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兩個字。錢痦子被按跪在地。官靴碾著他手指。“啊——！”殺豬般的嚎叫中，

獄卒服被當眾撕裂！肥白的皮肉曝在天光下。他胯下漫開黃濁液體：“饒命！銀子都給你們！

饒...”“洪武律。”青袍官冷聲：“官吏貪墨，剝皮實草。”錢痦子的嚎叫陡然拔高，

變成非人的尖嘯。像待宰的豬。---詔獄深處騰起新的慘叫。悠長。凄厲。

帶著皮肉分離的黏膩聲響。囚犯們蜷在暗處發(fā)抖。李總旗站在甬道陰影里。

指尖摩挲著一枚銅錢。油亮。沾泥。是我踩過的那枚。他抬眼，

目光鑿子般劈開黑暗：“林風(fēng)。”我縮在墻角啃窩頭。泥渣從嘴角掉落。“錢痦子的缺，

”他將銅錢彈進暗溝，叮當一聲：“你補。”一塊烏木腰牌拋過來。冰冷。沉重。

刻著“詔獄丁戌”四字。“從今日起，”李總旗轉(zhuǎn)身，袍角掃過地上尿漬：“你是獄卒。

”腰牌硌著掌心。我低頭。喉頭滾動。把最后一口混著泥的窩頭咽下去。繩索斷了。路，

才剛開始。---4 省身---油燈芯噼啪炸響。燈影在土墻上搖晃，像吊死的鬼。

我靠在值房草鋪上。腰牌硌著肋骨。烏木的冷鉆進骨髓。

門外醉漢嘶嚎：“錢痦子那身人皮...填滿稻草掛城墻了！”哄笑混著嘔吐聲。“林老弟！

”值夜的老黃踹門進來，酒氣熏天：“走！教坊司新來了批娘們...”他油手搭上我肩頭，

指甲縫里塞著血垢。省身的鐘在腦髓里撞響。我縮了縮脖子，

喉結(jié)滾動：“...怕李總旗查崗。”“慫蛋！”老黃啐道，“死人堆爬出來的還怕活閻王？

”枯指突然掐緊我胳膊：“聽說...你以前是戶部的？”眼珠混濁，卻透出蝎尾似的精光。

燈影猛地一跳。我茫然眨眼：“倒...倒夜香的。”胃袋抽搐兩下，

逼出酸水涌上喉頭：“刷恭桶...手爛了才去抄名冊...”擼起袖子。

手臂交錯著陳年燙疤——原主被炭盆濺的。老黃盯著疤，嗤笑松手：“爛泥！”摔門而去。

黑暗重新合攏。我攤開手掌。油燈下，薄繭分布在虎口和指節(jié)——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