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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出售死亡體驗 微醺7秒 8524 字 2025-06-23 00: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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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市售賣珍貴記憶為生。有人買初戀的悸動,有人買奪冠的狂喜,最貴的是臨終記憶。

今天來了個古怪客戶,不要快樂,只要瀕死的痛苦。“我付十倍價格,

買你經(jīng)歷過的車禍瀕死體驗。”手術(shù)臺上,他與我神經(jīng)同步重溫那場死亡。

我的意識在劇痛中飄散時,

:“我終于知道撞死你是什么感覺了……”---正文開始冰冷的金屬觸感抵著我的太陽穴,

像一條盤踞的毒蛇。手術(shù)室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對面高聳入云的“創(chuàng)生集團”塔樓,

那些永不熄滅的巨型霓虹廣告牌。猩紅、幽藍、慘綠的光暈透過防彈玻璃滲進來,

在金屬墻壁和光滑地面上流淌、扭曲、變幻,像一灘灘打翻的、有毒的顏料。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銳利氣味,頑強地壓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臭氧的金屬焦糊味。

“放松,莉亞,” 老陳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渾濁低沉,帶著長期缺乏睡眠的沙啞。

他擺弄著連接在我太陽穴貼片上的線路,動作熟練得近乎麻木。那幾根細如發(fā)絲的銀亮導(dǎo)線,

是我和這個世界之間最昂貴、也最殘酷的橋梁。“這單做完,夠艾薇撐一陣子了。

”艾薇這個名字像一枚滾燙的硬幣,瞬間熨帖在我冰冷的掌心深處。我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

仿佛還能觸摸到口袋里那幾張皺巴巴、帶著我體溫的信用券——剛剛從老陳手里接過的,

上一段“貨物”的報酬。那是一位闊太太購買的,她二十年前在巴黎某個不知名小咖啡館里,

初遇未來丈夫時的那杯廉價咖啡的滋味。酸澀、微苦,卻又奇異地回甘。闊太太要得急,

老陳壓了價,但我別無選擇。艾薇的藥不能停。

神經(jīng)同步器啟動的低頻嗡鳴開始鉆入我的顱骨,細微的震顫沿著脊椎一路向下蔓延。

視野邊緣泛起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彩色噪點,如同信號不良的老舊屏幕。每一次提取,

都像從靈魂的墻壁上,粗暴地鑿下一塊帶著血肉的磚。賣得越多,

身體里屬于“莉亞”的部分就越少,只剩下一個為艾薇奔走的空殼。“這次…是什么?

”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幾乎聽不見。“一個年輕人,”老陳的聲音沒什么起伏,

他按下某個按鈕,嗡鳴聲陡然升高,“買他第一次獨立完成公司并購案時,

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對著落地窗猛灌威士忌的感覺。他說…那感覺像征服了世界。

”老陳短促地嗤笑了一聲,帶著洞悉一切的疲憊,“征服世界?哈。最后不還是拿來賣錢。

”征服世界…我閉上眼,任由那冰涼的金屬觸感和嗡鳴聲將我包裹。

艾薇蒼白的小臉浮現(xiàn)在黑暗里,那雙曾經(jīng)盛滿整個夏天陽光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的灰蒙。

她躺在狹小公寓那張吱呀作響的舊床上,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醫(yī)療賬單上的數(shù)字,

每一天都在瘋狂增殖,如同貪婪的癌細胞,啃噬著我僅存的一切。尊嚴?靈魂?

在艾薇微弱的呼吸面前,輕如鴻毛。我只是一臺精密的、不斷磨損的記憶提取器,

為妹妹換取延續(xù)生命所需的昂貴燃料。---新港市的雨季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鉛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壓在城市輪廓線上,雨水不再是水滴,而是渾濁的、粘稠的液體,

裹挾著空中交通艇排放的油膩廢氣、不知名化學(xué)品的刺鼻氣味以及城市深處腐爛垃圾的酸腐,

一股腦地傾瀉下來。它們砸在公寓樓年久失修、銹跡斑斑的金屬外骨骼上,

發(fā)出沉悶而持續(xù)的“砰砰”聲,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在絕望地拍打著囚籠。

我推開那扇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公寓門,

一股混合著廉價消毒水、煎藥苦澀蒸汽和若有若無的、屬于病人的特殊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家的味道,沉重而窒息。

小小的空間被一張床、一張瘸腿的桌子和一個塞滿雜物的破舊柜子擠得滿滿當當。

唯一的窗戶糊著厚厚的防雨塑料布,讓室內(nèi)光線永遠晦暗不明。“艾薇?

