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丫鬟翠兒提著裙擺一路小跑沖進院子,驚飛了一樹麻雀。
我正撥弄著算盤核對這個月的盈利,頭也不抬:"慌什么,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老爺來信,急召您回京!說是...說是..."翠兒跑得太急,一口氣沒接上來,
"皇上給您賜婚了!""啪嗒——"我手中的翡翠算盤摔在地上,上好的碧玉珠子滾了一地。
"賜婚?賜給誰?"我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杯。
翠兒縮了縮脖子:"太子殿下..."我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三日后,
我站在京城衛府的正廳里,對著滿面紅光的父親咬牙切齒:"爹,您明知道我不想嫁入皇家!
""胡鬧!"父親吹胡子瞪眼,"這是圣旨!抗旨要誅九族的!
""那您就忍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我急得直跺腳,
"誰不知道太子蕭晟心里裝著太傅家的沈宛?三年前我親眼看見他們在御花園私會!
"父親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遙遙,今時不同往日。沈家如今...唉,總之這婚事已定,
下月初八完婚。"我氣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不嫁!我寧可去揚州做買賣!
""由不得你!"父親拍案而起,隨即又軟下語氣,"再說,太子府再差也是天家富貴,
總比你整天拋頭露面做生意強..."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天家富貴?
我衛遙遙可不稀罕!然而圣命難違,轉眼就到了大婚之日。我穿著內務府送來的嫁衣,
對著銅鏡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鳳凰怎么繡得像只野雞?
"喜娘干笑兩聲:"回太子妃的話,這是...這是最新式的繡法。"我瞇起眼睛,
伸手摸了摸那所謂的"金線",頓時火冒三丈——這分明是最便宜的黃線!
婚禮排場更是寒酸得令人發指。沒有十里紅妝,沒有百人儀仗,
只有一頂樸素的轎子和二十來個侍衛。"這就是太子大婚?"我坐在轎子里咬牙切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七品小官娶親!"好不容易熬到洞房花燭夜,我一把扯下蓋頭,
正對上蕭晟那張俊美卻冷漠的臉。"太子殿下好大的排場。"我冷笑,
"連平民百姓娶親都比這熱鬧!"蕭晟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國庫空虛,一切從簡。
"我氣笑了:"那殿下私庫總該有些積蓄吧?"蕭晟抬眼看我,忽然勾唇一笑:"夫人想看?
"不等我回答,他拍了拍手。一個老太監捧著個木匣子進來,
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十兩黃金。"就這么點?!"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蕭晟慢悠悠地合上匣子:"現在沒了。""什么意思?""方才夫人打了本宮一拳。
"他指了指自己微紅的眼角,"按律,攻擊儲君罰款五十兩。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把那匣金子遞給老太監,氣得渾身發抖:"蕭晟!你這是騙婚!
赤裸裸的騙婚!"蕭晟不以為然地解開外袍:"砍頭和嫁給我,你選哪個?"我一時語塞。
這混蛋居然拿圣旨壓我!"睡吧。"他吹滅蠟燭,"明日還要進宮謝恩。
"我在黑暗中咬牙切齒,暗暗發誓:等撈夠本,我一定要逃出這個窮酸太子府!第二天一早,
我迫不及待地查看了太子府的賬冊。這一看,我徹底絕望了——府中不僅沒有盈余,
還欠著御膳房三個月的菜錢!"王總管,"我顫抖著合上賬本,"太子平日都吃什么?
"老太監面露難色:"回娘娘,殿下吩咐每餐一菜一飯,不得浪費..."我眼前一黑。
這哪是太子府?分明是和尚廟!午膳時分,我看著面前孤零零的一盤炒青菜和一碗白米飯,
終于忍不住摔了筷子:"蕭晟!我要和離!"正在批奏折的太子頭也不抬:"可以,
先把五十兩黃金和離金拿來來。"我:"......"當晚,
我含淚寫下第一封家書:"爹,
女兒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第二章 賺錢大計我在太子府的第三天,終于忍無可忍。
"翠兒,把太子書房里那個青瓷花瓶包起來。"我指著多寶閣上唯一值錢的物件,
壓低聲音道,"東街的劉掌柜識貨,至少能賣二十兩銀子。"翠兒嚇得臉色發白:"小姐,
這、這可是御賜之物啊!""御賜的怎么了?"我翻了個白眼,"放著又不能生錢。再說,
太子書房這么簡樸,少個花瓶他一時半會也發現不了。"正當翠兒戰戰兢兢去取花瓶時,
門外傳來一聲輕咳。我渾身一僵,緩緩轉身——蕭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一雙鳳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夫人在做什么?"他慢條斯理地走進來,
手指輕輕撫過那個青瓷花瓶。我急中生智:"擦、擦灰!這花瓶積灰太厚,
我讓翠兒拿去洗洗。"蕭晟挑了挑眉:"是嗎?那夫人可知這花瓶是先帝賜予我祖父的聘禮,
價值連城,若是有個閃失..."他故意拖長聲調,"按律當斬。"我腿一軟,
差點跪在地上。蕭晟伸手扶住我,忽然湊到我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我頸側:"夫人若缺錢,
不如直接問我要。"我耳朵發燙,猛地推開他:"誰、誰缺錢了!
"蕭晟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那夫人昨日為何典當了陪嫁的一對玉鐲?
前日又為何變賣了庫房里的三匹蜀錦?"我瞪大眼睛:"你監視我?
""太子府一草一木皆歸本宮所有。"蕭晟翻開賬冊,
"夫人三日內典當物品所得共計六十三兩銀子,按規矩,需上交三成作為府中用度。
""什么規矩?我怎么不知道!"我氣得跳腳。蕭晟唇角微勾:"新定的。怎么,
夫人有意見?"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突然靈光一閃:"殿下,不如我們打個賭?""哦?
"蕭晟似乎來了興趣。"一個月為限,看誰賺的錢多。"我胸有成竹地提議,"若我贏了,
殿下不得再過問我如何處置府中物品;若殿下贏了..."我咬了咬牙,
"我雙倍奉還典當所得。"蕭晟瞇起眼睛打量我片刻,忽然笑了:"好。
不過賭注要改——若我贏了,夫人需如實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心頭一緊。這賭注聽著簡單,
但從蕭晟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陷阱。但轉念一想,憑我的商業頭腦,
怎么可能輸給這個只會省錢的鐵公雞?"成交!"蕭晟離開后,翠兒憂心忡忡地問:"小姐,
您真要跟太子比賺錢?他可是監國多年的太子啊..."我哼了一聲:"你懂什么?
越是有權有勢的人,越不懂得怎么賺錢。等著瞧吧,這次我贏定了!"當天下午,
我就開始了我的賺錢大計。首先,我相中了太子府后院的空地。那么大片地,荒著多可惜?
