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半,顧硯出現在我面前。
他自作主張,為我點了一份羅宋湯。
“宋蔓小姐,陸硯西已經離開了,你在這里守著也沒用,不如吃點夜宵?”
我并不領情。
“賀青去哪兒了?”
顧硯如實回答。
“蘇曼剛回國,陸硯西自然要陪未婚妻敘舊,你和他的事本來就是一場鬧劇,不必太過糾結。”
他語氣稍頓,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
“小陸總是陸家的繼承人,宋蔓小姐最好不要期待他給你什么解釋。站在陸硯西身邊的女人叫蘇曼,是他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
我抬頭看著顧硯,臉上沒有表情。
“顧先生說這么多,無非是想讓我認清現實。可我不認識陸硯西,我的丈夫叫賀青。”
顧硯輕笑。
“宋蔓小姐偷換概念,自欺欺人就沒意思了。陸硯西是圈里有名的浪子,曖昧對象幾天一換,但他和你在一起三年,也算專情。事到如今,我勸你及時止損,見好就收。”
我眼中閃過一絲深沉。
三年前,賀青一無所有,捧著一束向日葵向我求婚。
我們當天領證,承諾貧賤不移、終生不負,經過我父母的見證便算完婚。
后來,公司賺到第一筆錢,賀青花十萬塊為我定制婚戒。
我為了省錢,沒有補辦婚禮,也沒有穿上婚紗。
我以為,兩個人相愛,幸福就足夠了,不必在意形式上的熱鬧。
可現實是,賀青身邊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只不過,他們從未把我放在眼里。
有的愛情,即使昭告天下,也未必可靠。
咖啡廳里有人彈奏鋼琴,曲目是《夢中的婚禮》。
仿佛在諷刺我的癡心妄想。
“蘇小姐,我可以見賀青一面嗎?”
見我不肯簽字,蘇曼的臉色略顯陰沉。
這些年她在國外,對陸硯西的事格外關注。
“宋蔓,下個月我和陸硯西就要結婚。我知道他欺騙了你的感情,所以我愿意作出補償,但也請你體諒我。”
我神情恍惚。
我和賀青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游戲開發公司。
早班時,我到茶水間泡咖啡,撞見賀青在柜子旁吃零食。
還沒等我問考勤,賀青自來熟地塞給我一包小魚干。
“你也沒吃早飯吧?小心低血糖。”
第一天上班,賀青掛著實習生銘牌,忙里偷閑,沒認出我是部門組長。
我對賀青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摸魚的職場小白。
那天之后,我總能從別人口中聽到賀青的名字。
賀青性格開朗,情商高,長得帥,到哪兒都能吸引女孩的注意,可他卻多次在酒局上為我擋酒。
最拼命的一次,是合作方給我設套潛規則,賀青及時出現,被人砸破腦袋才算了事。
誰都看得出來,他在對我示好。
后來賀青工作轉正,拿下合同后就起哄讓我請客吃飯,而他也確實能力出眾,值得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