”我甩掉濕透的廉價外套,聲音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什么。床上傳來細微的窸窣聲。

艾薇瘦小的身體蜷縮在洗得發(fā)白的薄被里,幾乎沒什么起伏。她側(cè)過臉,

灰蒙蒙的眼睛轉(zhuǎn)向門口的方向,卻沒有焦點。曾經(jīng)紅潤的臉頰凹陷下去,

皮膚透出一種不健康的蠟黃光澤,仿佛生命力正從這具小小的軀殼里悄然流逝。“姐?

”她的聲音細弱蚊蚋,帶著一種長期被病痛折磨后的麻木,“你回來了…外面雨好大。

”“嗯,回來了。”我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身,用盡量輕快的語氣說,“帶了點好東西給你。

”我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小小的、被體溫捂熱的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露出里面幾顆色彩鮮艷、裹著薄薄糖霜的軟糖。這是巷口雜貨店最便宜的那種,

但對艾薇來說,是難得的奢侈。“嘗嘗,檸檬味的。

”艾薇的嘴角極其微弱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幾乎算不上笑容。她慢慢伸出手,

枯瘦的手指摸索著,好一會兒才碰到一顆糖。她沒有立刻吃,只是用指尖輕輕捏著,

感受那點微不足道的甜意和柔軟。“謝謝姐…”她低聲說,目光依舊茫然地落在虛空某處。

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痛尖銳而窒息。我別開臉,

不敢再看她那失去光彩的眼睛。

那張薄薄的、印著“新港市聯(lián)合醫(yī)療中心”抬頭的賬單就放在瘸腿桌子的抽屜里,

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坐立難安。

上面的數(shù)字——一個冰冷的、帶著好幾個零的龐大數(shù)字——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艾薇的“情感缺失癥”需要長期的特殊神經(jīng)修復(fù)治療,每一次治療的費用都足以壓垮我們。

老陳那邊零散的“記憶碎片”交易,如同杯水車薪。絕望如同窗外粘稠的雨水,

無孔不入地滲進來,浸透了這方寸之地。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撩開一點塑料布。

雨水在布滿污垢的玻璃上肆意橫流,扭曲了外面灰暗破敗的街景。

霓虹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暈染開,像一灘灘骯臟的油彩。遠處,

“創(chuàng)生集團”那巨大的、變幻著虛幻美好生活畫面的廣告牌,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

那個掌控著尖端生物科技、幾乎等同于新港市神經(jīng)中樞的龐然大物,

它的光芒冰冷地俯瞰著這片泥濘和掙扎。我們像陰溝里的蟲子,在它的陰影下茍延殘喘。

抽屜里那張賬單的重量,比窗外整個鉛灰色的天空還要沉重。

---老陳的“診所”藏在“齒輪巷”最幽深的腹地,

一個被巨大、銹蝕的工業(yè)管道和嗡嗡作響的冷凝塔陰影徹底吞沒的角落。這里沒有霓虹,

只有幾盞功率不足的昏黃燈泡在潮濕的空氣中茍延殘喘,

光線勉強勾勒出堆積如山的廢棄金屬零件和油污發(fā)亮的地面輪廓。

空氣里混雜著濃重的機油味、霉菌的腐敗氣息,

還有一種微弱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持續(xù)不斷的機械震顫感,貼著腳底板傳來。

我裹緊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風(fēng)衣,推開那扇厚重的、布滿不明污漬的金屬門。

門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空曠的管道回音里顯得格外刺耳。“來了?

”老陳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绕綍r更低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感。

他佝僂的身影隱沒在一堆閃爍的儀器后面,只有一點煙頭明滅的紅光在黑暗中晃動。

診所里彌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凝重氣氛。角落里,

兩個穿著黑色合成纖維緊身衣、肌肉虬結(jié)的保鏢像兩尊沉默的石像,雙手交叉放在身前,

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門口。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構(gòu)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場,

讓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逼仄壓抑。我的心臟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這種排場,