種上時令蔬菜,不僅能自給自足,多余的還能拿出去賣。"翠兒,去找些白菜種子來。
"我挽起袖子,親自丈量土地,"再雇兩個短工,把這片地翻一翻。""小姐,
這...這不合規矩吧?"翠兒急得直搓手,"太子府后院種菜,傳出去多難聽啊!
""難聽?餓肚子才難堪呢!"我戳了戳她的額頭,"快去!"傍晚時分,
我正在后院指揮工人松土,忽然感到背后一陣發涼。回頭一看,蕭晟不知何時站在廊下,
正冷眼看著這一切。"夫人在做什么?"他緩步走來,黑色錦靴踩在剛翻新的泥土上,
留下清晰的印子。我挺直腰板:"如殿下所見,種菜。""太子府不是農莊。
""但太子府也沒錢買菜。"我反唇相譏,"殿下若嫌丟人,大可以多撥些銀兩改善伙食。
"蕭晟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指間捻了捻:"這土質種白菜可惜了。
"我一愣:"那種什么?""人參。"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人、人參?
"蕭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御醫署每年收購上好人參,價格是白菜的百倍。
后山有現成的幼苗,移植過來便是。"我狐疑地看著他:"殿下懂種植?""略通。
"蕭晟淡淡道,"不過既然這是夫人的'生意',本宮就不插手了。"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留下我站在原地發呆。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僅沒阻止我,還給我出主意?
翠兒小聲問:"小姐,還種白菜嗎?"我咬了咬牙:"種!當然種!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七天后,我的菜園初具規模。白菜、蘿卜、韭菜,
綠油油一片長勢喜人。蕭晟期間來過兩次,每次都不置可否,只是站在一旁看。這天清晨,
我正蹲在菜園里除草,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是王總管。"娘娘,
"老太監恭恭敬敬地行禮,"太子爺讓老奴來傳話,說今兒個有貴客到訪,請娘娘準備一下。
"我拍拍手上的土:"什么貴客?""太傅大人的千金,沈小姐。"我動作一頓。沈宛?
蕭晟的白月光?"殿下還說,"王總管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沈小姐最愛吃新鮮蔬菜,
請娘娘...呃,準備一些。"我氣得差點把手中的鏟子折斷。好你個蕭晟,
故意來氣我是吧?"知道了。"我強壓怒火,"告訴殿下,我一定好好'準備'。
"等王總管走后,我立刻叫來翠兒:"去,把最老最苦的菜葉子都摘下來!
再挖幾個沒長成的蘿卜!"翠兒目瞪口呆:"小姐,這...""快去!"我咬牙切齒,
"既然太子殿下這么惦記舊情人,我怎能不好好招待?"午膳前,我特意換上一身素凈衣裙,
對著銅鏡練習了幾遍端莊得體的微笑。不就是裝賢惠嗎?誰不會啊!剛走到前廳,
就聽見里面傳來女子的輕笑聲。我深吸一口氣,端著最完美的笑容走進去:"沈小姐久等了。
"廳內,蕭晟正與一位粉衣女子對坐飲茶。聽見我的聲音,兩人同時抬頭。沈宛確實美,
柳葉眉,杏仁眼,膚若凝脂。她起身行禮時,腰間玉佩叮咚作響,煞是好聽。
"見過太子妃娘娘。"她聲音柔得像蜜,"多年不見,娘娘風采更勝往昔。
"我假笑:"沈小姐客氣了。聽說你喜歡吃新鮮蔬菜,我特意讓人準備了些。"說著,
我讓翠兒端上那盤特意挑選的老菜葉和發育不良的蘿卜。
沈宛的笑容僵了一下:"這...真是別致。"蕭晟瞥了一眼那盤菜,
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夫人有心了。"我得意地坐下,正準備欣賞沈宛為難的表情,
卻見她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殿下,您上次說香囊舊了,
宛兒特意做了一個新的。"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這個香囊...跟蕭晟腰間那個一模一樣!
蕭晟接過香囊,輕聲道謝。我死死盯著他腰間的舊香囊,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三年了,
他竟然還留著沈宛送的定情信物..."娘娘?"沈宛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強撐笑容:"沒事。你們慢用,
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逃也似地離開前廳,我一路小跑回到臥房,砰地關上門,
這才發現手心全是汗。"小姐..."翠兒擔憂地看著我。我搖搖頭,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我這是在干什么?跟一個香囊較勁?蕭晟心里裝著誰,與我何干?
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翠兒,"我深吸一口氣,"幫我準備紙筆,
我要給揚州去信。"既然蕭晟難忘舊情,我何不利用這一點?等賺夠了錢,
我就以"成全殿下與沈小姐"為由請求和離。到時候,看在那五十兩黃金的份上,
他應該會放我走吧?傍晚,王總管來傳話,說蕭晟請我去書房一趟。我本不想去,
但轉念一想,或許可以試探一下他對沈宛的態度,便不情不愿地去了。書房里,
蕭晟正在批閱奏折。見我進來,他頭也不抬:"今日的菜,很特別。
"我哼了一聲:"殿下滿意就好。""沈宛說,那是她吃過最難吃的蔬菜。
"我心頭火起:"那真是抱歉,委屈您的心上人了!"蕭晟終于抬起頭,
眉頭微皺:"心上人?""殿下何必裝糊涂?"我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
"三年了還留著人家送的信物,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蕭晟表情古怪:"你以為這是沈宛送的?""難道不是?"我冷笑,
"今日她不是又送了你一個?"蕭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摩挲著那個舊香囊,眼神復雜。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殿下若沒別的事,我先告退了。""等等。"蕭晟叫住我,
"明日起,我會離府幾日。府中事務,就交給夫人了。"我愣了一下:"去哪?""公務。
"他言簡意賅,顯然不想多說。我撇撇嘴:"隨你。"轉身離開時,
我聽見蕭晟輕聲說了句什么,像是"香囊不是她的",但聲音太輕,我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第二天一早,蕭晟果然離府了。我站在大門口,看著他騎馬遠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失落。
"娘娘不必擔心,"王總管在一旁安慰道,"殿下此行是去視察河工,三五日便回。
"我翻了個白眼:"誰擔心他了?"王總管笑而不語。接下來的日子,
我全身心投入賺錢大計。菜園里的蔬菜長勢良好,
第一批收獲就賣了二兩銀子;我又把閑置的西廂房收拾出來,
租給了一個上京趕考的舉子;甚至還在府門口支了個小攤,賣我自制的胭脂水粉。
第七天傍晚,我正在算賬,翠兒慌慌張張跑進來:"小姐!太子殿下回來了!
