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渾身濕透地站在高檔小區門口，手里拎著被雨水泡脹的外賣袋。
門禁對講機里傳來女人的咒罵："送這么晚還有臉要五星好評？窮鬼活該送一輩子外賣！
"就在十分鐘前，我因為這條差評被扣了500塊——那是我媽半天的醫藥費。
1.暴雨如注的夜晚，林昭儀渾身濕透地站在高檔小區門前，頭盔下的劉海不斷往下滴水。
她第三次按響門鈴，對講機里終于傳來不耐煩的呵斥："有病?。看蟀胍沟陌词裁窗?！
""非常抱歉打擾您，我是送餐騎手林昭儀。"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克制而專業，
"系統顯示您給了差評，理由是'湯灑了還態度惡劣'。但我確認過，
餐品離開餐廳時包裝完好，而且我從未與您有過交流...""滾！再騷擾我報警了！
"對講機啪地掛斷。林昭儀深吸一口氣，雨水順著她的睫毛往下淌。
這已經是今天第七個惡意差評，再這樣下去，整個站點的績效獎金都要泡湯。
回到"迅風外賣"城東站點時已近午夜，本該下班的騎手們全都在等著她。
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休息室里安靜得能聽見雨水從她工裝褲上滴落的聲音。
"昭儀姐..."剛滿十八歲的小騎手阿杰欲言又止，"平臺剛發通知，
說我們站點投訴率超標，要...要撤銷城東站點。"一陣壓抑的騷動。
林昭儀看見每個人頭頂都浮現出暗灰色的光暈——那是絕望的顏色。她眨了眨眼，
以為是雨水模糊了視線，但那些色彩反而更加清晰了。"三天。"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給我三天時間。"回到月租800的隔斷間，林昭儀發現同居三年的男友陳明又不在家。
桌上留著半碗泡面，手機亮著屏幕——是陳明忘帶的。她本想關機充電，
卻看到鎖屏界面上閨蜜趙媛發來的消息：「明哥，昭儀不會發現我們的事吧？她那么要強，
知道了肯定...」后面的文字被折疊了。林昭儀的手指懸在屏幕上，顫抖得厲害。忽然，
手機又彈出一條催繳通知：母親的精神療養費已拖欠兩個月。這一刻，
她眼前炸開一片刺目的紅光，仿佛有人在她腦內點燃了信號彈。她踉蹌后退，撞翻了晾衣架，
整個人滑坐在地上。那些紅光漸漸分化，形成無數細小的光點，
連接著一種尖銳的情緒——憤怒、背叛、焦慮、無助..."這是什么..."她捂住眼睛，
再睜開時，發現隔壁情侶吵架的畫面竟透過墻壁以橙色光暈的形式呈現出來。
樓下獨居老人散發著憂郁的藍光，而街對面網吧里通宵的少年們則是躁動的黃綠色。
第二天站務會議上，區域經理王建業正慷慨陳詞："...所以撤銷城東站點是總部的決定，
我個人也很遺憾。"林昭儀盯著他頭頂那團不斷變換的紫黑色光暈，突然開口："王經理，
上個月你從每個騎手補貼里扣了15%的管理費，但總部系統顯示這筆錢根本不存在。
"會議室驟然安靜。王建業的表情凝固了，他頭頂的光暈瞬間暴漲，夾雜著刺眼的猩紅。
"你...你胡說什么！"他猛地站起來，文件散落一地。"還有昨天的集體差評。
"林昭儀平靜地繼續，
"IP地址全部來自同一棟寫字樓——就是你兼職顧問的'云境餐飲'總部。"她每說一句，
王建業身上的光暈就扭曲一分，最后幾乎變成了一團沸騰的瀝青。
而周圍騎手們的光暈則漸漸亮起希望的淺綠色。"證據我已經發到總部監察郵箱。
"林昭儀站起身，160cm的個子在185cm的王建業面前毫不退縮，"現在，
要么你收回撤銷站點的決定，要么我們一起去見媒體。"她不知道這些信息從何而來，
就像她不明白為何能看見那些情緒的顏色。但當王建業癱坐在椅子上，
而騎手們圍上來擁抱她時，林昭儀隱約意識到——這場逆風翻盤，才剛剛開始。
2.清晨六點，林昭儀已經坐在站點的電腦前，指尖在鍵盤上飛舞。
屏幕光照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眼下掛著兩輪淡淡的青黑。"昭儀姐，你該不會通宵了吧？
"阿杰捧著豆漿推門進來，被滿墻的便利貼震住了。每張便利貼上都是一個客戶的名字，
后面跟著不同顏色的標記。"差不多。"林昭儀揉了揉太陽穴，
眼前阿杰的淡綠色光暈讓她稍微放松了些，"我整理了最近三個月所有投訴客戶的資料。
"她指向墻上最顯眼的紅色便利貼："這些是惡意投訴專業戶，平均每周1.5次差評。
"手指移到黃色區域，"這些是情緒波動大的客戶，天氣、等餐時間都會影響評價。
"最后指向綠色區域，"而這些是穩定型客戶，即使延遲送達也很少發火。
