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娛樂圈王牌經(jīng)紀人,天生能看見情緒色彩。>記者憤怒是猩紅,藝人緊張是檸檬黃,
投資方貪婪是銅金色。>唯獨頂流江澈的心,十年如一日是冰冷的銀灰。>直到殺青宴那晚,
我撞見他倚在化妝間。>指尖摩挲著我工作證上的照片,心口漫出從未有過的粉。
>他抬頭時眼底的慌亂轉瞬即逝:“童姐,我要退圈了。
”>我盯著那片洶涌的粉紅:“理由?”>他喉結滾動:“去結個婚。”>“和誰?
”>那片粉紅突然炸成緋色:“...和你。
”---記者手中的錄音筆幾乎要戳到童溪的下巴,
尖銳的質問裹著濃烈得化不開的猩紅色怒氣,像一蓬炸開的血霧,直沖她的面門。“童經(jīng)紀!
請問江澈深夜密會神秘女子,酒店共度三小時,是否確有其事?作為他的經(jīng)紀人,
你作何解釋?這是否意味著他刻意營造的單身人設徹底崩塌?”記者的聲音又尖又利,
每一個字都裹著猩紅色的利刺。童溪臉上掛著職業(yè)性的、滴水不漏的微笑,
指尖卻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精準地拂過記者手腕上方翻騰的猩紅氣團。
那濃稠的憤怒像被戳破的氣球,肉眼可見地瑟縮、淡化下去,
掙扎著變成一種略顯茫然、不那么具有攻擊性的暗紅。“李記者,”童溪的聲音溫和而清晰,
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感謝您的關注。不過,您說的那位‘神秘女子’,
是劇組新聘請的臺詞指導老師。當晚江澈是在進行第二天重頭戲的臺詞緊急打磨,
我和助理全程在場,隨時可以提供詳細的工作記錄和時間線證明。”她微微側身,
不著痕跡地將記者引向旁邊公關部經(jīng)理的方向,“關于澄清聲明和證據(jù),
我們王經(jīng)理會為您詳細說明。”公關部王經(jīng)理快步上前,
他頭頂那片因焦頭爛額而聚攏的、土黃色焦慮云團,在靠近童溪時,
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撥開,顏色淡了些許,透出點能喘息的縫隙。“對對對,李記者,
這邊請,資料都準備好了,您看……”王經(jīng)理順勢接住話頭,
語氣里的急切被童溪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童溪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周圍。
那些舉著相機、躍躍欲試的其他娛記,
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代表貪婪和挖掘猛料的、刺目的銅金色光暈,
在她平靜的注視下也稍稍收斂了鋒芒。
氣中各種激烈碰撞的情緒色彩——憤怒的紅、焦慮的黃、貪婪的金——如同被投入了中和劑,
暫時維持在一個勉強可控、不會當場爆炸的渾濁狀態(tài)。這就是童溪賴以生存的世界。
一個被常人看不見的濃烈色彩所浸染、時刻處于爆裂邊緣的名利場。
她天生就能看見這些情緒的色彩:記者憤怒是噴濺的猩紅,藝人緊張是閃爍的檸檬黃,
投資方貪婪是沉甸甸、令人窒息的銅金色…這份“天賦”讓她在波譎云詭的娛樂圈里,
總能精準地預判風向,如同最高明的沖浪者,
在驚濤駭浪中穩(wěn)穩(wěn)駕馭著屬于她的藝人——尤其是那顆娛樂圈最耀眼的恒星,江澈。
穿過喧囂嘈雜、色彩駁雜的走廊,推開盡頭那扇厚重的隔音門,仿佛踏入另一個時空。
明亮的化妝間里,巨大的落地鏡映出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江澈已經(jīng)卸完了妝,
身上只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絲質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兩粒扣子,露出清晰的鎖骨線條。
他斜靠在寬大的化妝椅上,長腿隨意地交疊著,低頭專注地刷著手機屏幕。
一片絕對的、純粹的、冰冷的銀灰色,如同最上等的、毫無雜質的金屬,
將他整個人溫柔而徹底地包裹其中。十年了。從他十五歲出道,
作為練習生第一次站在童溪面前開始,這層仿佛與生俱來的銀灰色“鎧甲”,
就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松動。沒有喜悅的金黃,沒有憤怒的猩紅,沒有悲傷的靛藍,
甚至連一絲代表平靜的淡藍都沒有。只有這片永恒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銀灰。
童溪走到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動作自然地從包里拿出平板。
空氣里只有中央空調送風的低微嗡鳴,和她指尖劃過屏幕的輕響。
這種徹底的、無情緒的真空地帶,在旁人看來或許壓抑窒息,對她而言,