還、還帶了好多東西!"我趕緊收起賬本跑出去,只見蕭晟風塵仆仆地站在院中,
身后幾個侍衛抬著幾個大箱子。"殿下這是..."我疑惑地看著那些箱子。
蕭晟脫下披風遞給侍從:"打開看看。"我狐疑地打開第一個箱子,
頓時驚呆了——滿滿一箱白銀!粗略估計至少有五百兩!
"這、這是...""河工貪腐案的贓款。"蕭晟淡淡道,"按律,舉報者可分得三成。
"我瞪大眼睛:"你舉報的?"蕭晟不置可否:"算是吧。"我忽然反應過來:"等等,
這算在你的'賺錢比賽'里?"他唇角微勾:"自然。""這不公平!"我跳腳,
"你這是利用職權!"蕭晟挑眉:"夫人典當御賜花瓶就不算利用職權了?"我一時語塞。
"不過,"蕭晟忽然話鋒一轉,"夫人這幾日把府中打理得不錯。西廂的租金,
可以歸夫人所有。"我眼睛一亮:"真的?""嗯。"蕭晟點點頭,
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還有這個,給夫人。"我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是一包種子。
"西域來的金菊,"蕭晟解釋道,"種在后院,來年能賣個好價錢。"我怔怔地看著他,
突然不知該說什么好。這人怎么回事?一會兒氣我,一會兒又幫我..."謝謝。
"我小聲嘟囔。蕭晟似乎笑了一下,轉身往書房走去。這時,
我注意到他腰間依然掛著那個舊香囊,新的那個卻不見蹤影。"殿下,"我忍不住叫住他,
"沈小姐送的香囊呢?"蕭晟頭也不回:"扔了。"我愣在原地。扔了?為什么?
王總管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輕聲道:"娘娘,老奴伺候殿下多年,
從未見他對哪位姑娘像對您這般上心。"我嗤之以鼻:"王總管,您老眼昏花了吧?
"老太監笑而不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手中的金菊種子。我低頭看著那些小小的種子,
心里突然亂成一團。這個蕭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三章 補湯風波蕭晟回府后的第三天夜里,我偶然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那天半夜我被餓醒,想起廚房還剩半只燒雞,便輕手輕腳地摸去廚房。路過書房時,
卻看見里面還亮著燈。這么晚了,蕭晟還沒睡?出于好奇,我躡手躡腳地湊近窗縫,
只見蕭晟正伏案疾書,眉頭緊鎖。燭光下,他眼下青影格外明顯,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我正想離開,卻見他突然擱下筆,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那是什么藥?蕭晟生病了?
聯想到他平日飲食清淡,新婚之夜拒絕同房,
再加上這深夜服藥...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我腦海:難道蕭晟有...隱疾?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野草一樣在我心里瘋長。怪不得他那么節儉,怪不得他拒絕納妾,
原來是因為...不行?我捂住嘴,輕手輕腳地退回臥房,一整夜輾轉反側。第二天一早,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立刻叫來翠兒:"去,找個靠譜的藥鋪,
問問男人...那個...應該補什么。"翠兒一臉茫然:"小姐說的是什么?
"我紅著臉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翠兒頓時瞪大眼睛:"太、太子爺他...?""噓!
"我捂住她的嘴,"不準聲張!快去!"午膳時分,蕭晟面前多了一碗香氣四溢的湯。
他挑了挑眉:"這是什么?"我故作鎮定:"廚房新研制的湯品,殿下日夜操勞,該補一補。
"蕭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突然嗆住:"這什么味道?""牛鞭湯。
"我一臉誠懇,"大補。"蕭晟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他放下勺子,
深吸一口氣:"夫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沒有啊。"我眨眨眼,
"就是看殿下太辛苦了,應該補補身子。"蕭晟盯著我看了半晌,
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多謝夫人關心。"說完,他竟然把那碗湯一飲而盡,
然后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味道不錯,明日可以再來一碗。"這回輪到我目瞪口呆了。
這人怎么回事?不該惱羞成怒嗎?接下來的日子,我變著花樣給蕭晟進補。今天豬腰湯,
明天鹿茸粥,后天海參羹...蕭晟每次都面不改色地喝完,
甚至還會點評幾句"咸淡適中"、"火候剛好"之類的話。這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難道我猜錯了?還是說...他其實在強撐?這天晚上,我又偷偷觀察蕭晟的書房,
發現他依然工作到深夜,服藥后繼續批閱奏折。看來病情不輕啊...我憂心忡忡地想。
第二天,我決定加大劑量。不僅湯里加了雙份藥材,
還特意從藥鋪買了最貴的"龍精虎猛丸"磨成粉撒在飯菜里。午膳時,
蕭晟剛喝了一口湯就皺起眉頭:"今天這湯...""特別加了當歸和枸杞。
"我殷勤地又給他盛了一碗,"殿下多喝點。"蕭晟的嘴角抽了抽,
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夫人,我們談談。"他把我拉到書房,關上門,
雙手抱胸看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裝傻:"什么干什么?""那些湯。
"蕭晟揉了揉太陽穴,"還有飯菜里奇怪的苦味。"我心頭一跳——被發現了?
"我、我只是..."我急中生智,"履行妻子的職責!對,殿下日夜操勞,我作為太子妃,
自然要關心殿下的...健康。"蕭晟瞇起眼睛:"是嗎?那夫人為何專挑補腎壯陽的食材?
"我的臉刷地紅了:"你...你知道?""我又不傻。"蕭晟輕哼一聲,"所以,
夫人是覺得本宮...力不從心?"這話直白得讓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我低著頭,
聲音細如蚊吶:"那、那晚我看見殿下服藥..."蕭晟突然笑出聲來。不是冷笑,
是真真切切的笑聲,清朗悅耳。我驚訝地抬頭,看見他眉眼舒展的樣子,
一時間愣住了——原來他真心笑起來這么好看。"那是安神丸。
"蕭晟從抽屜里取出那個小瓷瓶遞給我,"我睡眠不好,御醫開的。"我接過瓶子,
倒出一粒聞了聞,確實是安神的藥材。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所以...你沒事?
""夫人很失望?"蕭晟挑眉。"才沒有!"我慌忙擺手,突然反應過來,"等等,
那你為什么一直喝那些湯?"蕭晟聳聳肩:"味道不錯。再說,"他忽然湊近,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耳畔,"夫人一片心意,我怎能辜負?"我耳根發燙,
慌忙后退兩步:"既、既然殿下沒事,那我先告退了!"說完我就想溜,
卻被蕭晟一把拉住:"慢著。"他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小算盤,
噼里啪啦打了幾下:"這些日子夫人用在補湯上的花費共計二十三兩銀子,
按規矩..."我瞪大眼睛:"這也要算錢?""自然。"蕭晟一本正經,
"既然是夫人誤會導致的額外開支,理應由夫人承擔。"我氣得直跺腳:"蕭晟!
