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頓好小鐸，陸之昂去戶政大廳辦理銷戶。
想徹底離開只手遮天的程月瑤，他唯有讓陸之昂這個名字永遠(yuǎn)消失。
工作人員收好材料，告知他銷戶需要七個工作日。
七天后，他將帶著小鐸離開滬市，離開程月瑤。
小鐸需要住院接受治療，而他為了穩(wěn)住程月瑤，還是暫時回到馬場別墅。
回去后，他開始著手整理別墅內(nèi)屬于他的東西。
一周時間，足夠?qū)⒆约簭氐壮殡x出程月瑤的生活。
程月瑤對所愛之人一向大方，數(shù)不清的大牌限量版高定服裝，奢侈品手表，零星的小玩意堆滿整個衣帽間。
隨手抽出一件，都夠他和小鐸在國外生活好幾年。
一氣呵成地打包、掛二手平臺、郵寄、收款，他盯著個人賬戶的八位數(shù)笑了笑。
這是程月瑤欠他的，多出來的他全部轉(zhuǎn)贈給慈善機(jī)構(gòu)。
最后，他從角落里掏出一罐千紙鶴。
是和程月瑤在一起的第一年，他過生日時他親手折好塞進(jìn)透明玻璃罐當(dāng)禮物送她的。
到現(xiàn)在他都記得程月瑤收到它時，既驚喜又錯愕的表情。
自小錦衣玉食的富家千金，第一次收到如此廉價(jià)的生日禮物。
陸之昂站在奢侈品堆成山的禮物旁局促地搓著手指，“對不起啊月瑤，我沒有那么多錢給你買貴重的禮物......”
程月瑤卻如獲至寶，“之昂，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最真誠的禮物，不像那些包啊手表、珠寶之類的，年年如此毫無新意。”
那段日子她捧著它到處炫耀，“看見沒有？我老公親手折的千紙鶴。”
如今，它被丟在角落無人問津。
就像他和程月瑤之間的愛情，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陸之昂將千紙鶴丟進(jìn)火盆，火舌迅速將它們吞沒，最后化作灰燼。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地動靜，下人們正指揮著工人把巨幅婚紗照抬進(jìn)來。
上一次他生氣撕毀了婚紗照，程月瑤答應(yīng)他重新拍一套。
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問他，“先生，您看掛哪兒合適？”
陸之昂盯著照片上貌合神離的兩個人，無聲地笑了。
那天程月瑤全程心不在焉，謝明星因?yàn)檫@件事鬧脾氣，她的電話響個不停。
她壓低聲音走到一旁接電話，“小祖宗別哭我心疼。”
“你昨天看上的勞力士手表，我讓人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電話那邊謝明星不依不饒。
程月瑤耐著性子哄他，“我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呢？不過是應(yīng)付了事，結(jié)束馬上去找你。”
陸之昂穿著意大利定制的新郎西服站在鏡子前，工作人員尷尬地替他整理領(lǐng)結(jié)。
還記得第一次拍婚紗照，一向見慣大世面的程月瑤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在攝影師的指揮下，她肢體不協(xié)調(diào)、笑容僵硬，陸之昂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程大總裁，幾十億的項(xiàng)目合同手都不抖一下，這是怎么了？”
程月瑤紅著臉撓撓頭，“這能一樣嗎？和心愛的人拍結(jié)婚照，比見爾蓋茨都會緊張的好吧？”
可后來，她卻說“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呢”？
陸之昂垂眸，掩下眼底的酸澀和委屈。
在老管家錯愕的眼神中，陸之昂指了指院子中的垃圾桶。
“就丟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