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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懸崖上的婚禮 太陽當空照 8492 字 2025-06-23 14:4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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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楚知道我恐高。

所以特地把婚禮設計在懸崖上舉行。

人前他是溫文儒雅的好老公,不舍我掉一滴眼淚。

人后他暴虐成性。

他說自己這輩子恨透了女人,卻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女孩不惜摔斷左腿。

我愛他愛了一輩子,到最后別無他求。

「你愿意嫁給他嗎?」

「我愿意。」

交換戒指的那一刻。

我穿著婚紗從懸崖邊上一躍而下,

宋之楚徹底瘋了。

1

「小姑娘,醒醒、醒醒。」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叫醒了我。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掉下來。」

「還好被一棵樹絆住了,我可費了老大勁把你救回來。」

老人家看到我蘇醒過來,嘴里念叨著,手上給我遞來一碗湯藥。

我這是,還活著?

「吶,這是你的鉆戒吧。」

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給我,上面還沾有血漬。

我垂眸接過那枚鉆戒,心里一陣泛酸。

無名指上的傷口也剛剛愈合。

「老爺爺,我睡了幾天啊?」

「差不多三天吧。」

三天。

宋之楚應該沒那么快找到我的下落。

我身上的婚紗早已破碎不堪。

很是觸目驚心。

這些都是宋之楚的得意之作。

「天才畫家宋之楚未婚妻墜崖,至今下落不明。」

「宋之楚斥巨資尋妻未果,胃病復發。」

新聞播報聲從一旁的電視機里傳來。

老人家看著畫面里那個女生,又看看我。

「他配不上你。」

「姑娘,你的時日不多啦。」

「要好好愛護自己啊。」

愛護好自己,我也想。

我以為他會問我為什么要想不開,什么時候回去之類的問題。

這么短短幾個字,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心頭莫名酸澀起來。

原來已經時日不多了嗎?

哪怕是婚禮開始的前一天,我都以為宋之楚是真的愛上了我。

「芽芽明天也要來,你別為難她。」

我的新郎坐在沙發上,冷冷地開口。

他的左腿甚至因為她,粉碎性骨折。

他在警告我,因為那個芽芽,

是他新的獵物。

宋之楚對我是一見鐘情,他的兄弟們都說:

「從沒見過老大對一個女人這么上心。」

我也是唯一一個,從宋之楚的畫室里活著出來的女人。

現在站在他的身邊,即將成為他的妻子。

而現在,芽芽成為了第二個。

我彎下腰熟練地給他穿好鞋,不吵也不鬧。

宋之楚喜歡安靜的女人。

「晚上回來嗎?」

「不了。」

他玩味地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欣賞完昨晚留下的痕跡后,

出了房門。

鞋面上落了幾滴眼淚,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2

老人家的語氣有些惋惜:

「你的孩子已經盡力了,但...」

孩子?

什么孩子

我心頭一緊,

心口像是突然被蒙上了什么東西。

空氣里彌漫著中藥的味道,老人家舀起剛煮好的一杯,遞給我。

「剛一個月。」

「喝了吧,身子要緊。」

「我看那人是個大人物,這屋子怕是住不久咯。」

他笑著,仿佛一點都不悲傷。

我沒想過自己會和宋之楚有孩子。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恨透了女人,包括我。

窗外的鳥鳴聲不斷,我倚在床架上瞇著眼,思緒開始回溯。

一個月前。

宋之楚提前半個小時出來。

「生病了為什么不說?」

他的語氣除了冰冷外,竟多了些責備的意味。

「對不起、我以為不礙事的。」

「畢竟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嘛。」

后來宋之楚還說了什么我記不清了,

但那天晚上,

發燒太掃興了,我知道。

因為我是故意的。

再加上那時我的燒沒有完全退下去。

「吃不到,咬一口總可以吧?」

「嘶——」

我本以為他會就此作罷,可是到了后半夜,

「我發現你生病的時候,更招人。」

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亢奮,

我只能在無盡的黑暗里,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著潮水的更迭。

「你要找的人到了。」

第二天一早,宋之楚就被一個電話匆匆叫走了。

他很急,急得都忘記了叫我幫他穿鞋。

因為他的新獵物,到了。

芽芽。

3

宋之楚的畫室建在地下,因為見不得光。

他喜歡往女孩的身上潑滿顏料,讓她們像狗一樣爬來爬去。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路邊的西瓜攤旁,