你...你無恥!""五十兩。"蕭晟面不改色,"辱罵儲君,罰款五十兩。""你——!
"最終,這筆賬以我欠蕭晟七十三兩銀子告終。我氣呼呼地回到臥房,
把枕頭當成蕭晟狠狠捶了幾拳。"小姐..."翠兒小心翼翼地問,"還準備補湯嗎?
""準備!怎么不準備!"我咬牙切齒,"明天給他燉十全大補湯,越苦越好!
"然而第二天,我的報復計劃還沒實施,就收到了揚州來的家書。母親染了風寒,
大夫說需要上等的人參調理。我攥著信紙,手指微微發抖。母親體弱,
普通風寒對她來說都可能致命。而上等人參...少說也要上百兩銀子。
我看了看自己的私房錢——典當首飾和賣菜所得加起來不過六十多兩,遠遠不夠。"翠兒,
"我深吸一口氣,"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既然要當,就當最值錢的!傍晚時分,
我正在房里清點要典當的物品,蕭晟突然不請自來。"聽說夫人要典當嫁妝?"他開門見山。
我心頭一跳——誰這么多嘴?"與殿下無關。"我故作鎮定,"我的嫁妝,
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蕭晟掃了一眼桌上的首飾匣:"為了買人參?
"我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王總管說,你今日一直在打聽上等人參的價格。
"蕭晟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不必打聽了,這里有一支百年老參,足夠衛夫人用。
"我愣愣地接過木盒,打開一看,確實是一支品相極佳的人參,價值不菲。
"這...多少錢?"我小聲問。蕭晟搖搖頭:"送你。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鐵公雞居然拔毛了?
"蕭晟無奈地嘆了口氣:"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吝嗇?""不然呢?"我掰著手指數,
"大婚用黃線繡鳳凰,每頓飯一菜一湯,連蠟燭都要按根計算...""那是因為國庫空虛,
百姓疾苦。"蕭晟突然正色道,"身為儲君,若不能以身作則,如何要求百官清廉?
"我怔住了。這個理由...我竟無法反駁。"當然,"蕭晟又恢復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夫人若實在過不慣清苦日子,也可以拿錢贖身。"我眼睛一亮:"真的?多少錢?
"蕭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十萬兩黃金。"我瞬間蔫了:"你不如去搶...""所以,
"蕭晟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夫人還是安心做我的太子妃吧。"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留下我一人捧著人參發呆。這個蕭晟,怎么時而氣死人,時而又...有點溫柔?第二天,
我派人快馬加鞭將人參送往揚州,同時附上一封家書詢問母親病情。做完這些,
我決定去廚房親自下廚——就當是感謝蕭晟的人參吧。我做了四菜一湯,雖然不算精致,
但好歹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午膳時分,蕭晟看著滿桌菜肴,
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日子?""感謝殿下的人參。"我給他盛了碗湯,
"我娘來信說已經好多了。"蕭晟"嗯"了一聲,低頭喝湯。我偷偷觀察他的表情,
似乎還算滿意。"殿下,"我試探著問,"既然國庫空虛是因為貪腐,那為何不嚴查?
"蕭晟放下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查貪腐需要證據,更需要時機。
""那如果有證據呢?""夫人似乎對朝政很感興趣?"蕭晟反問。
我撇撇嘴:"隨口問問而已。"蕭晟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
我們的'賺錢比賽'已經進行了半個月,夫人收益如何?
"提到這個我就來氣:"殿下用職權之便賺了五百兩,勝之不武!
""那夫人要不要換個比法?"蕭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就比...誰能用最少的錢,
改善太子府的伙食?"我狐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從現在開始,
每日飲食預算提高到一兩銀子。"蕭晟解釋道,"看誰能用這一兩銀子,
做出最豐盛可口的飯菜。"我眼睛一亮:"賭注呢?""若我贏了,
夫人需回答我之前提的三個問題。"蕭晟慢條斯理地說,
"若夫人贏了...""我要自由出入太子府的權利!"我迫不及待地說。
蕭晟瞇了瞇眼:"可以。不過,每晚宵禁前必須回府。""成交!"就這樣,
我們的"省錢大比試"開始了。第一天,我信心滿滿地拿著銀子去市場,
精打細算買了魚肉蔬菜,還討價還價要了一把蔥蒜做添頭。回到廚房,我親自操刀,
做了紅燒魚、蒜香排骨、清炒時蔬和一碗蛋花湯。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我得意地想,
這一兩銀子花得值!然而晚膳時分,蕭晟面前的菜色卻讓我大跌眼鏡——四菜一湯,
外加一盤點心!他是怎么用一兩銀子做出這么多菜的?"殿下該不會自己貼錢了吧?
"我狐疑地問。蕭晟搖搖頭:"這些菜成本確實只有一兩。""怎么可能?
""魚是護城河里釣的,野菜是后山采的,雞蛋是廚房老母雞下的。"蕭晟一一解釋道,
"只有豬肉和調料是買的,正好一兩。"我啞口無言。這也行?第二天,我如法炮制,
天不亮就帶著翠兒去護城河釣魚。結果魚沒釣到,反而弄濕了裙角,
灰溜溜地回來換了衣服再去市場。這次我學聰明了,
買了些便宜的邊角料——豬蹄、雞架、老豆腐,配上自種的蔬菜,熬了一大鍋雜燴,
味道竟然出奇地好。蕭晟的菜色依然豐富,但這次明顯是走了獵戶路線——一盤野兔肉,
一碟蘑菇,還有幾條小魚。"殿下親自去打獵了?"我驚訝地問。
蕭晟點點頭:"晨練時順便抓的。
"我忽然想起他腰間常年佩戴的玉佩——那其實是個精巧的彈弓。看來這位太子殿下,
遠比我想象的要...接地氣。比試進行到第五天,我們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
我負責買菜做飯,他負責"補充食材",兩人配合得竟然還不錯。飯桌上的菜色越來越豐富,
而開銷始終控制在一兩銀子以內。這天晚膳后,蕭晟突然問我:"夫人為何如此執著于賺錢?
"我正喝著茶,聞言差點嗆到:"誰不喜歡錢啊?""不只是喜歡那么簡單。
"蕭晟目光如炬,"你典當首飾,變賣嫁妝,甚至在后院種菜...如此迫切地需要錢,
是為了什么?"我放下茶杯,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想在揚州買個宅子,
接我娘一起住。""為何是揚州?""那里氣候好,適合養病。"我輕聲道,
"我娘自從生了我,身體就一直不好。京城太冷,
冬天她總是咳嗽..."蕭晟沉默片刻:"衛夫人在衛府過得不好?
