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知意補好口紅,剛要離開洗手間,卻在走廊拐角處猛地停住腳步。
不遠(yuǎn)處,裴司域正將沈清婉抵在墻上深吻。
男人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發(fā)間,另一只手緊扣著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沈清婉仰著頭,白皙的脖頸拉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不知過了多久,裴司域才松開她,拇指輕揉著她微腫的唇瓣,嗓音低沉:“滿意了?”
沈清婉靠在他懷里,聲音嬌軟:“司域,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明明已經(jīng)收了你的傳家寶,卻還要問你討一個吻……要是姐姐看到了,估計又要難過了。”
“我只是太痛苦了,如果當(dāng)年沒有發(fā)生這場意外,我們本該在一起的……”
裴司域眸色平靜,將她摟得更緊:“她難過與我無關(guān)。”
“我本就不喜歡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上她。”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婉婉。”
說完,他又低頭吻了上去。
沈知意站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抬手按住心口,心想:這大概是過去愛他留下的余溫吧。
等這點余溫散盡,就什么都不剩了。
裴司域和沈清婉足足接了三分鐘的吻,才轉(zhuǎn)身離開。
而等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后,沈知意才從陰影處走出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裙擺,準(zhǔn)備回宴會廳拿包離開。
可剛走進大廳,沈清婉就沖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姐姐,你要是喜歡司域送我的戒指,我可以送給你,你為什么要偷呢?”
沈知意一愣:“什么偷?你在說什么?”
“你還裝!”沈清婉眼眶通紅,“我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戒指就不見了!侍應(yīng)生說只有你靠近過我的包!”
沈父沈母聞聲趕來,二話不說就甩了沈知意一巴掌:“沈知意,你一天不闖禍就不舒心是不是?!”
沈知意臉頰火辣辣地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沈母已經(jīng)尖聲叫道:“來人,給我搜她的身!”
幾個侍應(yīng)生立刻圍上來,粗暴地拉扯她的禮服。
沈知意拼命掙扎:“我沒偷!放開我!”
“刺啦——”
衣料撕裂的聲音響起,沈知意的肩膀裸露在空氣中,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和竊笑。
“找到了!”一個侍應(yīng)生從她包里掏出那枚翡翠戒指,“果然在她這里!”
沈清婉接過戒指,眼淚簌簌落下:“姐姐,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沈知意渾身發(fā)抖,剛要開口,這時,人群突然自動分開——
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她抬眸望去,只見裴司域正一步步走來,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知意心上。
“偷它干什么?”他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我從未把你當(dāng)成我的妻子,你不知道嗎?”
沈知意抬頭,對上他冰冷的眼神。
“沈知意,有些東西不屬于你,”他薄唇輕啟,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刀,“永遠(yuǎn)都不屬于你。”
沈知意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裴司域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見過她哭,見過她鬧,見過她歇斯底里,卻從沒見過她這樣笑,像是解脫,又像是嘲諷。
“我沒有偷。”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宴會廳的吊燈在她眼里投下細(xì)碎的光,像是淚,又像是星。
“而且——”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
“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