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聽說世子妃很喜歡辣炒小河蝦,小廚房一片喜氣洋洋。
“姜還是老的辣,劉管事果然做得一手好菜,能討得世子妃的歡心!”一個廚娘奉承的說。
大家都知道,最近劉嫂子窩囊得很,心里不好受難受。
這會兒終于出了口氣,便都紛紛向她道賀。
“世子妃都說了呢,這道菜要好好做,明日家宴,獻給老爺夫人嘗嘗!到時候劉管事可就平步青云了!”
劉管事喜不自勝,嘴上還在謙虛:
“大家過獎了,都是分內事......”
正熱鬧著呢,一個二等丫鬟搖搖擺擺出現在廚房門口。
“今個兒的辣炒小河蝦做得好,世子妃用著高興,賞做菜的廚娘銀子一錠!”
哇!
大伙眼神發亮,齊齊羨慕地看著劉嫂子。
劉嫂子春風滿面,志得意滿地伸手迎上去:
“謝謝姑......”
“有你什么事?”那丫鬟卻倨傲地瞟了她一眼。
然后環視眾人:
“張嬸呢?快些而來領賞啊!”
張嬸?
眾人驚掉下巴。
而張嬸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臉得意,大方地接過丫鬟手中的銀錠、
“張氏謝過世子妃,謝過姑娘!”
劉嫂子不可置信地呆立,臉漲得通紅。
“這......這不對啊姑娘。”她急急忙忙開口:“姑娘是不是弄錯了?那辣炒小河蝦,是我做的,還是姑娘親手拿走的呀。”
丫鬟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
“誰弄錯了?我拿走了沒錯,但是張嬸也做了辣炒小河蝦,我兩盤都拿走了不成嗎?是海棠姐姐說,張嬸的瞧著更可口一些,不要了你的,關我何事?”
她把身一扭,留下一句話:
“技不如人還嘰嘰歪歪,你要說理,自己找海棠姐姐去吧!”
丫鬟走了,留下一廚房的錯愕和尷尬。
張副管事笑笑:
“原是大家的榮耀,我不能一個人獨占了,今日我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頓好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吱聲。
沉默了一會兒,劉嫂子突然捂臉,哭著跑了出去!
她走了,余下的人也就沒顧忌,開始三三兩兩與張副管事搭話。
林嫵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
趁這會兒無人注意,她將一碟甜品,交給來傳菜的丫鬟。
而膳桌上,沈月柔和寧司寒還在把酒言歡。
下頭突然傳上來兩碗新式甜湯,散發著濃郁的奶香和茶香,并幾個圓圓的東西,有紫色的,有芋色的,有黃色的,宛如湯圓一般,可又比湯圓看著舒心、聞著香多了。
本就口干得厲害,想喝點甜的的寧司寒,立即來了興致:
“這是什么?”
下頭小丫鬟不知事,脆生生道:
“稟世子爺,這是小廚房研究出來的飯后點心,叫奶茶和芋圓。”
寧司寒一聽大感興趣,便叫呈上來,嘗了一口,完全就是他喜歡的味道,臉都亮了。
“柔娘,你這小廚房的廚娘們,十分有心!”他贊道。
沈月柔受著這咱們,勉強笑了一下,心里卻嘀咕:
小廚房怎的想起做甜點來了?往日她不愛吃這些甜的,且什么奶茶芋圓,也未曾聽說過呀。
她心里突突的,有些不祥預感。
一股下意識的危機感,讓她脫口就問:
“這道甜點,誰做的?”
小丫鬟還不知道危險將至呢,笑嘻嘻道:
“稟世子妃,是小廚房的嫵兒姑娘。”
沈月柔馬上變了臉色。
寧司寒還在美滋滋地捧著碗和奶茶呢,突然一股大力推他的手,奶茶潑了一身。
沈月柔面色猙獰:
“還喝?好喝嗎?你是不是對那嫵兒有意思?嗚嗚嗚嗚!”
寧司寒被這么推了一下,本是震驚,又給奶茶潑了,很是郁悶,剛要發火卻又看到沈月柔哭嚶嚶,頓時頭大。
“這是怎的了?”他勉強壓下心中不耐煩,好聲好氣勸道。
“爺不過是喝了一碗奶茶,你又扯到哪里去?”
“什么嫵兒,爺見都未見過幾回,你在瞎想什么呢?”
沈月柔自然也知道,但她疑心重,又特別敏感,尤其是高嫁給寧司寒,表面上趾高氣昂,實際心里特別自卑,生怕哪日寧司寒嫌她這不好那不好,她失寵了。
于是面對寧司寒時,總是很沒有安全感,他隨時撫慰她,她就越是作天作地,非要寧司寒使勁渾身解數,捧著她哄著她,她才能夠稍稍舒服一點。
因此,此時寧司寒說這話,對她而言剛剛開始。
“你別哄我了!”
她流下淚來,將桌上的奶茶、芋圓都掃在地上,雙眼發紅。
“那賤丫頭狐媚,你們男子又抵擋不住些好顏色,今日沒有點什么,誰知日后有沒有?”
“瞧這奶茶芋圓都端上來了,什么奶又什么圓,聽著就膈應人!”
“來人呀,替我去將那丫頭拖上來,打一頓嘴巴!”
她說完,吧身子一扭撲倒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寧司寒被她這無中生有胡攪蠻纏一通,又羞又氣,騰地站了起來:
“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呀?爺是那樣的人嗎?”
“你我夫妻一體,你這般無中生有,損了我的名聲,亦是毀了你的顏面,也傷了國公府的體面,你這是當世子妃該做的嗎?”
“站住!”他止住要跑去拿林嫵的海棠:“打了那丫頭,不就等于坐實她與爺有陰私?”
“爺沒做過的事,斷斷不能承認。誰敢動一下,爺就不客氣了!”
海棠眼底閃過怨恨,但到底是立住了腳。
但沈月柔一聽這話,馬上發瘋了。
又是哭又是跺腳,還要一頭撞死。
夫妻倆真是鬧了好大一場。
雖然到最后,還是寧司寒服了軟百般哄勸,沈月柔破涕為笑為結局,可到底傷了夫妻情分。
沈月柔自是不知道,只覺得寧司寒一如既往地愛她,但在寧司寒心中,卻已經有一絲疲憊了。
雖說是青梅竹馬打小就有的情誼,但沈月柔這般興風作浪,誰能地久天長地忍耐?
離開瑤光院時,寧司寒覺得身心俱疲。
折騰了這么久,他是滴水未進,哄人哄得聲音都嘶啞了,這會子靈魂出竅一般走在園子里,他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正當他心灰意冷回到松濤苑時,管事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