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刺破永夜,培育艙的玻璃壁裂成蛛網,最后一株麥苗在零下一百五十度中化為灰燼。
我死死攥著種子箱,背后是鐵刃幫的冰鎬和獰笑:“交出火種,否則凍成冰雕。”就在此刻,
掌心突然亮起一道詭異藍光——那是林教授臨死前塞給我的金屬碎片,
而它正瘋狂吸收我的體溫,將我拖向某種未知的深淵!
1 冰核警報聲像冰錐一樣扎進我的耳膜。我踹開結著冰棱的控制室門,
零下五十度的空氣瞬間讓睫毛凍成冰碴。培育艙的玻璃壁上爬滿蛛網般的裂痕,
最后一株耐寒小麥苗蜷縮在營養液里,葉片焦黑得像被火烤過。“不——!
”我的吼聲撞在冰墻上,碎成一片片回音。手指砸在控制面板上,
凍僵的指甲刮下一塊結冰的塑料片。溫度顯示器跳到零下一百五十度,
紅色警報燈在永夜里晃得人眼疼。這是人類最后的火種。三年前林教授把種子箱塞給我時,
上海中心大廈還沒被冰層封死。他凍得發紫的手按著我的背,
血滴在金屬板上結成藍瑩瑩的冰:“陳默,活下去,種子在,人就在。”現在麥苗死了。
我盯著培育艙底部的藍色粉末,指尖顫抖著捻起一點。
那顏色太熟悉了——和林教授凍死在西伯利亞時,手里攥著的金屬板紋路一模一樣。
通風口突然傳來“咔嚓”聲。我猛地轉身,破冰錐已經握在掌心。冰爪勾著通風口的鐵柵欄,
黑色影子順著冰棱滑下來,皮甲上綴著的廢鐵片叮當作響——是鐵刃幫的標記。
“把種子交出來。”沙啞的聲音像冰摩擦,黑影舉起燃燒的冰鎬,火光映出他臉上的刀疤。
是老刀的人。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住種子箱。箱體冰冷的觸感透過棉衣傳來,
里面裝著三百七十二顆種子,每一顆都用林教授的筆記紙包著。“滾。”我的聲音比冰還冷。
黑影嗤笑一聲,身后又滑下三個戴鐵面具的人。他們手里的冰鎬尖端淬著藍光,
那是涂抹了變異苔蘚毒液的標志。培育艙的裂痕突然擴大,“嘩啦”一聲碎成冰碴。
麥苗殘骸漂在營養液里,根部的藍色粉末擴散開來,在燈光下像流動的星光。
我突然想起林教授筆記里的一句話:“當冰核遇見火種,藍焰將吞噬永夜。”什么意思?
冰爪已經抓向我的肩膀。我矮身躲過,破冰錐刺進對方大腿。他慘叫著揮鎬,
火焰擦著我的耳朵過去,燒焦了一縷頭發。“抓住他!老刀要活的!
”更多黑影從通風口涌進來。我踢翻一個鐵面具,抓起培育艙碎片砸向燈光。
永夜瞬間吞噬了整個溫室,只有種子箱上的熒光標記還亮著一點綠光。
我摸到墻角的炸藥包——這是我準備炸開通往天臺的路用的。引線被凍得硬邦邦,
我用牙咬開蠟封,打火石在冰面上擦出火星。“他要炸樓!”爆炸的氣浪把我掀飛出去。
冰塊和金屬碎片劈頭蓋臉砸下來,我在煙塵里連滾幾圈,死死抱住種子箱。
后背撞上一根承重柱,疼得眼前發黑。但我聽見了。冰層斷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還有老刀那公鴨嗓般的怒吼:“陳默!我要把你凍成冰雕!”我抹掉臉上的血,
抬頭看見天臺的玻璃穹頂裂開一道縫。極光在裂縫外流淌,綠幽幽的光映在種子箱上,
像極了麥苗剛發芽時的顏色。活下去。林教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拖著傷腿爬向天臺,
背后的冰墻傳來密集的斧鑿聲。每走一步,種子箱都在我背上撞一下,像心臟在跳動。
那株麥苗為什么會死?藍粉到底是什么?老刀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無數問題像冰棱一樣扎進腦子,但我沒時間想了。天臺的裂縫越來越大,一塊冰錐掉下來,
