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國選舉接班人當(dāng)天,本該穩(wěn)坐國主的我卻落了榜。
只因前國主查到我的妻子為救她侍衛(wèi)曾賣身給妖族,懷疑我與妖族勾結(jié)。
全家被下令斬首,我大罵凝岫干出蠢事害了所有人。
她卻當(dāng)眾撇清夫妻關(guān)系,和她侍衛(wèi)私奔。
“誰讓你當(dāng)初對沉柬見死不救的!實話告訴你,這些年我和他的聯(lián)系就沒斷過!”
“包括我肚子里這個讓你歡喜已久的孩子都是他的!”
我氣得咬牙,被推上刑臺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凝岫侍衛(wèi)被妖族捉走前。
1.
“我奉勸你早點放棄不該有的念想,御妖國的少主位置是我的!”
沉柬洋洋得意拿著凝岫的親筆信炫耀。
那信上寫著,無論如何凝岫都會助他坐上少主的位置。
上輩子我壓根沒把他當(dāng)回事,畢竟一個侍衛(wèi)怎么可能比得過有皇室血統(tǒng)的我。
可當(dāng)凝岫為了他甘愿賣身給卑劣的妖族,才讓我明白,為了他,凝岫什么都能做得出來。
我譏笑一聲,冷冷說,
“死了這條心吧,你不可能得逞的!”
沉柬完全沒把我的威脅當(dāng)回事,昂著頭無比張狂的笑著,
“你還不知道吧,凝岫為了我自愿去求國主,愿意獻出最寶貴的鎮(zhèn)妖鎖讓國主選我做少主。”
“等我成少主之后,我要立馬將你趕出御妖國,讓你成為一個無處可去的野種!”
撂下話,他便張狂地翩翩離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心里默默盤算起這場少主之爭。
沒出片刻,凝岫小心翼翼捏著一張紙放在我面前。
“方才沉柬來找你了?他有沒有勸你什么?”
“我懷孕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這下終于得償所愿了。”
那張紙上是郎中的字,她已經(jīng)懷孕三月了。
御妖國修習(xí)的法力特殊,導(dǎo)致體質(zhì)極難受孕。
上輩子我知道這消息后,驚喜到不能自已,卻沒想到這個孩子是她為了要挾我。
這輩子,我早就沒了激動,淡淡說,
“他說你一定會幫他坐上少主的位置。”
凝岫臉上閃過幾分心虛,慌忙拉著我的手解釋,
“我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安慰他而已,他做了我十幾年的侍衛(wèi)也怪可憐的,我挺虧欠他的。”
“夫君,要不然你放棄選拔少主吧,咱們都有孩子了,你別再做這種招惹是非的事情了。”
她搖晃著我的胳膊,語氣討好。
說來說去不都是為了沉柬而已么,我撒開她的手,面無表情道,
“不行,少主的選拔我不會放棄,沉柬就是個下人,沒資格坐這個位置。”
凝岫臉色驟然一黑,皺著眉頭訓(xùn)斥我,
“張口閉口下人,你不就是出生比沉柬投了個好胎而已嗎?!論武藝和捉妖,你都趕不及沉柬半點!”
在她眼中,原來我這般無用。
我心猶如被針在扎,卻還強撐平靜說,
“少主并非只是靠蠻力來取勝的,沉柬根本就沒有能當(dāng)少主的謀略。”
凝岫拳頭攥得死緊,她咬牙切齒地威脅,
“你非得和沉柬較勁是嗎?!他身份卑微十多年了,讓他享享福又如何!”
“如果你執(zhí)意要競選少主的位置,那這個孩子我就打掉了!讓你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孩子被扼殺!”
手心在發(fā)顫,她肚子里那個孩子我也曾期盼過它的到來。
甚至為了它,放棄了競選少主的身份。
可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這不是我的孩子,又何須再忍?
“好,那你打掉好了。”
凝岫氣結(jié),甩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2.