"阿杰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這...這是什么黑科技？"林昭儀笑而不答。
自從那晚莫名獲得"情緒視覺"后，
她花了整晚驗證這個能力——能通過人們散發的光暈判斷其情緒狀態。深紅是憤怒，
橙黃是焦慮，淡藍是平靜，而紫黑則代表惡意。"今天開始，我們調整配送安排。
"她打印出一份名單，"紅色客戶全由老周負責，他脾氣最好。
黃色客戶分給有育兒經驗的李姐，她最會安撫人。綠色客戶可以交給新人練手。
"阿杰將信將疑地接過名單，頭頂的光暈變成好奇的淺黃色。三天后，
數據讓所有人閉了嘴——站點投訴率下降了72%，準時率提升到99.8%。
連總部都發來表揚信，暫緩了撤銷站點的決定。"昭儀，你最近是不是去上了什么管理課？
"午休時，李姐遞來一個保溫盒，里面是自家包的餃子，"我家那口子說，
他們外企就愛搞這種性格分析。"林昭儀夾起餃子，笑而不語。她視線掃過餐廳，
忽然被角落里一張訂單吸引——"云境"高級餐廳，連續七天同一時段下單同樣的法式鵝肝，
每次都是不同客戶名字，卻留同一個電話號碼。"這家最近單子很多？"她狀似無意地問。
"可不嘛。"李姐撇撇嘴，"貴得要死還特難伺候，上次老周送晚了兩分鐘，
直接被投訴扣了五百。"林昭儀盯著訂單，眼前浮現王建業那團紫黑色光暈。
"云境"正是他兼職顧問的餐廳。下班后，她借口順路接下了"云境"的訂單。
餐廳坐落在CBD最高端的商業樓，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她剛走到后廚通道，
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攔住。"外賣員禁止入內！"男人胸牌上寫著"經理張偉"，
頭頂盤旋著和王建業如出一轍的紫黑色光暈，"餐品放在前臺就行。"林昭儀假裝轉身，
趁其不備一個側身閃進后廚。眼前的景象讓她胃部抽搐——料理臺上鵝肝已經發綠，
廚師正往上面涂抹厚厚醬料掩蓋；沙拉用的生菜明顯不新鮮，
被泡在漂白水里"回春"；最駭人的是海鮮區，幾只死螃蟹被強行插上竹簽偽裝成活蟹。
她迅速拍下照片，卻被一聲厲喝打斷："你在干什么？！"張偉帶著兩個保安沖過來。
林昭儀拔腿就跑，外賣箱里的餐盒在劇烈晃動中發出哐當聲響。她剛沖出后門，
就聽見張偉大喊："抓住那個偷餐的！"巷子像迷宮般錯綜復雜，林昭儀七拐八繞，
終于甩開追兵。她氣喘吁吁地扶墻休息，忽然聽見旁邊垃圾桶后傳來啜泣聲。
一個穿校服的少女正被三個醉漢圍住，書包帶子被扯斷，課本散落一地。
少女頭頂的光暈已經縮成恐懼的深紫色。"住手！"林昭儀想都沒想就沖過去，
抄起墻邊的鐵管砸在醉漢腳邊，"我報警了！"醉漢們罵罵咧咧地散去。少女癱坐在地上，
校牌顯示她叫蘇沫，是附近重點中學的學生。"謝謝姐姐..."蘇沫聲音發抖，
卻在看到林昭儀的外賣制服時眼睛一亮，"你是'迅風'的騎手？我經常點你家外賣！
"林昭儀幫她撿起書本，發現其中一本是《自媒體運營實戰》。蘇沫順著她的目光，
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在做美食博主，剛才是去'云境'暗訪..."兩人相視一笑。
蘇沫頭頂的光暈漸漸變成溫暖的粉橙色，她掏出手機："姐姐，我能拍段視頻嗎？
就說說你們騎手的真實工作狀態。"林昭儀本想拒絕，卻在看到女孩期待的眼神時心軟了。
五分鐘后，蘇沫滿意地看著素材："這段絕對會火！對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林就行。"林昭儀看了眼時間，驚呼，"糟了，這單超時半小時了！
"送完"云境"的訂單已是晚上九點。林昭儀剛回到站點，
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住了——王建業帶著三個總部稽查員站在門口，面色陰沉。"林昭儀，
你涉嫌偷竊客戶餐品并惡意損毀。"王建業亮出一段模糊的監控截圖，
畫面中一個穿外賣制服的人正在翻餐箱，"'云境'方面要求嚴懲，否則將終止與平臺合作。
"林昭儀瞇起眼睛——截圖中的人根本不是她！但沒等她辯解，
稽查員已經拿出處罰單："立即停職，賠償損失，并公開道歉。"站點里鴉雀無聲，
所有騎手的光暈都變成了憤怒的深紅色。就在僵持時刻，
一個清冷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有趣。我看到的版本不太一樣。"眾人回頭，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倚在門邊，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膚色冷白。他指尖轉著一個U盤，
