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南喬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自己的臥室,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僵在了原地。
她的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衣柜敞開,衣服散落一地,梳妝臺上的護膚品被隨意丟在角落,連床頭那本她珍藏多年的相冊也被撕了幾頁。
“啊,忘了告訴你?!鄙砗髠鱽硖评娴穆曇?。
許南喬猛地回頭,看見唐梨倚在門邊,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昀徹和北淮說,以后這間臥室歸我了?!彼崃送犷^,故作天真,“畢竟我身體不好,需要陽光充足的地方養病,你不會介意吧?”
許南喬的手指死死掐進掌心,指甲幾乎嵌入皮肉。她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唐梨眼角余光瞥見樓梯口走來的兩道身影。
她眼神一暗,突然伸手拽住許南喬的手腕,驚叫一聲:“南喬,我知道錯了!你別推我……”
話音未落,她拽著許南喬一起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梨梨!”
“小心!”
兩道身影同時沖過來,謝昀徹和許北淮毫不猶豫地伸手接住了唐梨,而許南喬卻重重摔下樓梯,后背狠狠撞在臺階上,一路翻滾到一樓。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許南喬蜷縮在地上,眼前發黑,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她艱難地抬頭,看見謝昀徹和許北淮正緊張地檢查唐梨有沒有受傷,而唐梨則縮在謝昀徹懷里,眼眶泛紅,一副受驚的模樣。
“南喬……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我知道我不該占用你的房間……”她抽泣著,聲音顫抖,“可你為什么要推我?你就這么恨我嗎?”
謝昀徹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抬頭看向許南喬,眼底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許南喬,你真是無可救藥。”
許北淮的臉色也陰沉至極,他盯著許南喬,語氣冰冷:“你明知道梨梨身體不好,還敢這樣害她?”
許南喬想解釋,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該用一些手段讓你學會反省。”許北淮冷笑一聲,轉頭對傭人吩咐,“把她和‘將軍’關在一起?!?/p>
許南喬瞳孔驟縮,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將軍”是唐梨養的那只大型狼犬,兇猛異常,而她從小……最怕狗。
“哥……不要……”她顫抖著搖頭,聲音嘶啞,“求求你……你知道我怕狗……”
她記得小時候,鄰居家的狗沖她狂吠,她嚇得躲在許北淮身后哭。那時候,她哥哥會護著她,溫柔地哄她:“別怕,有哥在,狗不敢咬你?!?/p>
可現在,許北淮看著她,眼神冷漠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你推梨梨下樓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也會害怕?”他輕笑一聲,語氣溫柔,卻字字誅心,“許南喬,你真讓我惡心?!?/p>
傭人上前,粗暴地拽起許南喬,拖著她往狗舍走去。
身后,唐梨靠在謝昀徹懷里,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而許南喬,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鐵籠的門“咔噠”一聲被鎖上。
許南喬蜷縮在角落,渾身顫抖。
‘將軍’低吼著逼近,獠牙森白,涎水滴落。她退無可退,后背抵上冰冷的欄桿,絕望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劇痛襲來——
狼犬撕咬她的手臂,利齒刺穿皮肉,血腥味瞬間彌漫。她痛得慘叫,掙扎著想要推開它,可狗卻更加兇狠,咬住她的肩膀狠狠撕扯!
“啊——!”
她的慘叫聲回蕩在狗舍里,可沒有人來救她。
血,到處都是血。
她的衣服被撕爛,皮肉翻卷,手臂、肩膀、腿上全是猙獰的傷口。疼痛讓她眼前發黑,意識逐漸模糊。
在徹底昏死過去前,她恍惚聽見鐵籠外傳來腳步聲。
“她怎么成這樣了?”
“嘖,將軍下口太重了。”
模糊的視線里,許南喬看見謝昀徹和許北淮站在籠子外,眉頭微皺。
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想伸手抓住什么,可渾身疼得連呼吸都困難。
許北淮蹲下身,打開籠門,冷聲問:“知錯了嗎?”
許南喬睫毛顫了顫,避開了許北淮的視線。
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謝昀徹眼神一沉,語氣冰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認錯?”
許南喬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我認錯。”她閉上眼,聲音輕得像風,“是我推了唐梨,是我惡毒,是我該死……這樣可以了嗎?”
她的態度刺痛了兩人。
許北淮猛地站起身,眼神陰鷙:“許南喬,你真是……!”
謝昀徹冷笑一聲,對傭人吩咐:“把她關進雜物間,既然放著好好的日子不想過,那就當個傭人,好好反?。 ?/p>
她被架著胳膊拖著,像拖一條死狗一樣,被扔進了陰暗潮濕的雜物間。
門被重重關上,落鎖的聲音像是宣判她的死刑。
許南喬躺在冰冷的地上,血從傷口不斷滲出,染紅了身下的舊報紙。
她望著天花板,身體因為疼痛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原來……認錯也沒用啊。
原來,他們只是想看她低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