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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著,我奶就急沖沖的過來了。
“你媽呢?”
“熬藥。”
“你小叔呢?”
我眨眨眼,“也在熬藥唄。”
“你是死人吶,不知道看著點!”
我奶戳了戳金絲楠木的拐杖,兩根細眉向上翻著,蹭蹭蹭的下樓了。
蕪湖,完蛋了。
我趕緊起身,熟練的將老總和小白臉請進了專門的等候室。
一出來,果然。
我奶震天撼地的罵聲洋洋灑灑的灌進了我的耳朵。
“賤人!還不出來,你是想害死誰!”
這幾年家里掙得錢多,冷不丁的從家徒四壁一下子成了往外借錢的主。
好不容易富貴一回,我奶天天人參鹿茸成斤的往肚子里炫。
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大嗓門更是不饒人。
腿也不瘸了,還留著拐杖是因為那上面鍍了一層厚厚的金。
富貴。
平時不言語的時候貴氣十足。
但是只要每次熬藥的時間過了半小時,我奶都會像現在這樣堵在地下室罵。
而之所以這么罵。
明面上是說不能讓客人等久,可我覺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因為每次超過半小時,我媽看起來都會很累。
身上汗津津的,甚至會頭暈眼花。
我奶更是恨不得把‘賤人’這兩個字貼在我媽腦門上。
但是這個月確實有點反常。
我媽和小叔熬藥,總是超時。
我掃了眼時間,已經五十分鐘了。
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
或許是個機會。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即使知道不會有好果子吃,也得想法設法在死前看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