頭頂的光暈是林昭儀從未見過的純凈銀白色，卻像罩了層磨砂玻璃般看不真切。
"沈...沈先生？"王建業突然結巴起來，"您怎么來了？"男人沒搭理他，
徑直走到林昭儀面前："我剛好在'云境'談生意，目睹了全程。"他將U盤插入電腦，
高清畫面立刻顯示張偉親自將餐品掉包的全過程。"這位騎手不僅沒偷餐，
還曝光了餐廳的衛生問題。"男人轉向稽查員，聲音不疾不徐，"我想，
該道歉的是誰很明顯了。"王建業面如死灰，張偉更是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林昭儀卻只盯著這個神秘男人——為什么她讀不懂他的情緒？為什么他的光暈如此特別？
"忘了自我介紹。"男人遞來一張名片，上面只有簡單的"沈臨川"三個字和電話號碼，
"有興趣聊聊嗎？關于如何用你的'特殊才能'做更有價值的事。
"林昭儀瞳孔驟縮——他怎么會知道？沈臨川微微傾身，在她耳邊低語："別緊張，
我只是個...欣賞才華的投資人。"他呼吸間有淡淡的雪松氣息，"畢竟，
能精準匹配客戶情緒的管理者，萬中無一。"當他轉身離開時，
林昭儀注意到他右手無名指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形狀像把小劍。這個細節莫名熟悉，
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等等！"她追出門外，
"你到底——"沈臨川已經坐進一輛黑色邁巴赫。降下的車窗里，
他似笑非笑："考慮好了就打給我。順便，那個叫蘇沫的女孩視頻已經上熱搜了。
"林昭儀掏出手機，只見#最颯外賣小姐姐#的話題下，
自己救人的視頻播放量突破500萬。評論區清一色的"求站點""想指定這位騎手送餐"。
夜風吹亂她的短發。這一刻，林昭儀隱約感到命運齒輪開始轉動——而那個叫沈臨川的男人，
無疑是推動齒輪的手。3.林昭儀盯著名片上"沈臨川"三個字看了整整三天。
每當她想撥通那個號碼，手指就會不受控制地停住。
這個神秘投資人太奇怪了——不僅知道她的"特殊才能"，還恰好出現在她最危急的時刻。
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昭儀姐，有帥哥找你！"阿杰的怪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站點門口停著一輛低調的深灰色特斯拉，沈臨川靠在車邊，今天穿了件淺灰色高領毛衣，
整個人像從黑白電影里走出來的。陽光給他輪廓鍍了層金邊，卻照不進那雙深潭般的眼睛。
"考慮得如何？"他開門見山，聲音比電話里更低沉。
林昭儀瞇起眼——沈臨川頭頂的銀白光暈依然純凈得不真實，像被刻意過濾過。
她故意反問："沈先生對每個外賣站長都這么熱情？""只對有價值的人。
"沈臨川從車內取出一個文件袋，"'云境'已經停業整頓，王建業被開除。
至于張偉..."他頓了頓，"正在接受食品安全局調查。"林昭儀接過文件袋，
里面是"云境"使用變質食材的完整證據鏈，甚至包括王建業收受回扣的銀行流水。
她心跳加速："你為什么幫我？""我說過，欣賞才華。
"沈臨川的目光掃過她攥緊文件的手指，"你那種...識人能力，用在送外賣上太浪費了。
"一陣刺痛竄上太陽穴。林昭儀最近發現，過度使用情緒視覺會引發偏頭痛。
她強忍不適："沈先生到底想投資什么？""你。"沈臨川說得輕描淡寫，
"創業資金五百萬起步，股份你占七成。"這個數字讓林昭儀呼吸一滯。五百萬，
夠付母親十年療養費，夠買套像樣的房子，夠..."條件是什么？"她警惕地問。
沈臨川忽然傾身，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林昭儀聞到淡淡的檀香混著薄荷的氣息，
意外地令人安心。"條件是你得相信自己值得這個價。"他退后一步，"三天后，
中山路288號，帶上你的商業計劃書。"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街角，
林昭儀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氐郊?，她踢掉鞋子直奔書桌，翻出筆記本開始寫方案。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逐漸成形——情緒智能配送服務。
根據客戶實時情緒狀態調整服務方式，為騎手提供情緒預警，
