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仙凡訣別淚仙洞的清晨,薄霧如紗,纏繞著青翠的山巒。洞府內,
鹿仙女懷中抱著剛滿周歲的朱兒,小家伙睡得正酣,粉嫩的小臉貼著她的胸口,
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帝堯坐在一旁,目光溫柔地流連在妻兒身上,
連日處理水患的疲憊似乎都被這溫馨的畫面驅散了。他伸出手指,
輕輕碰了碰朱兒緊握的小拳頭,低聲笑道:“這小子,力氣倒不小。”鹿仙女抬頭,
眼中盈滿幸福的笑意,剛想說什么,忽然,她秀美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股冰冷而威嚴的氣息毫無征兆地降臨,如同無形的枷鎖,瞬間攫住了她的心神。
她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懷抱著朱兒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怎么了?
”帝堯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地握住她的手,卻發現那手冰涼微顫。鹿仙女沒有回答,
只是凝望著洞口的方向,眼神復雜難辨——有震驚,有痛苦,最終化為一片沉靜的哀傷。
她清晰地“聽”到了來自九天之上的諭令,那是天帝冰冷無情的聲音,
宣告著她與黑虎仙爭端的裁決:黑虎仙被鎮壓于臥虎山下,永世不得翻身,而她,
作為私自干預凡塵、與人間帝王結緣的仙子,必須斬斷塵緣,即刻歸隱深山,
永不得再與帝堯相見!天條森嚴,不容置疑。這判決,斷絕了她所有微渺的希望。
“堯……”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目光轉向帝堯,
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帝堯瞬間無法讀懂的情緒——深愛、愧疚、訣別前的絕望與不舍。
“發生何事?”帝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籠罩了他。
鹿仙女沒有立刻解釋,只是將熟睡的朱兒更緊地摟在懷里,
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記住這小小的、溫暖的生命的每一寸氣息。她低下頭,
臉頰貼著朱兒細軟的頭發,一滴滾燙的淚珠無聲地滑落,沒入襁褓之中。時間仿佛凝固了,
只有朱兒均勻的呼吸聲證明著世界的運轉。良久,她抬起頭,淚痕已干,
只剩下一種近乎悲壯的平靜。她將朱兒小心翼翼地放入帝堯的臂彎,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放置一件稀世珍寶。“天帝裁決已至。”她的聲音異常平靜,
卻像重錘砸在帝堯心上,“黑虎伏誅,而我……必須離開。從此仙凡陌路,永不相見。
”“什么?!”帝堯如遭雷擊,幾乎抱不穩懷中的孩子,“為何如此?我們有何錯?
朱兒尚在襁褓,怎能離了母親?”他急切地追問,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驚痛。
“天規不可違……緣盡于此。”鹿仙女避開他灼痛的目光,指尖眷戀地拂過朱兒熟睡的臉頰,
又輕輕撫過帝堯緊鎖的眉頭,仿佛要將這最后的觸感刻入靈魂深處。
“替我……好好撫養朱兒。”她的聲音終于抑制不住地顫抖。“不!我去求告天帝!
我去……”帝堯的話未說完,鹿仙女的身影已經開始變得朦朧。
她最后深深地、絕望地望了帝堯和朱兒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千言萬語和無盡的愛戀,
隨即化作一道清冷的流光,決絕地投向姑射山更深、更幽暗的密林深處,瞬息間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縷若有似無的草木清香和懷中突然驚醒、哇哇大哭的朱兒。“鹿兒——!
”帝堯的嘶吼聲沖破仙洞,在山谷間悲愴地回蕩,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只有朱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心。從那天起,
堯都的宮殿里失去了往日的溫馨。帝堯像瘋了一樣,派出所有能調動的力量,
踏遍姑射山的每一寸土地,搜尋鹿仙女的蹤跡。他拋下帝王威儀,
一次又一次親自深入險峻的山林,在幽深的洞窟前呼喚,在潺潺的溪流邊尋覓,
在曾經定情的鏡石、梳妝臺、仙梯旁長久地佇立。他呼喚她的名字,從晨曦微露到暮色四合,
從星斗滿天到東方既白,聲音從焦灼變得嘶啞,最終只剩下絕望的低喃。
“鹿兒……回來……看看我們的朱兒……”他對著空寂的山谷呼喚,
回應他的只有嗚咽的山風和凄清的鳥鳴。他撫摸著朱兒酷似母親的眼睛,心如刀絞。
朱兒失去了母親的溫暖,時常夜啼不止,小小的眉頭緊鎖,仿佛也感應到了那份巨大的缺失。
日子在無望的尋找中流逝。帝堯的鬢角悄然染上了風霜,眼底沉淀著化不開的哀傷。
他終究無法對抗天命,為了江山社稷的穩定,也為了給朱兒一個完整的家,
他另娶了賢淑的散宜氏女。散宜氏為他生下了更多的兒女,堯都再次充滿了孩子的歡笑。
然而,在帝堯內心深處,那個在仙洞草坪上翩然起舞、在危急時刻擋在他身前的素白身影,
從未褪色。姑射山,成了他心中一道永恒的、無法愈合的傷口。朱兒漸漸長大,被封于丹地,
成為丹朱。他或許已記不清生母的模樣,但那來自姑射山的血脈,
似乎總帶著一絲山野的靈氣和不羈。帝堯偶爾凝視著他,
仿佛想從他身上捕捉到一絲舊日愛人的影子。而在姑射山最幽深、云霧終年不散的秘境里,
鹿仙女獨自隱居。她斬斷了塵緣,卻斬不斷刻骨的思念。每當夜深人靜,
