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的那一瞬間,我清清楚楚地看見林菲菲嘴角那抹一閃而逝的得意。
我掙扎著爬起來,像瘋了一樣沖到林菲菲面前,死死抓住她的衣領:
“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身體向后倒去,像是被我推倒一般,“救命啊!”
陸靳深一個箭步沖上來,拽住我的胳膊將我狠狠往墻上摔去:
“沈月明!你瘋了!”
我蜷縮在地,身上心里沒有一處不在滴血。
原來極度的痛苦是哭不出來的。
哥哥的葬禮上,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遺像,行尸走肉般送走最后一批吊唁的賓客。
看著走到我面前的陸靳深,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陸靳深,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什么?”
“你有了林菲菲,還有了陸嘉銘。我們離婚,放過我,也成全你們。”
“休想!”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沈月明,你就這么容不下他們?”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什么?”
淚水無聲滑落,我冷眼看著他失控的表情:
“好好的日子?是被你害死女兒,害死哥哥,然后被你囚禁,被你灌農藥嗎?”
林菲菲適時地走過來,挽住陸靳深的胳膊,柔聲細語:
“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靳深呢?要論付出,靳深父母雙亡的時候你在哪呢?靳深一個人在外打拼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呢?”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再說了,靳深現在是沈氏最大的股東,就算離婚,這家公司,也是他的。”
就為了這么個女人,毀了我的所有。
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夫人情緒不太對勁,”陸靳深冷聲吩咐,“送她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別墅一步。”
我沒有反抗,任由保鏢將我帶走。
五臟六腑早被震碎一般,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聽說昨天陸總給菲菲小姐包場,買下了巴黎圣母今年所有新款。”
“還給少年即將入學的高中捐贈十個億!真是好福氣啊!”
次日,我被傭人嘰嘰喳喳的八卦聲吵醒。
勉力支撐起身,我從床底摸出藏好的手機。
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剛響一聲就被接起。
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略帶沙啞的男聲:“喂?”
深夜的別墅突然起火。
保鏢忙著救火,傭人們也四散逃走。
我換上一襲黑衣,悄無聲息地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當車子駛離別墅區時,陸靳深的車正好從對面駛來,與我們擦肩而過。
再見了,陸靳深。
車上,一襲西裝的男人端在我身邊。
他身形挺拔,即便只是一個側身,也透著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
見我看他,他緩緩轉過頭。
“沈小姐。”他的聲音平和,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離。
我局促地低下頭。
“我哥哥……生前提起過您。”我輕聲說,“他說,秦先生是唯一能讓他甘拜下風的對手。”
秦崢看了一眼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