甚至開發情緒匹配算法...門鈴突然響起。林昭儀透過貓眼看到陳明站在門外，手捧玫瑰，
頭頂光暈呈現出詭異的粉紫色——像被稀釋的謊言。"昭儀，我們談談。
"陳明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我和趙媛真的沒什么，她只是..."林昭儀猛地拉開門。
近距離下，陳明光暈里的紫色更明顯了——那是算計的顏色。"只是什么？
"她抱臂倚在門框上，"只是不小心發錯了那些露骨消息？
只是不小心在你襯衫上留下口紅??？"陳明臉色變了幾變，
突然跪下來抱住她的腿："我錯了！都是趙媛勾引我！其實我準備向你求婚的！
"他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里面是枚鉆戒。林昭儀太陽穴突突直跳——在情緒視覺下，
那枚戒指周圍纏繞著濃重的紫黑色霧氣。"哦？什么時候買的？"她故意問。"上、上周！
花了我半年工資呢！"陳明急切地打開發票。林昭儀冷笑。發票日期是昨天，
就在蘇沫那條視頻爆紅后，就在沈臨川出現在站點的新聞被本地媒體報道后。"真巧。
"她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讀短信：【您尾號7492的賬戶收到沈臨川轉賬50，
000元，備注：項目定金】"看來有人聽說我拉到投資了。
"陳明的光暈瞬間炸開一片猩紅。他猛地站起來："裝什么清高！不就是攀上高枝了嗎？
那個沈臨川誰不知道，表面投資人，背地里...""背地里怎樣？
"一個女聲從樓梯口傳來。趙媛氣喘吁吁地跑上來，手里拿著一個U盤："昭儀，
我終于拿到證據了！"陳明臉色大變，伸手要搶。
趙媛靈活地閃到林昭儀身后："這混蛋同時交往七個女生，全是做微商和自媒體的，
就為騙錢騙資源！"U盤里的聊天記錄令人作嘔。林昭儀看著曾經深愛的男人，
此刻在情緒視覺下，他整個人像被腐爛的紫色藤蔓纏繞。奇怪的是，她并不心痛，
只有一種鈍鈍的麻木。"滾吧。"她甩上門，卻聽見門外扭打聲。再開門時，
陳明已經不見蹤影，只有趙媛坐在地上擦嘴角的血跡。
"對不起..."趙媛的光暈是悔恨的深藍色，
"我當初真以為他單身..."林昭儀拉她起來，
突然注意到趙媛手機屏保是她倆的畢業合照。那些藍色光暈中，
漸漸浮起真誠的淡金色顆粒——是真心悔改的信號。"進來吧。"她嘆口氣，
"幫我看看這個創業方案。"三天后，
林昭儀站在中山路288號前倒吸冷氣——這哪是辦公室，根本是棟玻璃幕墻的現代藝術館！
入口處"臨川資本"的logo低調地嵌在墻面上。前臺小姐微笑著領她到頂層。
沈臨川正在落地窗前接電話，剪影修長得不像話。見她進來，他簡短結束通話，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袋上："計劃書？""不止。"林昭儀取出厚厚一疊紙，
"還有競品分析、市場調研和財務預測。"沈臨川挑眉，顯然沒料到她準備得如此充分。
他請她到會客區坐下，親自倒了杯檸檬水。陽光透過玻璃在他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有那么一瞬間，林昭儀覺得他像尊精心雕琢的塑像——完美卻不真實。
"情緒智能配送..."沈臨川快速翻閱文件，在某頁停下，
"你確定能規模化應用這種'能力'？
"林昭儀早有準備："第一階段用問卷調查和大數據模擬，第二階段開發簡易情緒識別設備，
第三..."她突然停住，"等等，你相信我真有特殊能力？
"沈臨川唇角微揚："我見過更奇怪的事。"他合上文件，"方案通過，
但股權結構要調整——你占51%，我49%。""不可能。"林昭儀立刻反對，
"我要絕對控股權。""你知道風投行業的慣例...""我不是在找風投。
"她直視他的眼睛，"是在找合作伙伴。如果沈先生只想控制，那我們沒必要繼續。
"空氣凝固了幾秒。沈臨川突然輕笑出聲，
光暈邊緣泛起一絲林昭儀從未見過的金線："有意思。那就按你說的，你七我三。
"他按下桌鈴，三名律師捧著合同魚貫而入。林昭儀傻眼了——合同早已按七三比例擬好，
日期還是兩天前。"你早就知道我會堅持？"她簽字時忍不住問。
沈臨川轉動右手那枚黑曜石戒指，劍形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明顯："優秀的人都不喜歡被控制。
這很正常。"一個月后，"瞬達"配送公司在城北創業園正式掛牌。
林昭儀穿著趙媛幫她挑的藏青色西裝，站在logo前接受采訪。
蘇沫帶著她的百萬粉絲來直播，標題是《外賣小姐姐變身CEO》。剪彩儀式剛過半，
