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蘇月明辭別了父母,馬車搖搖晃晃的踏上路途。
一路上綠意盎然。
順著一路南下,只能看見綠意逐漸變得濃郁。
到達江南時,那一抹綠意濃郁的幾乎要從葉脈上滴落。
煙雨蒙蒙,垂柳裊裊,翠鳥鳴啾啾。
謝霆的馬車走的緩慢,畢竟這一趟只為了讓蘇月明放松心情,其他的一切都只是順道。
而蘇月明心情愉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看著她綻放笑容,謝霆也不自覺的勾唇笑起來。
太子下令查明冷宮火災,樁樁件件證據都指向政敵秋家。
褚清歡是京中笑料,死掉也算全了名聲。
可殘殺皇嗣終究是重罪。
“怎么可能!”
錦衣衛查封整個秋府時,秋見月又喊又叫:
“冷宮著火,和我們秋家有什么關系!怎么不可能是他自己活膩了!”
錦衣衛瞇了瞇眼:
“秋姑娘,隨便你怎么說吧,天牢詔獄走一遭吧?!?/p>
說罷輕點刀柄,左右涌出兩個錦衣衛。
整個秋府上至家主,下到仆役,悉數捆得結結實實,被送入天牢挨個審訊。
遠在江南的蘇月明看著來信,垂下眼簾。
指尖落在信上輕輕點著,謝霆蹭在耳鬢邊:
“你是在想什么呢?”
聲音曖昧黏膩,蘇月明笑意盈盈:
“在想啊,當初是誰那么好心給換了東西呢?!?/p>
謝霆笑著歪頭靠在蘇月明肩膀上:
“是呀是呀,會是誰呀,真令人苦惱啊?!?/p>
話還沒說完,蘇月明輕輕敲了他額頭:
“再貧嘴?”
謝霆笑著握住她當年手,湊在唇邊啄吻兩下:
“講真的呢?”
“講真的,我覺得我們現在在江南,京城有什么事情,都等回去京城再說吧?!?/p>
“至于現在,當然要好好玩一會啊?!?/p>
至于京中的風云涌動,又何必要費心去想呢。
天牢詔獄里,秋家人哀嚎不休。
數秋見月嚷的最為大聲:
“他娘的,我要是想殺他,干嘛要放火!”
抄家的錦衣衛拿起燒紅的烙鐵,輕輕吹了吹冒著的青煙嗤笑:
“誰知道呢,這不得問你們嗎?”
說著滾燙烙鐵湊近了秋見月臉頰,熱浪逼得秋見月連連搖頭往后躲:
“我不知道!我都和他退婚了!”
“他再怎么丟人現眼也都已經和我沒關系了!”
忽的,秋見月像是忽然記起來了什么:
“是蘇月明!”
“他之前還和蘇月明私通!”
錦衣衛微微瞪大了眼睛,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秋小姐,你就算是要拉別人下水你也拉個合理的啊。”
“人家都成親了,你這話自己聽著不好笑嗎?”
秋見月惱羞成怒:
“你問我,我說了你又不信!你到底是想聽我說什么!”
“說是秋家干的?你有病吧!”
一鞭子冷不丁的抽在秋見月臉頰上,一道滾燙的紅痕在臉上浮現,秋見月錯愕抬頭:
“你敢打我?”
“尊你聲小姐,還真當自己是權貴呢?清醒點,你已經是階下囚了。”
說著那雙手捏著她精致的下巴晃晃,譏諷的笑聲轟然爆發。
“剛剛都已經說是秋家干的了,那就直接畫押吧?!?/p>
秋見月疼的淚水滾落,怒火熊熊燃燒:
“你們這根本就是偽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為首的錦衣衛笑了笑,陰陽怪氣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既然知道,那就老老實實畫押。到時候,我給你們個痛快,你也少給我們麻煩吧?!?/p>
錦衣衛只聽命于皇帝,秋見月霎時間沒了聲音,瞪大了眼睛錯愕的張著嘴: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秋家是忠君之臣!怎么能這樣!”
錦衣衛拿著烙鐵在秋見月身上比劃,糾結著從哪下手。
“忠君忠君,你忠的哪個君呢?!?/p>
秋見月忽然啞聲。
當初答應褚清歡的示好,也不過是在賭。
賭一把。
父親戰隊了貴妃的二皇子,他同大皇子勢均力敵。
萬一兩敗俱傷,那就只剩下一個褚清歡。
所以,她用自己做餌,在褚清歡的身上賭了一把。
結果可想而知,一敗涂地。
她咬著下唇輕輕抽噎,最后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她還要賭嗎?
她有和褚清歡一樣熊熊的野心,按耐不住的野心會催促著她再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