第二次見就被他擄回了老宅。

「你很聽話,不吵不鬧的,我喜歡。」

「我會輕點的。」

幽暗的畫室里擺滿了各種各樣他「繪畫」時愛用的工具。

外界都評價他的作品有「血性的美」

剛被抓進來的時候,他的手下叫我小西瓜。

「小饅頭昨天已經送走了,請老大放心。」

我是因為在路邊吃西瓜被看上的。

宋之楚剛開始動手的時候很粗魯,但我哪怕是咬破了嘴唇,

都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他猛掐住我的后頸,逼我和他對視:

「你很能忍嘛。」

「我....想活。」

然后將血故意噴了宋之楚滿臉。

他笑了。

我也活著走了出來,走到了現在。

老人家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把一部手機放在桌上:

「藥在柜子里,還有三天你就可以下地了。」

「想去哪去做什么就去吧。」

我剛想出聲致謝,但他只給我留了個戴著斗笠的背影。

真是奇怪呢。

我拿起那部手機,心下有些迷茫。

被抓進宋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和外界徹底斷了聯系。

時隔三年突然恢復自由身,倒有些不習慣。

沒了我,宋之楚會娶芽芽嗎?

他只是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

我應該沒有那么重要。

「她和我剛開始見到的你,特別像。」

「笑起來的時候。」

4

芽芽比我小三歲。

是個從鄉村里走出去的大學生。

她和所有進來的女孩都不同,她的眼里沒有恐懼。

聽說宋之楚第一次見她之后,派手下的人找了三個月。

那天我生日,宋之楚答應了陪我一起過。

只因她一句「哥哥,外面雨好大。」

就奮不顧身地沖了出去。

留下我一個人,看著那剛吹滅了一半的蠟燭。

獨自愣神。

宋之楚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對我可以溫柔似水,也可以毫無人性。

約莫一個小時后,門口傳來嬉笑聲。

「哥哥,都怪我,你衣服都濕了。」

「那我等會可得好好懲罰你。」

我有些局促地起身,和宋之楚對視了一眼,有些尷尬。

三個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女孩突然開始小聲抽泣。

輕顫的睫毛就像池里的蝴蝶,雨打的梨花。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宋之楚喜歡這款。

「都是我不好,不知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給你們添了這么大的麻煩。」

她一邊說,一邊打著寒噤朝他靠去。

「愣在那干什么?!不知道去拿毛巾嗎?」

宋之楚突然厲聲怒斥我,將懷里的人兒摟地更緊。

我想活著。

我就只得按照他說的去做。

「水呢?!你是想她感冒嗎?」

「不知道放點紅糖嗎?!」

「吹風機?你他媽是智障嗎,這都要我說?」

我來來回回地跑動,心口砰砰直跳。

仿佛上一秒還在跟我咬耳根說情話的人不是他。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那個蛋糕也被當作垃圾扔進了垃圾桶里。

宋之楚就是個神經病。

讓我在客廳跪了一晚,看著他抱起他的芽芽回房間。

然后旁聽了一夜的小橋流水。

第二天,

我正在揉自己泛紅的膝蓋時,他又突然。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錯哪了?」

「老了。」

他幾乎快要把我的下巴捏碎了,我都不知道他抽什么瘋。

但我依舊是他唯一公之于眾的未婚妻。

某一天的特殊酒席上,

芽芽戴著我的珍珠項鏈,踩著我的高跟鞋,穿著我的禮服,

高調亮相在眾人面前。

「宋哥哥說,這些東西現在適合年輕人穿,就給我了。」

「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5

她的話被很多人聽見了,大家都忍不住往這邊側目。

沒辦法,她實在是太蠢了。

我只能從餐臺上拿起一杯紅酒。

優雅地,一點點,倒到她的身上。

「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

芽芽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張口閉口就是等會她的宋哥哥定要我好看。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不過就是個被玩膩了的老女人。」