一陣騷動從門口傳來。王建業帶著十幾個穿"迅風外賣"制服的人闖進來，
手里舉著"竊取商業機密"的橫幅。"大家看清楚！"王建業高聲嚷嚷，
"她偷了老東家的客戶資料才創業的！"媒體鏡頭立刻轉向這場鬧劇。
林昭儀握緊拳頭——王建業頭頂的光暈黑得發紫，顯然是蓄謀已久。就在她思考對策時，
一陣清脆的提示音響起。
所有記者手機同時收到推送：《迅風外賣前高管王建業涉嫌商業賄賂，已被警方帶走調查》。
配圖正是他和"云境"張偉的交易照片。
王建業面如死灰地看向門口——兩名警察正大步走來?；靵y中，
林昭儀瞥見沈臨川的助理悄悄收起手機，對她比了個OK手勢。儀式繼續。沒有人注意到，
沈臨川始終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目光片刻未離林昭儀。他指腹輕輕摩挲著那道疤痕，
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當晚慶功宴上，林昭儀端著香檳走到沈臨川面前："今天的事，
謝謝你。""不必。"沈臨川與她碰杯，"我只是清除障礙。
"林昭儀借著燈光觀察他——今晚沈臨川的光暈比往常更明亮些，邊緣金線也更多了，
像是...心情很好？"為什么選中我？"她終于問出這個盤旋已久的問題。
沈臨川凝視杯中香檳的氣泡，許久才開口："因為你的眼睛。"他抬頭，
目光直接得讓她心跳漏拍，"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句話像鑰匙，
突然打開了林昭儀記憶深處的某個匣子。她猛地抓住沈臨川的手腕："我們小時候見過？
在陽光福利院？"沈臨川瞳孔驟縮，黑曜石戒指在杯壁上磕出清脆聲響。就在這時，
趙媛急匆匆跑來："昭儀！阿姨的主治醫生來電話了！"等林昭儀接完電話回來，
沈臨川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半杯未喝完的香檳。服務員遞來一張字條：【有急事，下次聊。
PS.醫生那邊我已安排?！苛终褍x捏著字條，
無數疑問在腦中盤旋——他怎么知道母親的事？陽光福利院的記憶是真實還是錯覺？
那道疤痕和總在關鍵時刻出現的援助，到底意味著什么？窗外，一輪滿月高懸。
屬于林昭儀的新人生，才剛剛拉開序幕。4."瞬達"開業第三周，
林昭儀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眉頭擰成死結。投訴率0.3%，客戶留存率95%，
這些數字本該令人欣喜——如果不是"云境"餐廳突然宣布與"瞬達"終止合作的話。
"他們和'快送'簽了獨家。"趙媛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還放話說誰敢用我們服務，
就別想接CBD區域的單子。"林昭儀轉動鋼筆，眼前浮現張偉那張油膩的臉。
自從"云境"停業整頓后重新開張，張偉就像條毒蛇般盯著"瞬達"的一舉一動。"昭儀姐，
有件事很奇怪。"阿杰現在是她助理，遞來一份報表，
"'云境'復工后菜品價格降了30%，但食材采購成本卻漲了50%。"林昭儀接過報表，
數字確實不合常理。她打開郵箱，發現一封匿名郵件，
附件是幾張模糊的照片——深夜的"云境"后門，工人正將一批包裝沒有標簽的食材運入。
"查查今晚誰負責'云境'區域的配送。"她站起身，西裝外套在腰間劃出利落的弧線。
晚上八點，林昭儀騎著電動車守在"云境"對面的小巷。她戴了頂鴨舌帽，
胸前別著"瞬達"的工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會懷疑自家公司的CEO親自來盯梢？兩小時后，一輛沒有標識的冷藏車果然出現了。
趁著工人卸貨的空檔，林昭儀溜到車后，用手機拍下箱子里的內容——已經發綠的牛排，
霉變的鵝肝，還有泡在不明液體里的海鮮。她胃部一陣抽搐，差點吐出來。正要離開，
一道手電光突然照在她臉上。"林總？"張偉的聲音像毒蛇吐信，"這么晚來視察工作？
"林昭儀轉身就跑，卻撞上一堵肉墻——兩個保安堵住了巷口。張偉慢悠悠地走近，
一把搶過她的手機。"嘖嘖，商業間諜可是違法的。"他翻看照片，突然獰笑，
"不過...我們可以談個條件。""什么條件？"林昭儀強迫自己冷靜。
張偉頭頂的光暈已經變成令人作嘔的紫黑色，像腐爛的葡萄。"第一，
'瞬達'永久給'云境'七折運費。第二..."他湊近，酒臭味噴在她臉上，
"你陪我一晚。"林昭儀膝蓋猛地頂上他胯下，趁其吃痛搶回手機，拔腿就跑。
身后傳來張偉的咆哮："賤人！我要讓你公司開不下去！"回到公司已是凌晨。
