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那時候出于保護未成年人的心理，只讓郭曉龍出庭來選跟誰過。
郭曉龍倒好，進去先指著我罵。
“一把年紀鬧離婚，你不覺得丟人嗎？我都替你抬不起頭！”
“讓我跟她？別開玩笑了！我死都不跟她！我要跟我爸走！”
法庭的公職人員旁聽席的人見證了整場庭審，都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臉上火辣辣地燒著，低下頭，只覺得自己作為母親太過失敗。
現在的我，絕不那么想了。
我甚至后悔第一次郭曉龍找上門，給了他150。
他不配花我的錢。
見我拒絕，郭曉龍神情明顯慌了，“媽，我跟著我爸怎么活啊。他一點儲蓄沒有，掙三千五連自己都顧不好，還沒你隨便做做兼職掙得多呢！”
“你不能這么狠心啊！媽！我是你兒子啊！我做錯了，你教育我就好，不能不管我啊！”
這會兒他想起自己是我兒子了。
連警察都對他看不過去，冷聲道，“你對你媽動刀子的時候，忘了你是她兒子？”
“行了，別在這吵了，既然林小姐不愿意和解，那你傷人未遂，就得進拘留室。”
即使他未成年，這回也不是五天能出來了。
郭曉龍這會兒倒不介意他進拘留室，他更關心他的生活，誰來管。
“媽！我出來以后，你能原諒我嗎？我保證聽你的話啊！我以后都聽你的！你讓我讀私立學校，我讀！我保證拼了命地讀，我要考好學校，為了你！”
我臉上逐漸浮現出嫌惡的表情。
“為了我？我能有什么好處嗎？掙錢給你交學費？”
他還是不明白，讓他努力，是對他的人生負責，跟我關系不大。
現在的社會人情淡漠，有幾個家長指望孩子能給他們養老了？
我搖著頭離開調解室，任身后郭曉龍怎么哭喊，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監禁室的郭宇也在大喊大叫。
他們不愧是父子倆，鬧人的本領都很強，滑跪速度也一樣快。
郭宇從郭曉龍的哭喊聲判斷出了事情走向。
他這回不替郭曉龍求情了，轉而替他自己講話。
“林夏！我理解你覺得孩子不好帶！我不怪你！”
“這白眼狼，不管也罷！誰愛管誰管去！”
“你……能給我個機會，原諒我嗎？”
隔著十幾米遠，他差點沒給我惡心吐了。
我沖他豎中指，隨后徑直離開派出所。
如果他們再敢來煩我，我保證不會留半點情面。
郭宇比郭曉龍先放出來，立馬又找到我家來。
當他厚顏無恥地對我提出復合，真把我逗笑了。
“所以，你之前篡奪讓郭曉龍來我家要錢，想讓我撫養郭曉龍，其實也為了你自己吧？”
“你哪是讓我撫養郭曉龍啊，根本是讓我連你一起養了。”
“現在看我不接受郭曉龍，又不要臉的來讓我復婚？”
我拿出準備好的文件砸在郭宇臉上。
“收起你的算盤吧。本來你要是老師的滾遠點，我還能放過你。”
“但既然你不依不饒，我也只好上些狠貨了。”
郭宇看了看文件，眼神愈發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