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種，你該不會為了那個小賤人反悔吧？”
婆婆的聲音黏膩得像是蛇類在吐信。
“怎么會呢？”
那個熟悉的本應屬于董浩南的聲音低笑著。
“我也沒想到她會懷孕……差點壞了我們的好事。”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指尖死死摳住窗框，我屏住呼吸向里窺視。
搖曳的燭光下，兩道黑影詭異地扭動著。
床上躺著的人影一動不動，月光照在他青白的臉上。
那分明是……董浩南？！
可剛剛說話的又是誰？
就在這時，“婆婆”突然轉過臉來。
她的肚子大得驚人，皮膚繃得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什么東西在皮下蠕動。
蹲在她身邊的“董浩南”將耳朵貼上她的肚皮，陶醉地瞇起眼睛：“我聽到了，它們在唱歌……”
“這么小就會唱歌了？”
“婆婆”咯咯笑著，突然嫌棄地瞥向床上的軀體。
“都已經開始化鱗了，他的身體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不用再給他喂‘娃娃魚’了……”
“董浩南”緩緩直起身。
月光照在他臉上的一瞬間，我的心臟幾乎停跳。
他的瞳孔變成了冰冷的豎瞳，舌頭突然伸長，分叉的信子“嘶嘶”掃過唇角：“要不，現在就吃了他。”
“不行！”
“婆婆”一把攔住他。
“現在還不是時候！會引起那個女人懷疑的！等我的那個鐲子完全吸收掉她的精血，再把他們兩個一塊獻祭給孩子吃！”
“好！都聽你的！就是沒想到她這么不經用。”
“我就這么輕輕一推，那孩子就沒了！
“不然留著那孩子，給我們的小蛇當養分，我們的小蛇一定能長的更好！”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炸開。
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床上那個才是真正的董浩南？
那眼前這個……
仿佛感應到我的視線，屋內的兩人突然齊刷刷轉頭看向窗口。
四只泛著綠光的豎瞳，在黑暗中死死鎖住了我。
“誰在外面？”
我渾身一顫，猛地縮進旁邊雞棚的陰影里。
腐朽的木柵欄硌得后背生疼。
雞糞的惡臭直沖鼻腔，我卻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吱——”
恰在這時，一只老鼠從房梁上墜落。
正巧落在婆婆腳邊。
只見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彎腰，枯瘦的手指精準地掐住老鼠尾巴。
下一秒，
“咔嚓。”
她竟生生將整只活老鼠塞進了嘴里！
鮮血從她嘴角溢出，尖銳的鼠爪還在她唇邊徒勞地抓撓。
“真是美味！好久沒有嘗到如此新鮮的血液了！”
“這段時間為了偽裝成人類，一直吃著那些惡心的飯菜！害得我的胃都不舒服了！”
她滿足地舔著染血的嘴唇，喉間發出吞咽的咕嚕聲。
“外面是有什么人嗎？”
屋里傳來沙啞的詢問。
“沒什么！”
婆婆隨意擦了擦嘴角，“一只老鼠罷了，已經解決了！”
房門重新關上的瞬間，我癱軟在雞棚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淚水混著冷汗滾落，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