"我苦笑:"殿下覺得呢?我爹妻妾成群,我娘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側室。
若不是我被指婚給殿下,他們恐怕早就忘了還有我們母女這號人了。"這是第一次,
我對蕭晟說這么多心里話。說完我就后悔了——跟他說這些干什么?出乎意料的是,
蕭晟沒有嘲笑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心頭一暖。
那晚之后,我們的關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蕭晟不再處處與我作對,
甚至偶爾會給我帶些小玩意——有時是一包糖炒栗子,有時是一支木雕小簪,不值什么錢,
但都挺合我心意。而我...好吧,我承認我也沒那么討厭他了。至少,
他喝我做的補湯時那副隱忍的表情,還挺有趣的。這天夜里,我又看見書房亮著燈。
猶豫片刻,我煮了碗安神湯端過去。"進來。"聽到敲門聲,蕭晟頭也不抬地說。
我推門而入,把湯放在他面前:"別熬太晚。"蕭晟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笑道:"這次是什么湯?不會又是...""安神的。"我翻了個白眼,"放心喝吧。
"蕭晟端起碗喝了一口,眉頭舒展:"味道不錯。""那當然,我親手熬的。"我得意地說,
目光不經意掃過他案頭的奏折,突然愣住了——那上面赫然寫著"揚州鹽稅"幾個字。揚州?
鹽稅?我心頭一跳。難道蕭晟在查揚州的案子?那...會不會牽涉到我父親?"還有事?
"蕭晟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搖搖頭,退出了書房。回到臥房,我輾轉反側,
滿腦子都是那個奏折的內容。蕭晟到底在查什么?為何突然對揚州感興趣?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揚州來的第二封信。母親說人參很有效,風寒已經好轉,但字里行間卻透著一股不安。
她說父親最近心神不寧,似乎朝中要出大事,讓我在太子府謹言慎行。我攥著信紙,
心中警鈴大作。難道...蕭晟真的在查衛家?
第四章 刺客夜襲皇帝召見我的旨意來得突然。那日清晨,我剛起床梳洗,
王總管就急匆匆跑來,說皇上要在御書房單獨見我。我手一抖,玉簪差點掉在地上。
"單獨見我?為什么?"我聲音都變了調。王總管搖搖頭:"老奴也不清楚,
不過..."他壓低聲音,"今早沈太傅進宮了。"我心頭一緊。沈宛的父親?
難道是為了他女兒的事?匆匆換上正式的宮裝,我忐忑不安地跟著太監進宮。一路上,
我腦子里閃過無數可能——是要訓斥我招待沈宛不周?還是要廢了我這個太子妃?
御書房門前,我深吸一口氣,剛要行禮,就聽見里面傳來皇帝溫和的聲音:"進來吧,
不必多禮。"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只見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
與我想象中威嚴的形象不同,眼前的皇帝更像一個和藹的長輩,眉宇間與蕭晟有幾分相似。
"兒臣參見父皇。"我規規矩矩地行禮。皇帝放下朱筆,
示意我坐下:"太子妃入宮也有些時日了,可還習慣?""回父皇,一切都好。
"我謹慎地回答。"晟兒待你如何?"我眼皮一跳:"殿下...待兒臣極好。"才怪。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朕聽聞,你們至今未曾圓房?"我頓時如坐針氈,
臉上火燒一般。這種私密的事,皇帝怎么會知道?而且就這么直白地問出來?
"這個...那個..."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皇帝嘆了口氣:"晟兒性子冷,
你要多擔待。不過..."他話鋒一轉,"皇室子嗣事關國本,太子妃應當明白。
"我低著頭,手指絞緊了衣角:"兒臣明白。""沈太傅今日來見朕,"皇帝突然換了話題,
"說沈宛那丫頭對晟兒舊情難忘,愿意入太子府為側妃。"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是為了這事..."你怎么看?"皇帝銳利的目光投向我。我能怎么看?
難道還能說不愿意?我強擠出一個笑容:"但憑父皇和殿下做主。"皇帝盯著我看了半晌,
忽然笑了:"你倒是大度。不過此事不急,朕想先抱嫡孫。
"我:"......"從御書房出來,我后背都濕透了。
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要么盡快懷孕,要么就得接受沈宛進門。回到太子府,
我徑直去了書房找蕭晟。他正在看一份密函,見我進來,迅速將信紙折起。
"父皇找你什么事?"他開門見山地問。我咬了咬唇:"問你為什么還不跟我圓房。
"蕭晟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你真這么回答的?""當然沒有!"我漲紅了臉,
"我...我說但憑父皇做主。"蕭晟的笑容淡了下來:"父皇'做主'什么了?
""他說..."我深吸一口氣,"沈太傅提議讓沈宛做你的側妃。
"蕭晟的表情瞬間冷若冰霜:"你怎么說?""我能說什么?"我苦笑,"當然是同意啊。
""你就這么大方?"蕭晟突然站起身,幾步走到我面前,"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
"我被他逼得后退一步:"不然呢?殿下難道不想娶沈宛?
她可是你的白月光...""什么白月光?"蕭晟皺眉。
我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三年了還帶著人家送的定情信物,不是白月光是什么?
"蕭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他轉身回到書案前,
冷冷地說:"此事我自有主張,不勞夫人費心。"我氣結。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成全他,
他反倒給我甩臉子?"那子嗣的事呢?"我忍不住問,"父皇說他想抱嫡孫。
"蕭晟頭也不抬:"養孩子太貴,現在不是時候。
"我差點氣笑:"太子府窮到連孩子都養不起了?""嗯。"蕭晟面不改色,"按最低標準,
一個孩子每年至少要多花二百兩銀子。"我:"......"這天晚上,我氣得飯都沒吃。
蕭晟這個混蛋,不想碰我就直說,找什么借口!還"養孩子太貴",
他怎么不說呼吸空氣也要收費?翠兒端來的安神湯我也沒喝,翻來覆去到半夜,
突然聽見窗外有輕微的響動。我警覺地坐起身,只見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難道是賊?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抄起桌上的花瓶,悄悄推開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但書房的方向卻亮著微光。這么晚了,蕭晟還在辦公?我放下花瓶,猶豫片刻,
還是去廚房熱了碗粥,又拿了兩塊點心,朝書房走去。剛到門口,
就聽見里面傳來蕭晟的聲音:"...證據確鑿,但不宜打草驚蛇。"他在跟誰說話?