在黑市里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大主顧,或者……極其危險的交易。

我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深處,那里藏著一枚小小的、邊緣磨得鋒利的金屬片,

是我唯一的防身之物。“莉亞,”老陳從儀器后面走出來,臉上沒什么表情,

但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情緒——一絲掙扎,一絲警告,

還有更多的是對那即將到來巨款的貪婪。“這位是K先生。”他側(cè)身,示意我看向陰影深處。

一個男人從巨大的工業(yè)管道投下的濃重陰影里緩緩步出。他身材高瘦,

穿著一身剪裁異常考究、面料在昏暗中隱隱流動著昂貴光澤的深灰色西裝,

與這骯臟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如同闖入貧民窟的貴族。

他的臉被一副設(shè)計精妙、線條冷硬的銀灰色金屬面具覆蓋了大半,

只露出緊抿的薄唇和線條冷硬的下頜。面具的眼部位置是兩塊深邃的墨色晶體,

完全隔絕了視線,讓人無法窺探其后任何一絲情緒。他的雙手隨意地插在西褲口袋里,

姿態(tài)放松,卻散發(fā)著一種無聲的、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壓迫感,

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粘稠。“莉亞小姐。”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

低沉、平穩(wěn),沒有任何波瀾,如同經(jīng)過精密儀器調(diào)制過的合成音,缺乏人類應(yīng)有的溫度。

“久仰。你的‘貨物’,在黑市口碑極佳。”他微微頷首,動作精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我強迫自己挺直脊背,迎向那兩片深不見底的墨色晶體。“K先生”我的聲音還算穩(wěn)定,

但手心已經(jīng)沁出冷汗。他身上的某種氣質(zhì)讓我本能地感到不安,

那是一種剝離了人性的、純粹的冰冷。“開門見山,”K先生沒有任何寒暄的興趣,

直截了當?shù)卣f,“我有一筆交易。報酬是你妹妹艾薇…未來所有治療費用的十倍。”十倍?!

這兩個字像兩顆炸彈,在我腦中轟然炸開。

震耳欲聾的嗡鳴瞬間淹沒了管道深處傳來的機械噪音。我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瞬間涌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十倍!那意味著艾薇能得到最好的治療,最好的藥物,

甚至……也許能康復(fù)?能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色彩?能再次對我露出那種無憂無慮的笑容?

巨大的狂喜如同洶涌的浪潮,幾乎將我沖垮。但緊接著,一股更深的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來,

凍結(jié)了那份狂喜。如此天價,所求之物,必定非同尋常,甚至……致命。“您…要什么?

”我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張毫無表情的金屬面具上。

面具下薄薄的嘴唇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形成一個冰冷的、非人的弧度。

那低沉平穩(wěn)的合成音再次響起,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

如同冰冷的金屬珠落在手術(shù)盤上:“我要買你經(jīng)歷過的,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那場車禍。

你瀕死時的全部體驗——恐懼、劇痛、意識剝離的虛無……所有細節(jié)。一絲不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診所里只剩下管道深處傳來的、遙遠而單調(diào)的嗡鳴,

以及我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聲,沉重地撞擊著耳膜。車禍。

那個被我深鎖在記憶最底層、用層層麻木包裹起來的噩夢。那個終結(jié)了我父母生命,

也幾乎帶走我,并最終將艾薇拖入黑暗深淵的瞬間。他不僅要撕開這個血淋淋的傷口,

還要買走那最核心的、最黑暗的瀕死體驗?寒意如同實質(zhì)的冰針,刺穿了我的骨髓。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撞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角落里那兩個保鏢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照燈,牢牢鎖在我身上。“為什么?

”我艱難地吐出這個詞,喉嚨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為什么…要這個?

”K先生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他只是微微歪了下頭,

那動作帶著一種非人的、機械般的精準好奇感。“痛苦是記憶的淬火劑,莉亞小姐。

極致的痛苦,才能鍛造出最純粹、最深刻的‘貨物’。它的價值,遠超你售出的所有甜蜜。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那股無形的壓迫感驟然增強,“十倍報酬,足以徹底改變艾薇的命運。

你只需要……重溫一次那個瞬間。當然,這一次,有我與你同步。”重溫一次死亡?

還要帶上這個戴著冰冷面具的陌生人?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胃部一陣痙攣。

但艾薇蒼白、毫無生氣的臉龐,那張壓在抽屜深處、如同詛咒般的醫(yī)療賬單,

瞬間壓倒了恐懼。我深吸了一口氣,潮濕冰冷的空氣刺入肺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尖銳的疼痛讓我找回了一絲清醒。沒有退路了。為了艾薇,為了那唯一的光亮,

我必須踏入這最深沉的黑暗。“成交。”我的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

在這間充滿機油味和死亡交易的診所里回蕩。---手術(shù)室的燈亮得刺眼。

不再是老陳診所那點昏黃的光暈,而是冰冷的、無影的、如同解剖臺般的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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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3 00: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