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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婚，他真的做到了。
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轟動全城。
所有人都說我蘇若微好福氣，一個罪臣之女，被未婚夫退婚后，居然能嫁給新科狀元。
可現在，曾經溫潤的林驚宴在哪里？
為我描眉的那雙手，親手給我灌下了毒藥。
天亮了。
一個老太監推門而入，他打量著狼狽的我，眼中滿是輕蔑。
“嘖嘖，罪臣之女就是不同，這副德行還真是下賤。”
他將一套粗糙的宮女服砸在我臉上，布料粗糙得刮破了我的臉頰。
“陛下仁慈，不殺你已是天恩。從今往后，你就負責清洗恭房。”
我顫抖著撿起那套衣服。
昨天我還穿著云錦華服，今天卻要穿上最下等的奴婢襖裙。
“對了。”老太監臨走時，故意在我面前停下。
“林狀元真是對陛下忠心耿耿。聽說為了表示與罪臣之女劃清界限，他昨夜就向陛下求娶你的庶妹蘇若云了。”
他惡意地笑著：“蘇二小姐可比你懂事多了，一進宮就給陛下磕頭謝恩，說什么‘多虧陛下除了蘇家敗類，她才能嫁給心上人’。”
林驚宴要娶蘇若云？
那個從小就嫉妒我嫡女身份，處處與我作對的庶妹？
忽然想起昨夜林驚宴灌我毒酒時說的話：
“若微，你猜得沒錯，當今圣上就是當年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你是我獻給他的第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
我是他獻給皇帝的投名狀。
這么說從父親暴死，到未婚夫退婚，再到今夜的背叛，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什么青梅竹馬，什么不離不棄，全是謊言！
我抱住膝蓋，渾身顫抖。
眼淚早就在龍榻前流干了，現在只剩下絕望。
我換上那套粗糙的襖裙，步履蹣跚地跟著老太監走向恭房。
那是整個皇宮最骯臟的地方，惡臭撲面而來。
馬桶里積滿了穢物，蛆蟲在里面蠕動，我差點當場嘔出來。
老太監在一旁冷笑：“就是這里了，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活計。”
我顫抖著接過刷子，淚水模糊了雙眼。
曾經的吏部尚書千金，如今要清洗這樣的污穢之地。
刷子粗糙得像鋼絲，沒幾下我的雙手就磨破了，血絲滲出來，與污水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