插在我腳邊的冰面上。我拔出冰錐,看著遠處極光里浮動的黑影——老刀舉著燃燒的冰鎬,
已經爬上了天臺邊緣。2 逃城天臺的玻璃碎得像蛛網。我把炸藥包塞進裂縫,
引線點燃時發出“滋滋”聲。老刀的冰鎬已經劈過來,火星濺在我臉上,燙出幾個燎泡。
“跳!”我對自己吼。縱身躍出天臺的瞬間,爆炸在身后響起。氣浪推著我下墜,
三百米的高度讓風變成刀子,割得人臉生疼。我蜷縮身體護住種子箱,
看見下方的冰建筑群像犬牙一樣豎起。完了。這么高摔下去,就算不死,種子箱也得碎。
突然,一張網兜住了我。獸皮繩編的網子猛地一沉,我撞在冰棱上,肋骨發出“咔嚓”聲。
網子晃蕩著,把我吊在兩棟樓之間的縫隙里。“醒了?”冰冷的骨矛抵住我的咽喉。
矛尖磨得很鋒利,映出一張被凍傷的臉。女孩穿著縫滿獸皮的衣服,
右臂空蕩蕩的袖管里露出猙獰的疤痕。“雪狼幫的人?”我咳了咳,血腥味涌到舌尖。
她冷笑一聲,骨矛壓得更緊:“算你識相。種子歸我,我帶你走一條活路。”雪狼幫。
林教授筆記里提過,這是一群能感知地熱的游牧部落,在黃浦江沿岸活動。
但他們和鐵刃幫是死對頭,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你怎么知道我會掉下來?
”我盯著她的眼睛。“我設的網。”她用下巴指了指網子邊緣的冰錨,
“鐵刃幫的人追了你三天,整個永凍區都知道你守著種子。
”老刀的吼聲從天臺傳來:“陳默!把他給我抓回來!”無數冰爪順著樓壁爬下來,
鐵面具在極光下閃著冷光。女孩罵了句臟話,收起骨矛割斷網繩。我們墜進下方的冰巷,
她一把拽住我:“跟我來!”她跑得飛快,踩著冰棱在建筑間跳躍,像一只雪地里的狼。
我背著種子箱跟不上,傷口疼得幾乎暈厥。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蹲下:“上來!
”我愣了一下,趴在她背上。她單手拎起我,另一只手甩出繩索,鉤子勾住對面樓的避雷針。
我們蕩過十米寬的冰縫,落在一堆廢汽車上。“他們用信號彈了!”她指著天上升起的紅光。
一顆燃燒彈呼嘯著飛來,砸在我們剛才落腳的地方。冰層被炸出一個大洞,
融化的冰水瞬間結冰,把廢汽車凍成冰雕。“去沉船殘骸!”她背著我拐進一條窄巷,
“那里有地熱!”黃浦江早就凍成了冰原,沉船像化石一樣嵌在冰層里。
女孩用骨矛撬開冰層,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飄著一股魚腥和鐵銹混合的味道。
“進來。”她把我推下去。我摔在一堆破漁網里,抬頭看見洞頂掛著冰錐,
下面是銹跡斑斑的甲板。女孩跳下來,點燃一盞獸油燈,光線下顯出更多冰錨和繩索。
“這是你的營地?”我問。她沒說話,掀開一塊艙蓋,里面露出滿箱凍僵的種子。
豆子、玉米、甚至還有幾株凍成冰棍的向日葵。“你也守著種子?”我震驚了。她蹲下來,
用骨矛撥弄著種子箱:“雪狼幫快餓死了。老刀答應給我們解藥,只要拿到你的耐寒小麥種。
”解藥?我想起她右臂的疤痕——那是重度凍傷的痕跡,如果沒有特效藥,
整條胳膊都會爛掉。“所以你救我,是為了拿種子換解藥?”我的心沉下去。她沒回答,
只是盯著我的種子箱。獸油燈的光在她臉上晃,映出睫毛上的冰珠。
遠處傳來鐵刃幫的叫喊聲,越來越近。“他們來了。”她站起身,握緊骨矛,
“要么把種子給我,要么我們一起死在這兒。”我看著她凍傷的右臂,
又看看箱子里林教授的筆記。突然想起林教授說過:“末世里沒有絕對的敵人,
只有活下去的人。”“我知道一個地方。”我掀開種子箱,拿出那張金屬板碎片,“地熱谷。
那里有未被冰封的土地,能種活所有種子。”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下去:“騙誰呢?