選拔少主的日子只剩下兩天,我將治理御妖國的策略盡數(shù)整理了出來。
上輩子看到這本策略的國主原本想任我為少主,但我卻聽了凝岫的話將位置讓了出去。
這次,必然不可能。
這段時間沉柬因為大放厥詞,四處宣揚自己是下任少主而被妖族抓走了。
我被引誘到妖族時,正好看見凝岫正和幾只剛化作人形的小妖茍合。
他們混跡在草叢之中,喊叫聲傳到十里之外都看得見。
我看著排成一條長龍的妖怪,心還是刺痛了一下。
看來凝岫為了救出沉柬,選擇了用身體賄賂他們。
曾經(jīng)的她是多么厭惡妖怪,覺得妖卑賤無恥,看到就會立刻絞殺。
可現(xiàn)在卻為了沉柬甘愿在那些野蠻獸性的妖獸身下,淪為一個被隨意玩弄的浪貨。
正要掉頭離開,妖怪們忽然尖叫了一聲,
“這娘們流血了!快!快趕走!牢里那個男的也沒用了,一起扔出來!”
回眸時,凝岫的小腿之間全是血跡。
她連腿都站不穩(wěn),可還是撲進了沉柬的懷中,關(guān)心對方有沒有事。
沉柬瞧見我,得意洋洋的走過來,
“你不會是來落井下石的吧?讓你失望了,就算掉進妖窟我也有本事走出來!”
他壓低了聲著,在我耳邊諷刺道,
“昨天晚上你夫人叫得可是十里外都聽得見,為了我把自己都獻出去了,你說這是為什么?”
“當(dāng)然是因為我床上功夫厲害,她早就離不開我了!”
我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砸去,冷眼看著他,
“你洋洋得意些什么!她能做出這些事情是她自甘下賤,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退出競選?!做夢!”
凝岫顧不得疼痛的腹部,沖過來將沉柬嚴嚴實實擋在身后。
“你瘋了!敢打沉柬!知道為了讓他平安無事我都付出了些什么嗎?!”
我冷笑地盯著她,
“你還敢問我做什么?!非要我把你那些賣皮肉的丑事說出來嗎?!”
她臉上怒火更盛,猛然推搡我一把嘶吼,
“還不是因為你非要參加少主的競選!若是你那天就肯放棄了,沉柬至于到處說自己要當(dāng)上少主來壯氣勢嗎?!”
“還不趕緊給沉柬道歉!然后承諾退出少主的競選!”
“否則我就自斷生育能力,讓你再也不會有孩子!”
沉柬在她身后奚落的瞧著我,
“你看看吧,阿岫氣得都流產(chǎn)了,為了一個少主位置損失孩子,不值當(dāng)啊!”
我自嘲笑了下,笑當(dāng)年和她一起憧憬過未來有孩子,帶著孩子去捉妖的那個自己。
“夫君,若是男孩跟你去駐守妖塔,若是女孩我就帶著她捉拿小妖。”
“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有你身邊我就滿足了。”
可現(xiàn)在的她,不會再把屬于我們的孩子當(dāng)一回事了。
我堅毅地說,
“我不會答應(yīng),這個少主位置,我坐定了。”
3.
接下來的時機凝岫沒有再回來,再一次見到她是在競選少主上。
她為沉柬一路擔(dān)保坐到了候選人的位置上,看到我來參選她冷笑,
“我已經(jīng)把鎮(zhèn)妖鎖交給國主了,有那樣的寶物替沉柬保駕護航,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沉柬神氣洋洋,一早就穿上了和少主類似的仿制衣裳,睥睨我道,
“趁早回家吧,別到時候沒競選上顏面掃地,不敢再出家門!”
我淡漠笑著,沒理會他的囂張諷刺。
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國主因為他身上那套衣裳已經(jīng)很是不悅了。
這沒選上少主就換上了和少主類似的衣裳,這叫越界奪權(quán)了。
他連這點都不懂,還想做少主?
凝岫注意到我的目光,帶著施舍地說,
“沉柬身上的衣裳可是我花了幾百個銅板特地為他打造的,就是為了要讓你們這些手下敗將看看他才是最適合穿這身衣裳的人!”
“不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找人為你打造的!因為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壓根不配!”