林昭儀把證據導入電腦，手指懸在發送鍵上——這些照片足以讓"云境"再次關張，
但也會徹底得罪餐飲協會。剛起步的"瞬達"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嗎？"猶豫了？
"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沈臨川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手里拿著兩杯咖啡。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越發冷白。
林昭儀注意到他右手無名指的疤痕比平時更明顯，像是剛用力握過什么東西。"商業和道德，
總要選一邊。"沈臨川遞過咖啡，指尖溫度意外地溫暖。林昭儀接過杯子，
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一瞬間，她似乎看到沈臨川的光暈邊緣閃過一絲金色，但轉瞬即逝。
"如果選了道德卻害公司倒閉，對員工負責嗎？"她反問。
沈臨川唇角微揚："你知道我為什么投資你嗎？"他指向窗外，
"這座城市有上千家初創公司，大部分活不過半年。能活下來的，都是有'脊梁'的。
"他拿起手機按了幾下。
林昭儀的郵箱立刻提示新消息——沈臨川剛剛轉發給她三個餐飲集團CEO的聯系方式，
備注是"等你的好消息"。"順便，"沈臨川走到門口又回頭，"明晚七點，穿正式點。
有個酒會需要你驚艷亮相。"次日傍晚，林昭儀站在衣柜前犯了難。
她僅有的"正式服裝"是兩套西裝，而沈臨川說的是"驚艷"。"穿這個！
"趙媛突然闖進來，手里拎著個黑色禮服袋，"沈先生派人送來的。
"袋子里是條墨綠色絲絨長裙，剪裁利落不失柔美。林昭儀換上后，
鏡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柔順的短發別在耳后，鎖骨線條優雅地延伸至肩，
裙擺開衩處若隱若現的小腿線條充滿力量感。"哇哦..."趙媛幫她戴上細鏈項鏈，
"沈先生眼光毒啊，這顏色襯得你皮膚會發光。"林昭儀低頭看標簽，
倒吸一口氣——這個比利時設計師品牌起碼五萬起。她正要脫下來，手機響了。"下樓。
"沈臨川的短信簡短有力。黑色邁巴赫停在公寓樓下。沈臨川一身燕尾服站在車邊，
看見她時瞳孔明顯收縮了一瞬。他紳士地拉開車門，卻一言不發。"裙子太貴重了，
"林昭儀小聲說，"用完我還你。""不用。"沈臨川示意司機開車，"本來就是你的尺寸。
"林昭儀猛地扭頭："你怎么知道我的...""觀察力。"沈臨川指了指眼睛，唇角微勾，
"職業習慣。"酒會在明珠塔頂層舉辦。電梯上升時，
林昭儀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的情緒視覺在密閉空間里變得異常敏銳，
周圍人的光暈像霓虹燈般閃爍刺眼。"呼吸。"沈臨川的手輕輕搭在她后背，
"想象那些顏色是水，你在水面之上。"他的觸碰有種奇異的鎮定效果。林昭儀深吸一口氣，
果然好受了些。電梯門開啟的瞬間，她聽見沈臨川極輕地說了一句："記住，今晚你是獵人。
"水晶吊燈下，衣香鬢影。沈臨川帶著她穿梭在名流之間，每次介紹都只說："這是林昭儀，
'瞬達'CEO。"然后意味深長地補充："她能看穿一切謊言。"起初林昭儀不解其意，
直到第一個試探者出現。"林小姐的公司很特別啊。"一個禿頂男人湊過來，酒氣熏天，
"不過我聽說女創業者容易情緒化..."林昭儀看著他頭頂不斷變換的橙紅色光暈，
微微一笑："張總剛才在洗手間可卡因吸多了吧？建議您左口袋的東西別在監控下拿出來。
"男人臉色刷白，倉皇離場。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第二個來的是位貴婦："小姑娘真能干，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呀？
我兒子...""令郎上周剛把女友打進醫院，
"林昭儀看著她翡翠項鏈周圍盤旋的灰色光暈，"您這套首飾是贗品，真品應該還在當鋪？
"貴婦落荒而逃。人群開始竊竊私語。第三個是位年輕投資人："林總，
我對'瞬達'很感興趣...""你感興趣的是沈先生接下來要投的AI項目。
"林昭儀直視他閃爍的光暈，"而且你口袋里裝著錄音筆。"三小時后，
林昭儀成了酒會中心。商界大佬們排著隊請她"看"項目、看合伙人、甚至看婚姻狀況。
沈臨川始終站在她斜后方，像個沉默的守護者。"沈總好手段。
"一個與沈臨川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突然插入，"找個人形測謊儀來鎮場子。