我屏住呼吸,貼在門上。"沈家那邊先按兵不動,
至于衛家..."蕭晟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衛家?我心頭一跳,正要再湊近些,
門突然開了,我猝不及防向前撲去,正好撞進蕭晟懷里。"夫人在做什么?"蕭晟扶住我,
眼中滿是警惕。我舉了舉手中的食盒:"給你送夜宵..."蕭晟掃了一眼走廊,
迅速把我拉進書房,關上門:"這么晚了,為何不睡?""睡不著。"我放下食盒,
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剛才在跟誰說話?""自言自語。"蕭晟面不改色地坐下,
掀開食盒蓋子,"怎么突然想起給我送吃的?"我撇撇嘴:"看你書房亮著燈...別多想,
我就是怕你餓暈了,傳出去別人說我虐待太子。"蕭晟唇角微勾,慢條斯理地喝起粥來。
我趁機打量書房——窗戶關著,沒有其他人的痕跡。難道真是我聽錯了?
"你剛才提到沈家和衛家..."我試探著問。蕭晟動作一頓:"你聽到了多少?
""沒多少。"我盯著他的表情,"就聽到你說'證據確鑿',
還有什么'按兵不動'..."蕭晟放下碗,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夫人,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與我父親有關?"我直接挑明。蕭晟沒有正面回答,
只是說:"朝廷正在查幾樁舊案,牽涉甚廣。在一切水落石出前,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我還想再問,他卻已經站起身:"時候不早,夫人該休息了。"這是下逐客令了。
我悻悻地離開,心里卻更加不安。蕭晟到底在查什么?為何會牽涉到我父親?回到臥房,
我輾轉反側,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剛睡著沒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小姐!快醒醒!"翠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府里進刺客了!"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什么?
蕭晟呢?""殿下沒事,刺客已經跑了,但是..."翠兒還沒說完,我就跳下床沖了出去。
太子府亂成一團,侍衛們舉著火把四處搜查。我抓住一個丫鬟問太子在哪,她指了指書房。
我飛奔過去,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蕭晟半靠在榻上,衣襟敞開,
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已經滲出了血。御醫正在收拾藥箱,王總管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怎么回事?"我聲音都變了調。蕭晟抬頭看見我,皺了皺眉:"誰讓你來的?回去。
"我沖到榻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染血的繃帶,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傷得重嗎?""皮肉傷,不礙事。"蕭晟輕描淡寫地說。
御醫行了個禮:"娘娘放心,殿下傷勢雖不輕,但未傷及筋骨。老臣已處理好傷口,
按時換藥,靜養半月便可痊愈。"御醫走后,我盯著蕭晟的傷口,喉嚨發緊:"誰干的?
""還不清楚。"蕭晟試圖坐直身子,卻牽動了傷口,眉頭一皺。"別動!"我按住他,
"需要什么跟我說。"蕭晟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笑道:"夫人這是心疼了?
""誰心疼了!"我嘴硬道,"我是怕你死了沒人還我那五十兩銀子!"蕭晟低笑出聲,
又牽動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王總管在一旁解釋:"殿下昨夜批閱奏折到三更,
刺客從窗口潛入,幸好殿下反應快,否則...""王德全。"蕭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老太監立刻噤聲。我卻聽出了端倪:"刺客是沖你來的?
"蕭晟不置可否:"也許只是普通毛賊。""哪個毛賊敢闖太子府?"我反問,
"還專門挑書房下手?"蕭晟沒有回答,只是對王總管說:"去查查昨晚值夜的侍衛,
為何沒人發現異常。"王總管領命而去,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我倒了杯水遞給蕭晟,
他接過時手指相觸,我才發現他的手冰涼。"你臉色很差。"我忍不住說,
"要不要再叫御醫來看看?""不必。"蕭晟搖搖頭,"只是失血多了點。
"我看著他慘白的嘴唇,突然想起什么:"你等一下!"我跑回臥房,
從箱底翻出一個小布包,又匆匆回到書房。蕭晟好奇地看著我打開布包,
露出幾片暗紅色的藥材。"東阿阿膠,"我解釋道,"補血最好。我娘以前生病時大夫開的,
剩下這些我一直留著。"蕭晟皺眉:"不必浪費,我...""閉嘴。"我打斷他,
"我這就去熬藥,你敢不喝試試!"說完我就沖去廚房,親自生火熬藥。翠兒跟過來幫忙,
小聲告訴我昨晚的詳情:"聽說刺客武功很高,殿下本來可以躲開的,
但為了保護書案上的什么東西,
硬是用身體擋了一劍..."我攪動藥勺的手一頓:"什么東西?""不清楚,
好像是封信..."翠兒搖搖頭。藥熬好后,我端著碗回到書房。蕭晟已經靠在榻上睡著了,
眉頭微蹙,呼吸輕淺。我輕手輕腳地放下藥碗,替他掖了掖被角。晨光透過窗紗灑進來,
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我這才發現,他的五官其實生得極好,
只是平日里總冷著張臉,讓人不敢細看。
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舊香囊上——即使睡覺也不摘下來,果然是很重要吧...正出神,
蕭晟突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直直望進我眼里。我慌忙后退,差點打翻藥碗。
"藥、藥好了。"我結結巴巴地說,把碗遞給他。蕭晟接過碗,聞了聞,皺眉:"好苦。
""良藥苦口。"我板著臉,"趕緊喝。"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把碗推回來:"太苦,不喝。
"我瞪大眼睛:"蕭晟!你都多大了還怕苦?""誰規定大人就不能怕苦?
"他理直氣壯地反問。我氣得想揍他,又顧忌他的傷口,
只好耐著性子哄:"喝完給你吃蜜餞。""不要。""那你想怎樣?
"蕭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夫人喂我。""你——!"我臉騰地紅了,"愛喝不喝!
"我轉身要走,卻聽見身后一聲悶哼。回頭一看,蕭晟捂著肩膀,面露痛苦。
我頓時慌了:"扯到傷口了?"就在我湊近的瞬間,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就著我的手把藥一飲而盡。"你耍我!"我氣得想打人。蕭晟舔了舔嘴角的藥漬,
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確實很苦。"我甩開他的手,
卻瞥見繃帶上又滲出了血:"傷口裂開了!我叫御醫...""不必。"蕭晟拉住我,
"你幫我換藥就行。""我?"我指著自己,"我又不是大夫!""換藥很簡單,
御醫教過王總管,他可以教你。"蕭晟說著就要喊人。我慌忙按住他:"等等!
我...我不行..."蕭晟挑眉:"夫人連殺魚都不怕,還怕看個傷口?""那能一樣嗎?
"我瞪他。最終,我還是在王總管的指導下,戰戰兢兢地給蕭晟換了藥。
傷口比我想象的還要深,皮肉外翻,猙獰可怖。我強忍著手抖,小心地清理、上藥、包扎,
額頭都冒出了細汗。"手法不錯。"換完藥,蕭晟評價道,"可以考慮轉行當大夫。
"我白了他一眼:"還有心情開玩笑?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再偏一點就傷到心臟了!