永凍區哪有這種地方。”“這塊金屬板能指路。”我把碎片遞給她,
“但需要能感知地熱的人幫忙。”她接過碎片,指尖剛觸到紋路,突然渾身一震。
碎片發出微弱的藍光,映亮了她瞳孔里的驚訝。“這是……”她喃喃道,“藍冰裂隙的紋路!
”3 藍冰裂隙獸油燈的光在冰壁上跳動。女孩握著金屬碎片,指尖藍光一閃一閃。
她看著我,眼神變了:“你從哪兒弄來的這東西?”“我導師給的。
”我想起林教授凍僵的手,“他說這是打開地熱谷的鑰匙。”她把碎片按在冰壁上,
藍光順著紋路蔓延開,在冰里勾勒出一條蜿蜒的線。“這是‘藍冰裂隙’的地圖。
”她指著藍光最亮的地方,“那里有地熱溫泉,但從來沒人敢去,因為里面有冰原巨狼。
”冰原巨狼。我在林教授的筆記里見過插圖,那是一種能撕碎鋼鐵的變異生物,
牙齒上帶著防凍毒液。“必須去。”我摸了摸種子箱,“麥苗死了,只有地熱溫泉能救活它。
”她沉默了很久,把碎片還給我:“我叫阿雅。雪狼幫的逃兵。
”原來她是因為拒絕掠奪種子才被追殺。我看著她右臂的疤痕,
突然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執著于解藥——那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部落里的其他人。
“我叫陳默。”我們爬出沉船時,鐵刃幫的人已經封鎖了周圍的冰巷。阿雅掏出獸骨哨子,
吹了一聲尖銳的長音。遠處的冰棱上立刻竄下幾只雪狐,它們尾巴上綁著熒光粉,
分頭跑向不同的方向。“引開他們。”阿雅說。我們趁機鉆進一條冰縫。裂縫越來越窄,
最后只能匍匐前進。冰碴子刮著衣服,種子箱卡在里面,我只能一點點往前推。“快到了。
”阿雅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裂縫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冰原。月光下,冰面泛著幽藍的光,
無數裂縫縱橫交錯,像大地被劈開的傷口。
阿雅指著遠處一道泛著藍光的裂縫:“那就是藍冰裂隙。”我們剛靠近,突然聽見低吼。
冰原巨狼從裂縫里竄出來,足有牦牛那么大。它們皮毛雪白,眼睛是詭異的藍色,
口水滴在冰面上,立刻凍成尖刺。“躲起來!”阿雅把我推到冰柱后,舉起骨矛。
三只巨狼包圍了我們。最前面的那只張開嘴,露出匕首般的牙齒。我握緊破冰錐,
心臟狂跳——這東西連林教授都沒記載過怎么對付。阿雅突然吹響骨哨,
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巨狼們愣了一下,隨即更加狂暴地撲過來。“跑!
”阿雅把我往前一推。我踉蹌著跑出幾步,回頭看見阿雅被巨狼壓在身下。骨矛斷成兩截,
她的血濺在冰面上,瞬間凍成紅點。“不!”我舉起破冰錐沖回去。就在這時,
一個黑影從冰縫里竄出來。是個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二歲左右,渾身覆蓋著白色絨毛。
他赤著腳踩在冰上,掌心突然發出藍光。那光像潮水一樣涌出去,三只巨狼瞬間定在原地,
皮毛上結滿冰晶。我驚呆了。少年轉過身,眼睛是純粹的藍色。他看著我,
又看看我背上的種子箱,然后指向藍冰裂隙深處。那里有熒光在閃爍,像星星落在冰里。
“火種……在這里。”他的聲音很稚嫩,卻帶著一種穿透力。阿雅掙扎著爬起來,
看見少年時臉色驟變:“冰妖!”她撿起半截骨矛,就要刺過去。“別殺他!”我攔住她,
“他救了我們!”少年不怕冷,也不怕我們。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觸摸種子箱。
掌心的藍光透過箱體滲進去,我聽見里面傳來微弱的“咔嚓”聲——像是種子在解凍。
阿雅愣住了,骨矛“當啷”掉在冰上。她看著少年掌心的藍光,又看看自己凍傷的右臂,
突然喃喃道:“不可能……只有雪狼幫的先知才能操控藍光……”少年沒理她,
只是指著裂隙深處,又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冰層深處傳來回應般的震動,熒光變得更亮了。
“他好像知道怎么找到地熱溫泉。”我對阿雅說。阿雅咬著牙,
最后看了一眼遠處追來的鐵刃幫信號彈:“走!不管他是什么,先活下去再說!
