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看著傅寒夜被氣得癲狂的樣子。
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傅寒夜從頭到尾都很平靜。
他只是有些費力地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好好珍惜吧。”傅寒夜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冷得沁骨，“畢竟也只有你，才會喜歡我不要的垃圾。”
傅寒聲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
他卻沒動手，只是一直盯著傅寒夜，驀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有個東西，我突然不想要了。”
傅寒聲這番話說得云里霧里，傅寒夜并沒有放在心上。
算起來，明天那位就要來接他離開了。
畢竟再待下去，他命都要沒了。
第二天傅寒聲才睜開眼，就看見姜星辰和傅炎一個紅著眼，一個神色悲戚地站在病床邊。
傅寒夜心里突然掠過一陣不安。
這個時候醫(yī)生上前一步，遺憾嘆氣，“實在是不好意思傅先生，姜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沒保住，昨天的結(jié)果出來了，孩子已經(jīng)胎停。”
“現(xiàn)在我們建議她做流產(chǎn)手術(shù)，清宮，這樣對母體的損失最小。”
恍若一道晴天霹靂，險些把傅寒夜的理智炸成粉碎。
他掐著手心，利用痛感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撒謊。”傅寒夜嘶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她昨天還好好的，怎么可能胎停。”
“肯定是你這個庸人胡說。”
“我要換個醫(yī)生，轉(zhuǎn)院。”
傅寒夜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一股拉力拉回去。
他這才驚恐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雙腳都被銬在了床上。
姜星辰連忙心疼上前，憐愛地摸著傅寒夜驚慌到發(fā)白的小臉。
“別怪我們，我和伯父也是擔心你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沒辦法冷靜下來。”
“別怕寒夜，我去動手術(shù)很快的，我們以后，也會有孩子的。”
巨大的悲傷和憤怒攪得傅寒夜心臟疼得厲害。
他通紅著眼眶盯著姜星辰。
咬緊后槽牙，“姜星辰，你跟我說實話，你要流掉這個孩子，是真的因為他已經(jīng)胎停了嗎。”
“還是說，有別的原因。”
“他可是你的親生孩子啊！”
傅寒夜崩潰，聲音如杜鵑啼血。
姜星辰低下頭不敢看他，雙手隱忍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鼓起。
最后，她嘆氣，像是渴求又像是許下諾言。
“就這一次，寒夜，等我們第二個孩子出生，我必定會好好護著他。”
傅寒夜無聲笑了，眼淚無助地順著臉頰往下滑動。
他不是委屈，是恨，恨自己沒用。
保護不了外公，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醫(yī)護人員把姜星辰送往手術(shù)室的時候，傅寒夜余光瞥見傅寒聲在人群中的身影。
傅寒聲在人群中，對著傅寒夜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像是一只斗勝的公雞。
手術(shù)室外，醫(yī)生進來，給傅寒聲換藥。
傅寒夜眼神絕望，放棄掙扎。
卻見那醫(yī)生摘下口罩。
露出一張清冷的臉。
“寒夜，七日時間已到，我來接你回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