"蕭晟不以為意:"死不了。""你——"我氣得說不出話,眼眶卻莫名發熱,
"你以為你是鐵打的?流那么多血還不夠?非要..."話沒說完,
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慌忙轉身,卻被他拉住。"遙遙。"蕭晟輕聲喚我的名字,
這是成親以來第一次,"我沒事,真的。"我吸了吸鼻子,甩開他的手:"誰管你有事沒事!
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說完就逃也似的沖出了書房。一整天,我都守在蕭晟身邊,
端茶送水,換藥喂飯。他嘴上說著"不必",卻每次都乖乖配合。晚膳時,
我特意讓廚房燉了補血的當歸烏雞湯,他居然破天荒地喝了兩碗。"看什么?
"注意到我的目光,蕭晟挑眉問。"沒什么。"我低頭扒飯,
"就是覺得殿下今天特別好說話。"蕭晟輕哼一聲:"平時我很難說話?""難說話極了。
"我掰著手指數,"吝嗇、刻薄、不講理...""夫人倒是大方、溫柔、善解人意。
"蕭晟反唇相譏。我正要反駁,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昨晚刺客來的時候,
你在看什么重要的東西?"蕭晟動作一頓:"奏折。""什么奏折這么重要,
值得你用命去護?""尋常奏折而已。"蕭晟明顯在敷衍。
我瞇起眼睛:"該不會是...跟揚州有關的奏折吧?"蕭晟放下筷子,
直視我的眼睛:"衛遙遙,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我被他嚴肅的語氣震住了,
沒敢再問。但心里已經確定,蕭晟一定在查什么大案子,而且很可能牽涉到我父親。夜深了,
我服侍蕭晟睡下,正要離開,卻被他叫住。"今晚別回房了。"蕭晟說,"就睡在外間榻上。
"我一愣:"為什么?""刺客可能還會來。"蕭晟語氣平靜,"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心頭一暖,嘴上卻道:"殿下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保護我?
"蕭晟閉上眼睛:"我是怕你死了沒人討那五十兩銀子。
"我:"......"這個口是心非的混蛋!第五章 舊愛新歡蕭晟的傷好得很快。
御醫說這是因為他體質強健,我卻覺得純粹是因為這人太吝嗇,不舍得多花幾天藥錢。
"把藥喝了。"我端著剛熬好的藥汁走進書房,放在蕭晟面前。他正在批閱奏折,
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藥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是說了已經好了嗎?""御醫說再喝三天。
"我雙手叉腰,"別想蒙混過關,我盯著你呢。"蕭晟放下毛筆,身子往后一靠:"太苦,
不想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在刺客面前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居然怕苦?
"你...怕苦?"我忍不住問。蕭晟耳根微紅,板著臉道:"誰怕了?只是覺得沒必要。
"我強忍笑意,端起藥碗遞到他面前:"那殿下請吧。"蕭晟盯著藥碗,
表情凝重得像在審視什么毒藥。他伸手來接,我卻突然把碗往后一撤。"要不這樣,
"我眨眨眼,"殿下把藥喝了,我給您做蜜餞蓮子?"蕭晟挑眉:"你會做蜜餞蓮子?
""當然!"我挺起胸膛,"我娘教我的,甜而不膩,保證解苦。"蕭晟沉吟片刻,
突然伸手來搶藥碗。我早有防備,一個轉身躲開,卻不料他動作更快,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往懷里帶。"啊!"我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他懷里,藥汁灑了大半。
蕭晟就著我的手,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然后皺著臉吐了吐舌頭:"真苦。"我僵在他懷里,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和心跳。他的氣息拂過我耳畔,帶著淡淡的藥香,
讓我臉頰發燙。"蜜餞蓮子。"他在我耳邊提醒,聲音低沉。我慌忙掙脫他的懷抱,
結結巴巴地說:"現、現在就去做!"逃也似的沖出書房,我靠在走廊柱子上大口喘氣。
這個蕭晟,什么時候學會這種招數了?還有...他心跳好像也有點快?蜜餞蓮子做好后,
我讓翠兒送去書房,自己則躲在房里平復心情。直到傍晚,王總管來傳話,
說蕭晟要帶我出府。"出府?去哪?"我驚訝地問。"殿下說,悶了這些天,想出去走走。
"王總管笑瞇瞇地說,"特意吩咐老奴給娘娘準備便服。
"我半信半疑地換上王總管送來的衣裙——是一套普通商賈家女子的裝束,素雅但不失精致。
來到前院,蕭晟已經等在那里,也是一身尋常公子打扮,卻掩不住通身的貴氣。"真要出去?
"我小聲問,"你的傷...""無礙。"蕭晟遞給我一頂帷帽,"跟緊我。
"我們從小門出了太子府,只帶了兩個扮作小廝的侍衛。走在街上,我既緊張又興奮,
這可是我嫁入太子府后第一次自由出門。"我們去哪?"我小聲問。
蕭晟唇角微勾:"聽說東市新開了家綢緞莊,想去看看嗎?"我眼睛一亮。綢緞莊!
那可是了解行情的好地方!東市熱鬧非凡,叫賣聲不絕于耳。蕭晟走在我身側,
時不時伸手護著我避開人群。經過一個糖人攤時,他忽然停下,
買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糖人遞給我。"給我的?"我驚訝地接過。
蕭晟"嗯"了一聲:"看你盯了半天。"我臉一熱。原來他注意到了?小心地咬了一口,
甜香在舌尖化開,我忍不住瞇起眼睛:"好吃!"蕭晟看著我,
眼里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吧,綢緞莊在前面。"那家新開的綢緞莊名叫"云想衣",
裝潢考究,貨品齊全。我一進門就被各式布料吸引了目光,忍不住一匹匹摸過去,
小聲評價著質地和價格。"這匹云紋錦要價三兩銀子一尺,太黑了,
成本最多一兩半..."我指著一匹湖藍色錦緞對蕭晟說。蕭晟挑眉:"你懂這個?
""當然!"我得意地說,"我娘以前開過繡坊,我從小跟著學,什么料子什么價,
一摸就知道。"正說著,店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被伙計推搡著趕出來:"滾出去!沒錢別碰我們的料子!
"老婦人踉蹌著跌倒在我腳邊,
懷里緊緊抱著一個小包袱:"我、我只是想賣點自己織的布..."我扶起老婦人,
皺眉看向那伙計:"何必動手?"伙計打量了一眼我的穿著,
還算客氣地說:"這位娘子有所不知,這老東西天天來,非要我們收她的粗布。
我們'云想衣'是什么地方?哪能賣這種鄉下貨!"我看向老婦人:"能給我看看你的布嗎?
