍:“道友,那些首級在咱們眼內,
是兄弟姐妹父母師長,可在他們眼里,卻是記功領賞的五銖錢吶!
”我憤怒到:“他們怎么能這樣!他們也是社會底層啊,同為受苦受難的牛馬,
為什么要對自己人下手!”我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嘎嘎作響。老義軍:“唉,你也別怨他們,
他們只是利益熏心,一時被邪魔蠱惑。咱們太平道,就是要消滅妖魔,打造一個太平世界,
永遠杜絕這類慘劇的發生!”我望向老義軍,這位兩鬢斑白的老者,眼里有光。
…………接下來的數天,我跟著潰軍,一路往密林深處走。途中聽那位老義軍說,
在山的那一頭,有座咱們的營地,只要能走到那里,吃的喝的就全都有了。一想到吃的,
我不禁咽下口唾沫,下意識地摸了摸已經干癟的肚皮。這幾日天天吃野果草根充饑,
早就餓得四肢乏力兩眼發昏了。“要是有碗泡面就好了……”我貪婪的幻想著。這時,
三個小孩兒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他們是我在路上結識的小友,年紀都很小,
大約八九歲左右。小男孩叫做季犁,倆小女孩稍大的叫衛姜、小的叫衛嬰,是對親姐妹。
因為三人都處在輜重隊伍上,所以比我還要早一步躲入森林。黃巾義軍就是這樣,
看起來聲勢浩大,鋪天蓋地,其實真正能打仗的,也僅有五成左右人口不到,
其余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這些老弱,往往負責后勤,或者在后方搖旗吶喊。
衛嬰將小手里攥著的一把野果,遞給我,奶聲奶氣到:“大哥哥,給你,
給你吃……”我摸了摸小家伙腦袋瓜子,將她背在肩上:“衛嬰乖,哥哥讓你騎大馬。
”衛嬰笑得天真爛漫,一邊笑,一邊拿小手喂野果子給我吃。一路上多虧了這幾個小孩兒,
教我認識了不少能吃的野物,要不然以我現代人的揍性,早就餓昏多時了。季犁:“陳大哥,
你剛才說的泡……,咦?剛才你說什么了?是泡什么?”衛姜:“笨。是泡面。
”衛姜的記憶力,顯然比季犁要好。季犁:“對對對,泡面!岳大哥,泡面是什么東西啊?
能吃么?”我說:“當然能吃,味道還很不錯呢!”我當下就把泡面的一些情況,
給三小孩兒描述了一遍。衛姜驚到:“啊!牛肉面?……岳大哥,你們老家能隨便殺牛么?
這是犯法的吧。”季犁亦說:“殺牛不僅犯法,還要殺頭的。”古代殺牛是重罪,
有殺牛償命一說。不過這項法律旨在約束平民,至于豪強大族,總有辦法規避。
我說:“在我老家,殺牛不犯法,就泡面來說,紅燒牛肉面與香辣牛肉面,
味道都挺不錯的……”我繪聲繪色的說著。三小孩兒聽得入了迷,不住的咽著口水。
我說:“等我找到戒指的主人,我就請你們吃,每人隨便吃,管夠!”季犁、衛姜、衛嬰,
都拼命的點著頭。…………中午時分,我們四人跟隨大部隊,翻上了一座高山。
山腳下的不遠處,旌旗飄飄,上書「黃天」二字,赫然就是義軍營地!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我與季犁、衛姜、衛嬰三人抱在了一起,終于,終于得救了!不過大家并未高興太久,
因為有眼尖的老兵,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分析說,那座營地雖然有不少火光,
但冒起來的煙霧,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那些煙霧的顏色,實在是太濃了,也太深了,
平常的營火不是這個樣子的!眾人一陣狐疑。這時有位聽力極好的年輕人,突然大叫了起來。
大家忙問年輕人怎么回事。年輕人慌張的說,剛才他在凌亂的風中,
好像聽到了殺喊聲與擂鼓聲。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由于敗軍中沒有領袖式人物,
于是大家只能聚在一起商議,看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和季犁、衛家姐妹三人,
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托著下巴,靜靜看現場的大小頭領們,唇槍舌戰,爭論不休。
我看著看著,竟然昏昏睡去……我進入了夢境。夢境里,老道士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激動到:“老神仙,你把我害得好慘吶!如果你事先告訴我會變成什么黃巾軍,我,
我是打死也不會來的!真的,打死也不來!”老道士:“你不來,一億就沒了。”我想了想,
說:“也是哦。”老道士:“戒指的主人,是否找到?”我說:“沒。”老道士:“抓緊點。
”我正要說「好的」,突然感覺不對勁。我說:“等等!老神仙,你給我吃的那兩粒金丹,
咋沒效果呢?能力,說好的超能力在哪里啊?”我抱怨到:“你知不知道,
我差點就被古代的士兵殺死了!他們好壞,好恐怖,專殺自己同胞,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老道士:“有一句話。”我說:“蝦米?”老道士:“除惡務盡。”我摸了摸腦袋,
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殺掉他們?殺掉那些士兵?”老道士:“你說呢。
”我說:“我……”老道士:“去吧。”我猛地驚醒過來。此時天色已黑,
眾人聚集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季犁,衛姜,衛嬰,三個小孩兒蜷縮在我身邊,
他們閉著眼,早已疲憊的睡了。我伸了一個懶腰,發現那些頭領們還在爭吵,不過聲音沙啞,
氣勢已不如之前了。我問了下附近一個義軍,眾頭領商議的結果怎么樣了?
