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快步走到我面前，死死盯著報告單，眼神閃爍不定。
確認我真的懷孕后，他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擠出一個勉強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到角落。
又神經質地回頭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婆婆，壓低聲音道：
“清清……跟你商量件事，行嗎？”
我皺眉看他：“什么事？”
他喉結滾動，聲音發澀：“這孩子……咱們能不能……先不要？”
“你說什么？”
我猛地抬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董浩南相愛多年，歷經波折才走到一起，他怎么會？
“為什么？”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
他又回頭看了眼婆婆，像是從她那里得到了某種無聲的指示，才艱難地開口：
“你看，我媽年紀大了，好不容易才懷上。我爸又是那個情況……現在家里實在負擔不起兩個孩子。”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表情，繼續道：“我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要孩子。只要你答應，我保證……”
“啪！”
我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手掌火辣辣地疼。
“董浩南！你還是人嗎？”
我聲音嘶啞，“這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遠處的婆婆見狀，立刻沖過來護住董浩南，
尖聲罵道：“瘋女人！你憑什么打我兒子！”
我看著這對母子間的互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窒息。
我踉蹌著后退兩步，仿佛這樣就能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孩子我絕不會打掉。”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得像冰，“大不了我自己養，不勞你們費心。”
董浩南捂著臉想上前拉我，卻被婆婆一把攔住。
“清清，你誤會了！”
他慌亂地解釋，“要是你堅持要這個孩子，我們……”
婆婆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尖聲道：“家里哪養得起兩張嘴？你爸那個病秧子還等著吃藥呢！”
董浩南眼神閃爍，突然改口：“媽，現在養殖場生意不錯，實在不行，我們請個保姆！”
我沒再聽下去，轉身沖進臥室。
房門在身后重重合上的瞬間，淚水終于決堤。
我顫抖著撫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
門突然被推開。
董浩南站在門口，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與方才判若兩人。
他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
“清清，剛才是我糊涂。”
他討好地說，“你看，這是咱家的傳家寶，我媽特意讓我拿來給你的，你就別生氣了嘛……”
錦盒打開，一只泛著詭異血絲的玉鐲靜靜躺在絲絨襯里上。
“我可受不起這份‘厚禮’！”
我冷著臉想要抽回手。
董浩南卻不由分說地將玉鐲套進我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別生氣了！”
他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我保證以后一定會照顧好你們母子。更加努力地掙錢！”
為了腹中的孩子，我勉強咽下了這口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婆婆的肚子都漸漸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