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來不及阻止，我在哀嚎聲中被脫去了身上的衣服。
滿是傷痕的身體就那樣暴露在人前，我手臂剛被趙瑜明抽過。
現在甚至連遮擋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最繁華的街道上，我不著寸縷。
玉面觀音成了碎瓷片。
獄卒的踢踹下，我勉強走了幾步。
猩紅著一雙眼睛望向趙瑜明，他眼里沒有半點心軟：“認錯。”
我抿緊了唇，艱難地挪動半步，就被泔水桶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我被惡臭糊住了眼睛，卻能聽見周圍人群的唏噓嘲諷。
“這是玉面觀音？她頂替妹妹身份，自己逍遙快活，妹妹卻活得艱難，蛇蝎心腸！”
“她滿口謊言，甚至不惜對真正的神女下死手！”
“這樣一個對自己親生妹妹都能下狠心的人，誰知道之前救濟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投毒呢？”
“怪不得我兒子之前見到她之后就發燒，看來是個妖女！”
一聽這話，眾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妖女！妖女！燒死她！燒死她！”
我吐出不小心灌進嘴里的污穢，竭力壓下屈辱。
“趙瑜明，上一世沒有我的幫助，你能坐穩儲君的位置嗎？”
趙瑜明掩著鼻挑眉不屑：“你果然也重生了，這輩子我要你清醒地償還晚棠受到的傷害。”
“晚棠都告訴我了，原本我不信，可每回都是晚棠先說你再預測。”
“你甚至為了讓她不說出真相，把她送到荒無人煙的邊疆，你個毒婦！”
我一時啞口，可嘆我竟然為了這樣一個人耗費生命。
上一世他幾次陷入危機，都是我用命入局化解，泄露天機，最后病重藥石無救。
姜晚棠知道那些預言，不過是因為她仗著我與她親近，回回都盯著我占卜。
趙瑜明卻信她不信我。
我被拽的一個踉蹌，趙瑜明慌忙撤步與我拉開距離。
“只有毀了你，晚棠才能名正言順地回來，我會給她所有寵愛，彌補她這些年的苦。”
“而你，好好地贖罪吧。”
我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我有罪……”
我最大的錯處就是愛上他。
我頂著一身惡臭被人像遛狗一樣，從城東到城西。
這天過后，我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
回到住所，我將肌膚擦到脫皮，才勉強除掉身上的酸臭味。
看著國師眼里的愧疚，我偏過頭。
“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在京城繼續活下去了，我要走，你給我安排。”
國師長嘆一口氣，留下一個錢袋：“去往儋州的船后天一早在碼頭等你。”
后天也是祈福大典的日子，只可惜我不能看那場笑話了。
我收好錢袋，管家慌張跑了進來。
“姜小姐，外面宮里來人了！”
我不得不前去迎接，掐著嗓子的小太監滿眼鄙夷：“姜頌眠德行兼備，許配給七皇子為妻！”
我正不明所以，就看見趙瑜明和姜晚棠攜手進來。
“姐姐，太子特意去求了這門婚事給你，三皇子雖然常年臥病，但好在性情好，一定會是個好夫婿。”
我冷笑一聲，誰人不知三皇子性情乖張暴虐，殺人成魔。
“婚禮就在七天后，你可得好好準備。”
我只覺得荒誕，緊緊盯著趙瑜明。
他不可能不知道，三天后，三皇子身中劇毒不治而亡。
我就算僥幸不被他折磨致死，作為未亡人，也是要殉葬的。
他們兩人是將我的性命當做了調情的把戲。
真是令人作嘔。
我突地笑出聲，上前將賜婚書握在手里：“好，我嫁！”
趙瑜明眸色一黯，冷聲警告道。
“后日的祈福大典，預測之術，玉面觀音之名都會歸還給晚棠，你別想著再翻出什么花樣！”
我勾唇一笑，看向姜晚棠。
“到那天，我會領著我的未婚夫一起去納福的。”
姜晚棠眼中閃過一絲無助心虛，我只裝作沒看見。
當夜，趙瑜明叩響了我的房門。
“你知錯了嗎？”
“趙旻言三天后就會死，你保證在祈福大典上安分守己，我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當我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