”我們跟著少年走進藍冰裂隙。裂縫越來越深,溫度卻越來越高。冰壁上開始出現水珠,
滴在地上發出“滋滋”聲。熒光越來越亮,照亮了前方——那是一片地下湖。
湖水是奇異的藍色,冒著熱氣。湖邊生長著發光的苔蘚,而湖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金屬板,
上面刻滿了和我手中碎片一樣的紋路。“那是……”阿雅捂住嘴。少年走到湖邊,
掌心的藍光與湖水共鳴。金屬板緩緩下沉,露出下面一個冰封的艙門。
門上刻著一個熟悉的標志——林教授所在的氣候研究所的徽章。我的心猛地一跳。
林教授到底隱瞞了多少事?這個少年是誰?藍冰裂隙里,到底還藏著什么秘密?就在這時,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少年猛地回頭,
眼睛里的藍光變得刺眼——裂隙上方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老刀的咆哮:“陳默!
我知道你在下面!把種子交出來!”4 鐵刃圍城冰層震動得越來越厲害。
老刀的吼聲像冰錐一樣扎進裂隙:“陳默!再不出來我炸了這鬼地方!
”我盯著湖中央的金屬板,林教授的徽章在藍光里忽明忽暗。少年走到艙門前,掌心按上去,
冰層“咔嚓”裂開一道縫。“別管了!快走!”阿雅拽住我,骨矛指向裂隙上方,
“他們帶了炸藥!”數十個黑影從裂隙入口跳下,冰鎬上的火焰映紅了冰壁。
老刀站在最前面,皮甲上掛滿凍僵的耳朵,手里拎著一柄用鋼筋焊成的冰鎬戰斧。
“把種子交出來,我讓你死個痛快。”他盯著我背上的箱子,眼神像餓狼。
我把少年護在身后,破冰錐握得手心冒汗。阿雅握緊骨矛,
卻突然把矛頭轉向我:“老刀答應給我部落解藥,種子歸他!”我腦子“嗡”一聲。
她的骨矛尖抵在我咽喉上,凍傷的右臂卻在微微顫抖。
遠處的鐵刃幫成員已經舉起了冰錐發射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們。“阿雅,
你……”“少廢話!”她打斷我,卻不敢看我的眼睛,“把箱子給老刀,不然我們都得死!
”老刀大笑起來,冰鎬戰斧在手里轉圈:“識相!等拿到種子,我會給她解藥的——才怪!
”他話音未落,阿雅突然轉身,骨矛狠狠刺進身邊一個鐵刃幫成員的喉嚨。
那人的血噴在冰壁上,凍成一道紅冰。“快跑!”她對我吼。我愣住的瞬間,
少年突然抱住我的腿,掌心藍光猛地涌入種子箱。箱子里傳來“噗”的一聲輕響,
我低頭看見箱蓋縫隙里透出一絲綠意——那株枯萎的麥苗,竟然重新抽出了嫩芽!
阿雅看著麥苗的綠光,眼神里閃過痛苦和決絕。她揮舞骨矛擋開撲來的冰爪,
后背被冰錐劃傷,血珠濺在少年的白色絨毛上。“保護好種子!
”她的聲音被兵器碰撞聲淹沒。我拔出破冰錐刺向老刀,卻被他一斧劈飛。
冰鎬戰斧砸在我肩頭,劇痛讓我跪倒在地。種子箱滑出背包,朝著溫泉滾去。“不!