我譏笑了聲,心里對競選少主更多了幾分底氣。
“我的確不配,這種衣裳送我,我也不敢穿。”
說完,我將這些天整理的捉妖資料上交給了國主。
國主看完之后很是滿意,頻頻點頭道,
“這是你親手寫的?很是有謀略!不愧是我皇室子弟!”
我跪在地上,沉著地將這些年御妖國內(nèi)需要重點解決的問題提了出來。
國主又查看了我的捉妖功績,再看向剩下的其他候選人一比較,對我滿意得不行。
當(dāng)即對下屬吩咐,
“封晝序為少主!他的才干整個御妖國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下屬上前來對我恭賀,在紙上寫下國主的旨意時。
沉柬忽然膝行而來,對國主扔下一沓資料,
“國主!晝序的確是在表面上下了幾分功夫,那些所謂資料我也能整理,只是不愿做出來邀功罷了。”
“況且晝序他爹和妖族曾經(jīng)有過勾結(jié)!這樣的人萬萬不能委以大任,我手中有證據(jù),請國主過目!”
國主警惕了起來,讓下屬停下攥寫旨意。
看過沉柬的證據(jù)之后,國主滿臉失望地看向了我。
“你好大的膽子!你爹曾經(jīng)被妖族捉去奴役過整整三月時間,竟然還敢來競選我國少主!”
看著沉柬挑釁的目光,我悲憤不已。
但是連一句辯解的能力都沒有,因為我爹的確被妖族捉去奴役過三月時間。
那時老國主在任,我爹為了替老國主辦事才被妖族捉去了。
回來之后就神志不清,老國主下令此事不能對外人傳出,力保主了我們。
可這事明明我從來沒對別人提起過!
凝岫心虛的表情讓我明白了一切,我重重磕了頭,辯解道,
“國主!當(dāng)年我爹是為了替老國主辦事,這才被妖族捉走的!”
國主憤憤甩了袖子,壓根不相信我的話,
“誰能作證?!勾結(jié)妖族是禍國的大事!晝序,若是解釋不明白你爹的事情,下場你是清楚的。”
若是沒有證據(jù)指出我爹是無辜的,那么我會被滾釘床,在臉上劃上‘囚’字扔出御妖國。
當(dāng)年凝岫祖父與我爹一同接下任務(wù),凝岫能替我作證。
“凝岫!你是知道當(dāng)年事情的原委的!你快替我和國主解釋,我爹根本就沒有勾結(jié)妖族!”
沉柬也朝凝岫撲過去,哭訴道,
“難不成還是我冤枉了你?實話告訴你,這些證據(jù)都是阿岫大義滅親交給我的!”
“阿岫,你說過要幫我坐上少主位置,不讓我繼續(xù)為人奴婢!”
凝岫面色為難在我和他之間來回掃視,猛地跪下對國主道,
“這證據(jù)是真的,國主,晝序他爹當(dāng)真勾結(jié)了妖族,這少主的位置他不配坐上。”
“并且,我今日要和他和離!這種人不配為我的丈夫!
我的心痛到窒息,哀痛地盯著她,
“你早就計劃好了的對吧?!你為了沉柬能夠不擇手段,甚至犧牲掉我也無所謂。”
可她連看都沒有看過我一眼,護著沉柬生怕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國主吩咐人押住我,拖著我到釘床上,壓迫著我的胳膊和雙腿讓我在釘床上滾了十幾圈。
我滿身是血,氣息奄奄又被拖了回來。
下人拿著尖銳的利器要在我臉上畫下‘囚’字刺青,而一旁的沉柬正跪地接旨。
凝岫激動的和他抱在一起,淚流滿面地說他日后不會再被人所欺負了。
國主抬手下令,“刺字之后,御妖國內(nèi)便不允許你留下了,將他能扔多遠扔多遠吧。”
凝岫看著利器和我漸漸逼近,扔下和離書冷嘲熱諷,
“我早就說過,讓你退出競選,落得這步田地都是你自作自受而已!”
就在利器要刺上來時,大殿內(nèi)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晝序的爹是御妖國重臣,老國主曾賞賜過他們御用的黃馬褂,老身看誰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