"林昭儀轉頭——這人頭頂的光暈呈現出罕見的暗紫色，像團有毒的霧。最詭異的是，
當她試圖"讀取"更多信息時，竟感到一陣刺痛。"我表哥，沈昱。"沈臨川聲音驟冷，
"沒想到你會出席這種場合。""來看看能讓表弟破例帶女伴的人物啊。
"沈昱目光蛇一般滑過林昭儀，"不過提醒林小姐，我這位表弟從不做虧本生意。他投資你，
必有所圖。"林昭儀突然注意到沈昱右手無名指上也有疤痕，形狀竟與沈臨川的極為相似，
只是更深更粗糙。"沈昱先生，"她強忍頭痛反擊，
"您袖扣里藏的攝像頭需要我幫您取出來嗎？"沈昱臉色大變，匆匆離場。
林昭儀卻突然腿軟——過度使用能力讓她太陽穴像被電鉆穿透。沈臨川一把扶住她，
溫熱手掌貼在她后腰："夠了，我們走。"回程車上，林昭儀癱在座椅里，
冷汗浸透了禮服后背。沈臨川遞來濕巾和礦泉水，難得地多話："沈昱和我不是普通表親。
他父親...做過一些事。小心他。""你們手上的疤...""家族標記。
"沈臨川猛地攥緊右手，疤痕在月光下泛著青白，"以后解釋。"車停在公司樓下時，
林昭儀已經恢復了些。她剛要道謝，突然發現辦公樓有火光！"著火了！"她沖下車，
卻被消防員攔住。整棟三樓——"瞬達"辦公室所在的位置——濃煙滾滾，火舌從窗口竄出。
林昭儀雙腿發軟。所有客戶資料、運營數據、還有她辛苦整理的"云境"證據全在里面！
"備份呢？"沈臨川冷靜地問。"只有...只有上周的..."林昭儀聲音發抖。
這火太巧了，就在她拿到"云境"證據、得罪沈昱的當晚。
消防員宣布火勢控制住時已近凌晨。林昭儀踩著積水走進廢墟，高跟鞋陷在焦黑的文件堆里。
六個月的心血，就這么...一件溫暖的大衣突然披在她肩上。沈臨川不知何時站在身后，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在襯衫領口洇開深色痕跡。"我讓人查了監控。"他聲音很輕，
"是人為縱火。"林昭儀猛地轉身，卻因踩到水漬而滑倒。沈臨川長臂一攬，
她整個人跌進他懷里。雨水、煙灰和雪松氣息混雜在一起，他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
穩健而有力。"為什么幫我？"她抬頭，雨水和淚水在臉上模糊成片，"從一開始就是。
你到底..."沈臨川的手撫上她臉頰，拇指擦去一滴淚水："因為你的眼睛。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和當年一樣。"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在這一瞬的光亮中，
林昭儀終于看清了沈臨川眼中深藏的東西——那不是商人算計，
而是某種近乎痛苦的...懷念？雨越下越大。沈臨川突然收緊手臂，將她完全擁入懷中。
林昭儀沒有掙脫。在這個充滿焦糊味的雨夜，兩顆孤獨的心第一次跳成了相同的頻率。
5.火災后的第七天，林昭儀站在臨時租賃的辦公室里，手指死死掐著太陽穴。
眼前的市場部主管正在匯報工作，可他頭頂那團刺目的紅光像警燈一樣閃爍，
刺痛她的視網膜。"林總？您有在聽嗎？"主管疑惑地揮揮手。"嗯，繼續。
"林昭儀強忍不適，低頭看文件。自從那場大火，
她的情緒視覺就失控了——所有人的光暈都變成了深淺不一的紅色，像透過血霧看世界。
更糟的是，這些紅光會隨著聲音頻率波動，開會時簡直像置身迪廳。
"我們需要重新聯系客戶，但備份數據..."主管的聲音突然被一陣尖銳耳鳴淹沒。
林昭儀眼前發黑，冷汗浸透了襯衫后背。她踉蹌站起，打翻了咖啡杯。"會議暫停！
"她沖進洗手間，涼水拍在臉上也毫無緩解。鏡中的自己眼白布滿血絲，
活像三天沒睡的賭徒。這是能力進化還是衰竭？如果永遠這樣...手機震動起來。
沈臨川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這七天他每天都會打來三個電話，像鐘表一樣準時。"喂？
"她努力讓聲音平穩。"你情況更糟了。"沈臨川的嗓音透過話筒異常清晰，
"我聯系了位專家，現在來接你。""不用，我...""十五分鐘后下樓。"電話掛斷了。
林昭儀苦笑——這人連關心都帶著命令式。奇怪的是，想到要見他，
她太陽穴的抽痛竟輕了幾分。黑色邁巴赫停在樓下，沈臨川罕見地穿了件淺色亞麻襯衫，
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林昭儀拉開車門時，
一縷海風混著柑橘調香水味撲面而來。"不是去醫院？"她注意到車子駛向城郊。
"先試試我的方法。"沈臨川遞來一個眼罩，"休息會兒。"兩小時后，車停了。