”我伸手去夠,卻被鐵刃幫成員踩住手腕。老刀大笑著走向種子箱,
冰鎬戰斧高高舉起:“林教授的寶貝?現在是我的了!”少年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那聲音像玻璃碎裂,冰層上的冰錐紛紛震落。老刀的手下們慘叫著捂住耳朵,
鮮血從他們的指縫里流出。少年縱身躍起,撲向種子箱,卻被老刀一腳踹進溫泉。“小怪物!
”老刀罵道。我眼睜睜看著種子箱掉進溫泉,熱水瞬間淹沒了它。少年在水里撲騰,
白色絨毛被熱水燙得卷曲,露出胸口一道閃電形的疤痕——和我后腰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那是什么?”一個鐵刃幫成員指著溫泉中央。種子箱沉下去的地方,
突然涌出大量藍色氣泡。湖水開始沸騰,藍光從水底升起,照亮了少年震驚的臉。他伸出手,
似乎在觸摸什么看不見的東西。老刀皺起眉頭,舉起冰鎬戰斧:“把他撈上來!”就在這時,
阿雅突然從背后抱住老刀,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推向溫泉。老刀怒吼著揮斧,
斧刃砍進阿雅的肩膀。她卻死死不松手,眼睛盯著我:“帶他走!去找地熱谷!
”我連滾帶爬地沖向溫泉,少年正好從水里浮出來,懷里緊緊抱著冒熱氣的種子箱。
麥苗的嫩芽從箱蓋縫隙里鉆出來,沾著藍色的水珠。“走!”我抓住他的手。
身后傳來阿雅的慘叫,還有老刀氣急敗壞的吼聲。我不敢回頭,拖著少年沖進裂隙深處。
藍光在我們身后蔓延,溫泉水開始結冰,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少年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冰壁上的一道裂縫:“這里……能出去。”那裂縫窄得像刀刃,只能容一人通過。
我讓少年先鉆進去,自己背著種子箱跟在后面。冰碴刮著臉頰,聽見老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陳默!我要把你碎尸萬段!”我咬緊牙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阿雅倒在冰面上,
老刀的冰鎬戰斧高高舉起。她看見我,用盡最后力氣扯出一個笑容,嘴唇翕動著,
好像在說:“活下去。”裂縫突然變寬,我摔進一片黑暗。少年扶住我,
掌心的藍光映出前方的冰梯。那是通往更深層的冰縫,而我們的身后,
鐵刃幫的火焰越來越近。種子箱在我懷里發燙,麥苗的嫩芽蹭著我的胸口。
我看著少年胸口的閃電疤痕,又想起阿雅最后的笑容,突然明白——這場逃亡,才剛剛開始。
5 林教授的真相冰梯向下延伸了不知多深。少年走在前面,白色絨毛上還滴著溫泉水。
種子箱里的麥苗長得飛快,嫩芽頂開箱蓋,露出翠綠的葉片。“你叫什么名字?”我問。
他回頭看我,藍色眼睛在黑暗里發亮:“零。”零。
我想起林教授筆記里提到的“零號胚胎”,那是氣候實驗中唯一存活的變異體。
難道他就是……冰梯盡頭是一個圓形冰室。墻壁上嵌著發光的苔蘚,照亮了中央的石臺。
石臺上躺著一具凍僵的尸體,穿著破爛的白大褂,手里緊緊攥著一塊金屬板。“林教授!
”我沖過去。他的臉已經凍成青紫色,睫毛上結著冰珠,卻還保持著微笑的表情。
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指,金屬板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基因圖譜,
最后一行字是用血寫的:“人工降溫計劃失敗,極寒是人類自己的懲罰。”我渾身一震。
人工降溫計劃?林教授不是說極寒是天災嗎?零走到石臺前,掌心按在金屬板上。藍光閃過,
冰室的墻壁突然亮起投影——那是十年前的氣候研究所,林教授穿著白大褂,
站在巨大的顯示屏前。“……二氧化碳濃度失控,地球將在五年內變成火球。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唯一的辦法,是啟動‘冰核計劃’,用人工手段降低地表溫度。
”畫面切換到實驗場。無數穿著防輻射服的人在操作儀器,老刀年輕時的臉出現在屏幕里,
他正搬運著一個標有“輻射危險”的箱子。“冰核能量超乎想象,”林教授的聲音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