她總能清晰地“聽”到帝堯那跨越時空、飽含深情的呼喚,聲聲如泣。
她只能遙望著堯都的方向,任清淚長流,打濕了千年的寂寞。
她默默關注著堯治理天下的偉業,也感知著朱兒的成長,將那份無法言說的母愛,
化作山間無聲的祝福。山下淳樸的百姓沒有忘記她。感念她的功德與犧牲,
人們在南仙洞黑龍洞旁,尋了一處天然的小洞窟,精心塑造了她的神像。塑像面容慈悲,
眼神卻帶著一絲化不開的哀愁,靜靜凝望著山下的人間煙火。裊裊的香火,
寄托著凡人的敬仰,
也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那個關于仁君、神女、短暫熾熱卻終成遺恨的古老傳說。
那洞窟里的燭光,年復一年地搖曳著,如同他們那被天規生生掐滅的、未能燃盡的愛火,
在歲月的塵埃中,留下一個永恒凄美的印記。第二章:帝心幽夢繞仙蹤時光荏苒,
帝堯在日復一日的政務操勞中,漸漸習慣了將對鹿仙女的思念深埋心底。然而,
每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那抹倩影總會悄然入夢,令他在醒來后悵然若失。一日,
堯都來了一位神秘的方士,自稱能通陰陽、曉仙機。帝堯聽聞后,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即刻命人將其帶入宮中。方士鶴發童顏,眼神深邃,見到帝堯后,恭敬地行了一禮。
帝堯迫不及待地問道:“先生既通仙機,可知姑射山鹿仙女如今境況?朕與她可有重聚之日?
”方士閉目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陛下,仙凡有別,天條難違。鹿仙女雖在姑射山隱居,
但已潛心修行,試圖忘卻前塵。然情之一字,如縷如絲,豈是輕易能斷。陛下對她的思念,
亦如明燈,在冥冥之中與她相連。只是……”“只是如何?先生但說無妨!
”帝堯急切地追問。“只是欲要重聚,需歷經重重磨難,且要看機緣造化。陛下若真心,
需得尋得世間至純至善之物,以此為引,或可打動天帝,松動天條。”方士言辭懇切。
帝堯聞言,眼神中閃過堅定的光芒。他立刻下令,派遣朝中能臣,
四處尋訪世間至純至善之物。然而,這談何容易。世間萬物,善惡交織,
要尋得那至純至善之物,猶如大海撈針。與此同時,丹朱在丹地長大,
他聽聞了父母之間的故事,對母親的思念與日俱增。他自小就對姑射山充滿向往,
渴望能找到母親。一日,他瞞著眾人,獨自踏上了前往姑射山的旅程。丹朱一路風餐露宿,
終于來到了姑射山腳下。他望著那云霧繚繞的山巒,心中既激動又忐忑。在山中,
他四處打聽,卻無人知曉鹿仙女的具體下落。正當他感到絕望之時,遇到了一位采藥的老者。
老者聽聞他是帝堯之子,且為尋母而來,心中不禁動容。老者說道:“我曾聽聞,
在姑射山的深處,有一處凡人難以到達的仙境,據說那里住著一位神女,
或許就是你要找的人。只是那地方兇險異常,有諸多仙獸守護,你貿然前往,怕是有去無回。
”丹朱卻堅定地說:“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找到母親。”老者被他的決心所打動,
便為他指引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丹朱沿著老者指引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仙獸。終于,他來到了一處山谷,谷中繁花似錦,香氣撲鼻,
宛如人間仙境。在山谷的盡頭,有一座洞府,丹朱心中一動,快步走上前去。此時,
鹿仙女正在洞府中修行,她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當她走出洞府,看到丹朱的那一刻,
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朱兒……”她顫抖著聲音說道。丹朱看到鹿仙女,
“撲通”一聲跪下,泣不成聲:“母親,孩兒終于找到您了。”鹿仙女連忙將他扶起,
母子二人相擁而泣。然而,喜悅并未持續太久。鹿仙女深知,天條森嚴,丹朱的到來,
或許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她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對丹朱說:“朱兒,你不該來的。
天條難違,我們不能相聚太久。”丹朱卻不愿離去,他說:“母親,孩兒不怕。
孩兒要與您在一起。”鹿仙女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深知兒子的倔強。但她也明白,
若被天帝知曉丹朱與她相見,后果不堪設想。
第三章:風云突變危局現正當鹿仙女與丹朱沉浸在重逢的短暫喜悅與悲傷交織的情緒中時,
姑射山的上空突然風云突變。原本湛藍的天空瞬間被烏云遮蔽,電閃雷鳴,
狂風呼嘯著席卷山谷,吹得樹木東倒西歪,繁花凋零。鹿仙女心中一驚,
她敏銳地感覺到這并非自然天象,而是一股強大且充滿惡意的仙力在作祟。
她迅速將丹朱護在身后,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只見一道黑色的流光從云層中疾射而下,
在山谷中化作一個身形高大、面容猙獰的黑袍仙人。他的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冷笑道:“鹿仙女,沒想到你躲在這里逍遙自在,可曾想過我黑虎仙的下場?
”鹿仙女心中一凜,她沒想到被鎮壓的黑虎仙竟能逃脫。原來,黑虎仙在臥虎山下施展秘法,
以自身精血為引,歷經多年,腐蝕了鎮壓他的封印,方才得以脫身。他一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