卻是喧囂世界里唯一能讓她神經(jīng)松弛片刻的避風港。在這里,
她不需要去分辨、去調和那些永不停歇的情緒色彩,只需要面對這片恒定的、冰冷的銀灰。
“都處理好了?”江澈的聲音響起,低沉悅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卻和包裹他的色彩一樣,
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溫度。他的視線甚至沒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嗯。”童溪應了一聲,
目光落在平板上顯示的日程安排,“明天的雜志封面拍攝提前到早上七點,棚在城東。
下午兩點有個品牌方高層碰面會,關于新季度全球代言人的續(xù)約細節(jié),需要你親自出席定調。
晚上……”她停頓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暗涌》劇組的殺青宴,七點,
錦華酒店頂層。”聽到“殺青宴”三個字,江澈滑動屏幕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極其短暫,短暫到童溪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片包裹他的銀灰色,依舊沉靜如水,
沒有泛起一絲漣漪。“知道了。”他淡淡地回應,語氣沒有絲毫變化。童溪抬起眼,
目光掠過他輪廓完美的側臉。十年了,這張臉從青澀少年長成如今顛倒眾生的模樣,
眉骨鋒利,鼻梁高挺,唇線抿著一種近乎冷漠的弧度。那份攝人心魄的英俊之下,
是十年如一日的、深不見底的冰冷。她見過他在鏡頭前溫柔淺笑,
眼波流轉間令無數(shù)粉絲尖叫瘋狂;也見過他在談判桌上言辭犀利,
鋒芒畢露壓得對手抬不起頭。但無論哪一種狀態(tài),剝開那層完美的表演外殼,
內(nèi)核始終是那片恒定的、毫無波瀾的銀灰。她甚至一度懷疑,江澈這個人,
是否真的擁有“情緒”這種東西。或者,
他根本就是一尊被精密編程、只為閃耀而存在的完美機器。“另外,”童溪收回目光,
語氣依舊平穩(wěn),“品牌方那邊,希望續(xù)約發(fā)布會能增加一個…嗯,情感向的互動環(huán)節(jié),
比如談一談‘理想型’或者對愛情的期待,增加話題度和粉絲粘性。”她頓了頓,
公事公辦地補充,“公關部建議可以模糊處理,
用‘專注事業(yè)’或者‘隨緣’這類安全牌回應。你怎么想?”江澈終于抬起了頭。
他的眼睛是極深的墨色,此刻映著頂燈細碎的光,卻深不見底,沒有任何情緒透出來。
他看向童溪,那目光平靜得像是在審視一份普通的文件。“按他們建議的辦。”他開口,
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專注事業(yè)’。其他,沒必要。”“好。”童溪點頭,
在平板備忘錄上快速敲下幾個字。指尖落下時,
心里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釋然。她隨即又覺得這釋然來得毫無道理。
她只是他的經(jīng)紀人,僅此而已。他是否談論愛情,與誰談論愛情,本質上,
都只是工作范疇內(nèi)需要處理的“輿情”或“人設”的一部分。那片恒定的銀灰色,
從未給過她任何產(chǎn)生多余聯(lián)想的余地。---錦華酒店頂層,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香檳塔折射著璀璨的光芒,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香水、雪茄和昂貴食物的混合氣息。《暗涌》劇組的殺青宴,
匯集了大半個娛樂圈的星光和權勢。童溪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緞面西裝套裙,
穿梭在光鮮亮麗的人群中。她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眼神卻像最精密的雷達,
快速掃描著全場。導演正和投資方大佬談笑風生,導演身上是代表志得意滿的亮金色,
而那位大佬周身則籠罩著深沉的、代表掌控欲的紫黑色;女主角被幾個記者圍著,
她臉上笑容甜美,
頂卻縈繞著一圈代表緊張和不安的、不斷閃爍的檸檬黃;某個試圖往江澈身邊湊的二線小生,
身上散發(fā)出過于明顯的、代表諂媚討好的橙黃色,
幾乎要灼傷人眼……各種濃烈、刺目的情緒色彩在這個巨大的名利場中碰撞、流淌、發(fā)酵,
織成一張令人頭暈目眩的巨網(wǎng)。童溪熟練地在這片色彩風暴中游走,
精準地避開那些過于尖銳的猩紅(某個被冷落的制片人),
巧妙地安撫那些閃爍的檸檬黃(一個擔心戲份被剪的新人),
并適時地將代表江澈利益的金色絲線(幾位關鍵的影評人和平臺高管)牽引到合適的位置。
她是一臺高效運轉的精密儀器,為那顆最耀眼的星辰掃清一切可能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