他告訴我還是老樣子,沒討論出什么結果來,不過之前派出去的哨探都回來了,
那邊的營地確實有情況。我忙問他怎么回事。他說大約有一千多名官兵,正在圍攻營地,
營內雖然也有不少義軍,但面對裝備精良的官兵,顯然處于被動挨打的劣勢。
現在雙方正圍繞營墻,反復爭奪拉鋸,戰況很慘烈,死了很多人。
好在義軍利用地形苦防苦守,算是勉強頂住了壓力,但是再這么下去的話,
局面卻十分令人擔憂。我點了點頭,看來沒有馬上下山是個正確決定。我沉思了片刻,
想根據后世經驗,提點意見出來,可話到嘴邊又感覺不合適。一來是我現在的身份低微,
說了也沒人理。二來是我的那點想法,太膚淺了,連我自己都感覺不靠譜!
于是我停止胡思亂想,繼續去看眾頭領們的辯論大戲。我聽了一會,大概弄清楚了些眉目。
那些頭領大致分為兩派。一派主張不能見死不救,必須馬上組織人手,趁著夜色,
去偷襲官兵的大本營。另一派則表示,己方能打的戰兵,只剩千余人左右,不僅士氣低落,
而且裝備又差,去了也無濟于事,不如先撤退保命再說。我對那兩派人還是有點印象的。
主戰派,以老教眾為主,他們雖然身份各異,但都是最虔誠的太平道教徒,
有最崇高的「致太平」理想。致太平,
就是要打造一個平等、自由、人人有飯吃、人人有保障、團結友愛的美好世界。
保守派則以新加入的新鮮血液為主,這些人大多是盜賊、土匪、富商、地頭蛇一類的人物。
他們動機不純,想趁戰亂撈取富貴,投機傾向非常明顯。我耐著性子看了一會。終于,
會議爭論的結果出來了。保守派決定帶著他們的人,大約九百多義軍,脫離隊伍,
往密林深處走,自行尋找出路。主戰派也不阻攔,他們要在留下來的義軍中,挑選人手,
組織夜襲。我本來是想走的,畢竟誰愿意平白無故的去送死,這又不是我的時代,
何必去冒這個險!我只要在這里茍活過一年,就算找不到戒指主人,也能獲得五千萬!
有了這筆錢,就再也不必為五斗米折腰,給人當牛做馬啦!到時候想去哪里就哪里,
光利息都花不完吶!奈何季犁與衛家姐妹醒來后,怎么也不肯離隊,他們打定了主意,
非要和大部隊待在一起。我是沒辦法了,又不能扔下三人不管,于是咬咬牙,也留了下來,
三小孩兒開心的又蹦又跳。…………寅時,凌晨三點左右。我扛著根尖木,
跟著兩百余名義軍,趁夜色向山下敵方大本營進發。說起來也是夠倒霉的,我雖然決定留下,
但卻不準備去參加夜襲,像此類掉腦袋的事情,我自然要避而遠之。
可誰曾想在頭領們挑選死士時,也就是挑選敢死隊員時,意外還是發生了!這個年代,
由于營養不良的原因,很多人都因缺乏維生素A,患有嚴重的夜盲癥。夜盲癥,
也就是每到晚上便會兩眼一抹黑,不能視物,看不清東西,如同盲人一般,故此得名。
這種疾病在現代社會基本絕跡,不過在物質匱乏的古代,卻是個普遍現象,
尤其平民百姓中最多。所以挑選死士的基本標準,一定要晚上能看見東西才行,
否則真打起來,敵我都會分不清楚。我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偷偷耍了個小伎倆,
準備裝病不去。可是衛嬰那個小屁孩,竟趁我不注意,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幫我報名,
說什么大哥哥晚上視力可好了,眼睛就亮得跟個燈籠似的。頭領們大喜,
笑呵呵的歡迎我入隊。我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在旁人的攙扶下,
心不甘情不愿的加入了敢死隊。敢死隊挑來挑去,也就勉強湊足兩百來人,再多也沒有了。
就這點人手,去主動進攻有千余人規模的正規軍,顯然是不夠看的。
于是幾位頭領商量了一番,決定擒賊先擒王,直奔中軍大營,殺死指揮官,擾亂其指揮系統。
我感覺挺有道理的,人數少,就只能這么干,畢竟對方是正規軍,硬碰硬肯定打不過。
于是我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對三小孩兒交代了幾句,便跟著眾人,在凌晨三點左右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