"老婦人顫巍巍地打開包袱,里面是幾匹土布,質地粗糙,但織法緊密,染著獨特的青灰色。
"這是...藍靛染的?"我摸了摸布匹。老婦人連連點頭:"是,是我家自己種的藍草,
染了十幾遍才有的顏色。"我看向蕭晟:"這種布在江南很受歡迎,透氣吸汗,適合夏天穿。
若是能改進織法..."蕭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問那伙計:"你們掌柜的在嗎?
"伙計一愣:"在、在后堂...""叫他來。"蕭晟的語氣不容拒絕。不一會兒,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一見蕭晟就變了臉色,
腿一軟就要跪下:"太——"蕭晟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借一步說話。"片刻后,
掌柜的滿頭大汗地回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高價收了老婦人的布,
還承諾長期合作。老婦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臨走前還塞給我一個小布包,
說是她自己繡的帕子。出了綢緞莊,我好奇地問蕭晟:"你跟掌柜的說了什么?""沒什么。
"蕭晟輕描淡寫,"就是告訴他,朝廷正準備扶持民間織戶,若他帶頭合作,日后必有好處。
"我驚訝地看著他:"朝廷真有這政策?""現在有了。"蕭晟唇角微勾,"你的建議不錯。
"我心頭一暖。他居然采納了我的建議?接下來,蕭晟帶我逛了書肆、茶樓,
甚至去了趟碼頭看貨船。每到一處,他都會詢問我的看法,時而點頭,時而追問,
像是在認真考慮我的意見。夕陽西下時,我們站在河邊看落日。我咬著剛買的糖葫蘆,
忍不住問:"今天為什么帶我出來?"蕭晟望著河面:"整日關在府里,怕你悶壞了。
""就這樣?""還有就是..."他轉頭看我,"想聽聽你對市井交易的看法。
你很有見地。"我心頭一跳,嘴上卻道:"殿下這是夸我?""實話實說而已。
"蕭晟淡淡道,"不過,下次別再隨便扶陌生人了。"我一愣:"為什么?
""萬一是個刺客呢?"蕭晟眉頭微蹙,"你現在是太子妃,安危關乎國本。
"我撇撇嘴:"哪有那么多刺客..."話音未落,蕭晟突然一把將我拉到身后,
同時一枚飛鏢擦著他的衣袖釘在樹上。兩個侍衛立刻拔刀護在我們身前。"跑!
"蕭晟抓住我的手,飛快地鉆進旁邊的小巷。我們七拐八繞,終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太子府時,天已經黑了。我氣喘吁吁地靠在門廊上,
后怕不已:"還真有刺客..."蕭晟檢查了一下我的情況,確認無礙后,
臉色陰沉得可怕:"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憑什么!"我立刻抗議,
"明明是你要帶我出去的!""所以我錯了。"蕭晟干脆地承認,"在查清刺客來歷前,
你必須待在府里。"我還想爭辯,王總管匆匆跑來:"殿下,沈小姐來訪,說有要事相商。
"我和蕭晟同時一愣。沈宛?這么晚了來干什么?"帶她去花廳。"蕭晟吩咐道,
又看了我一眼,"你先回房。"我點點頭,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這么急著支開我,
是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回到臥房,我坐立不安。翠兒端來晚膳,我也沒心思吃。
直到夜深,蕭晟才回來,臉色比之前更難看。"沈小姐走了?"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蕭晟"嗯"了一聲,脫下外袍扔在椅子上。我注意到他腰間的香囊不見了。"你的香囊呢?
"我忍不住問。蕭晟動作一頓:"收起來了。"收起來了?那個從不離身的香囊?
我心里一陣發酸。看來沈宛果然非同一般..."她來做什么?"我強作鎮定地問。
蕭晟看了我一眼:"沒什么,就是聽說我遇刺,來看看。"騙人。我暗自咬牙。
普通探望需要避開我嗎?還待到這么晚?"殿下,"我深吸一口氣,
"若您想納沈小姐為側妃,不必顧慮我。我早說過,我愿意成全...""衛遙遙。
"蕭晟突然打斷我,聲音冷得像冰,"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說完,他轉身去了書房,
一夜未歸。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聽說蕭晟一早就出門了。
沈宛的事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讓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午膳時分,王總管來報,
說沈小姐又來了,這次是專門來找我的。"找我?"我莫名其妙,"我跟她有什么好說的?
"話雖如此,我還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去了花廳。沈宛一身素雅衣裙,見我進來,
立刻起身行禮。"娘娘金安。"她柔聲道,"貿然來訪,打擾了。
"我勉強笑笑:"沈小姐客氣了,請坐。"丫鬟上茶后,
沈宛關切地問:"聽聞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遇刺,傷勢可好些了?""已無大礙。
"我簡短地回答。"那就好。"沈宛輕嘆一聲,"殿下總是這樣,什么事都自己扛著。
三年前那場風波也是..."我心頭一動:"什么風波?"沈宛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
連忙搖頭:"沒什么,都是舊事了。"我抿了口茶,故意道:"說起來,殿下那個香囊,
是沈小姐送的吧?一直隨身帶著,想必很珍視。"沈宛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香囊?
娘娘誤會了,那不是我送的。""哦?"我挑眉,
"可三年前我明明看見...""娘娘看見的,大概是我轉交給殿下的。"沈宛解釋道,
"那香囊是先皇后留給殿下的遺物,一直由我父親保管。三年前殿下生辰,
父親命我轉交給殿下而已。"我愣住了。先皇后的遺物?不是定情信物?
"所以...殿下與沈小姐..."我小心翼翼地問。沈宛苦笑:"娘娘多心了。殿下待我,
不過是君臣之誼。"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難道我一直誤會了?那蕭晟為何...正說著,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蕭晟大步走進花廳,臉色陰沉得可怕。"殿下?
"沈宛慌忙起身。蕭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我面前:"你昨日給那老婦人的帕子呢?
"我一愣:"什么帕子?""就是她送你的繡帕!"蕭晟語氣急促。我這才想起來,
從袖中掏出那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在這,怎么了?"蕭晟一把抓過帕子,仔細檢查后,
臉色稍霽:"你碰過這帕子嗎?""沒有啊,我一直疊著沒打開..."我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回事?"蕭晟這才看向沈宛,冷冷地說:"沈小姐,解釋一下。
"沈宛臉色煞白:"殿下此話何意?妾身不明白...""那老婦人是你們沈家的人。
"蕭晟一字一頓,"這帕子上浸了劇毒,碰之即死。"我如墜冰窟。劇毒?
那老婦人...是刺客?沈宛撲通一聲跪下:"殿下明鑒!妾身對此一無所知!
"蕭晟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扔在地上:"那你父親這封信,你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