林昭儀摘掉眼罩，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他們站在一處懸崖邊，腳下是綿延不絕的金色沙灘，
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雪白泡沫。"青嶼灣。"沈臨川指向遠處一個小漁村，
"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海風拂過林昭儀的發梢，帶著咸濕的清涼。她驚訝地發現，
沈臨川周身那層磨砂玻璃般的光暈此刻清晰了些，邊緣泛著淡淡的藍，像海天交界處的色彩。
"試著別看人，看海。"他站到她身側，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林昭儀放松眼球焦距。
奇跡發生了——當視線從人群轉向自然，那些惱人的紅光真的淡化了。
海浪的節奏像種無聲的催眠，她甚至能短暫閉上眼睛。"有效果？""嗯。"她長舒一口氣，
"你怎么知道...""猜的。"沈臨川唇角微揚，"你能力與情緒有關，
自然需要情緒調節。"他們沿著懸崖小徑走向漁村。沈臨川說起小時候在這里抓螃蟹的趣事，
語氣罕見地輕快。林昭儀偷偷看他——陽光下，那道劍形疤痕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
像琥珀里的遠古昆蟲。"小心！"沈臨川突然拽住她手腕。
一塊松動的巖石從她腳邊滾落懸崖。肌膚相觸的瞬間，林昭儀眼前炸開一片金光。
沈臨川的情緒光暈突然清晰無比——核心是冷靜的深藍，外層包裹著溫暖的金色，
最外圍還有層她從未見過的銀色薄膜。更神奇的是，這些色彩通過接觸傳導到她體內，
像杯溫水注入冰封的血管。"你..."她猛地抽回手，景象立刻消失了，
"你的光暈..."沈臨川眸光一暗："你看到了什么？""銀色，像防護罩。
"林昭儀猶豫道，"而且碰到你時，我的癥狀會減輕。"沈臨川的表情變得復雜。
他轉身繼續前行，聲音飄在風里："這是個線索。"漁村很小，只有十幾戶人家。
沈臨川帶她來到村尾一棟白色小屋，門口掛著"心理咨詢室"的木牌。
開門的是一位銀發老太太，眼睛亮得驚人。"Elena醫生。
"沈臨川用罕見的尊敬語氣介紹，"這是我提過的林小姐。
"老太太的目光像X光掃過林昭儀："啊，又一個'特殊案例'。"她故意用英語說，
發音帶著東歐腔調，"進來吧，孩子。"咨詢室內部出人意料地現代化。
Elena讓林昭儀戴上個布滿電極的帽子，然后打開平板電腦。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五彩斑斕的腦電波圖。"過度活躍的杏仁核。
"Elena指著一些紅色區域，"還有異常的松果體活動。"她突然切換中文，
"你什么時候開始'看見情緒'的？"林昭儀一怔："一個多月前，
情緒崩潰后突然...""典型的創傷后觸發。"Elena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臨川，
"和他一樣。"沈臨川突然起身去倒茶，背影僵硬。
林昭儀敏銳地注意到Elena桌上擺著張老照片——年輕的她站在一群孩子中間，
其中一個黑發男孩右手無名指上有道新鮮傷口。"醫生認識沈先生很久了？"林昭儀試探道。
"從他七歲開始。"Elena眨眨眼，"那時他還不姓沈。
"茶杯墜地的碎裂聲打斷了對話。沈臨川罕見地失態了，茶水濺在他褲腳上。
Elena卻大笑起來，銀發在陽光下像團跳躍的火焰。"別緊張，小獅子。
"她用俄語說了句什么，沈臨川緊繃的肩膀竟然放松了些。返程路上，沈臨川異常沉默。
林昭儀翻看Elena給的情緒調節手冊，
發現扉頁上寫著一行小字："致第二代特殊能力者"。"沈臨川。"她終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查查這個。"沈臨川突然遞過手機，
屏幕上是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縱火案當晚，有個戴口罩的男人在"瞬達"辦公室外徘徊，
右手無名指上有道明顯的疤痕。林昭儀倒吸冷氣："沈昱？""不止。
"沈臨川調出另一張照片，是沈昱和王建業在咖啡廳密談，"他們認識。
"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林昭儀放大照片，發現桌上擺著個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