我上下打量著她,頷首一笑。

見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她氣急敗壞地想來拽我的頭發。

「你!!」

最后卻只得到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宋之楚趕到的時候,芽芽像看見了救星,哭著朝他奔去。

卻又得到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不懂,宋之楚維持這么久的儒雅專一人設,有多么不容易。

在人前,

他只能愛我一個。

他用指腹輕觸我的掌心,溫聲道:

「誰惹你不高興了?」

「是她?」

我沒說話,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宋之楚又扇了她一巴掌。

響到整個會場的人都聽到了。

芽芽捂著臉,淚水糊了妝,獨自跑了出去。

外面還下著大雨。

這件事也在第二天上了熱搜。

「宋之楚愛妻如命。」

他也在那個會場,順勢拿出戒指向我深情求婚。

幸福地對公眾宣布自己的婚禮日期。

只是在光照不見的地方,

他摟著我的腰,

狠狠掐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疤痕。

我笑著,迎著燈光,流出了眼淚。

「你滿意了嗎?」

6

老人家走后沒多久,

我就開始在這個小木屋外搗鼓起來。

種種花啊草啊什么的,

也算是樂得清閑。

那枚戒指被我放在窗臺上,鉆石在陽光下很是耀眼。

它不是我的尺寸,

是芽芽的。

我的婚禮之所以會在懸崖上舉行,

是宋之楚的授意,

他為了給他的小情人報仇,

他知道我恐高。

「你愛我嗎?」

婚禮前一天,我站在鏡子面前試婚紗,

像條致命的毒蛇。

「愛。」

他的腿因為救芽芽還沒好全,

他都有些力不從心。

可依然要大力掐住我的后頸,讓人難以呼吸。

聽說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芽芽一個人跑到了懸崖邊,哭得梨花帶雨。

「宋哥哥,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祝你幸福。」

宋之楚趕到的時候,她剛好作勢要往下跳。

我懂,她不敢,她在賭。

芽芽的脖子上,戴著宋之楚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聽說他剛好夠住了她的手,剛好沒有意外發生。

只是宋之楚不小心磕到了旁邊的石頭。

左腿骨折。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宋之楚逼著我跪下,給他的情人道歉。

「既然你們要結婚,不如就在那個懸崖上辦婚禮吧,多浪漫啊。」

「飛飛姐應該不會恐高吧?」

芽芽很是善解人意。

宋之楚把煙頭摁在我的手臂上,那眼神很是怪異。

他不會知道,

這一次,

懸崖邊,他不可能剛好夠到我的手了。

鏡子前,宋之楚咬著我的耳根反反復復地問:

「你愛我嗎?」

「愛。」

「你愛我嗎?」

「愛。」

宋之楚是個瘋子。

是個缺愛缺恨了的瘋子。

當他看到我得知地點在懸崖上而大驚失色時

他笑了。

當他在婚禮現場,看見我為了戴進戒指而鮮血淋漓時,

他笑了。

只是不知道,

當我不顧一切奔向懸崖時,

他會是什么表情。

電視里的消息都說他瘋了,他找我找瘋了。

小木屋建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

周圍的果樹什么的很齊全,

天氣好了陽光照進來,我還可以洗洗衣服什么的。

那個老人機就一直放在桌上,

因為我不知道要打給誰,

孤兒是沒有家的。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換洗后的婚紗撐在竹竿上,在陽光的烘烤下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我躺在竹椅上瞇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快要睡去。

雙手放在小腹上,

用心感受著里面的起伏,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潔白的婚紗上,突然映照出一團黑影。

「我終于找到你了。」

「小西瓜。」

是宋之楚。


更新時間:2025-06-23 14:4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