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筠閉了閉眼,腦袋中浮現(xiàn)父母慘死面前,腦袋被人當(dāng)球踢的場面。
“喲,這是新來的小美人?”
一聲嬌笑響起,安筠抬眸,一個身著紅色紗裙的女子款款走進來。
“春娘,你怎么來這種地方?臟得很。”男人們個個恭恭敬敬,一臉諂媚。
春娘?
這不就是蕭煜說過,他在極樂坊安插的眼線?
安筠心里燃起希望,奈何嗓子說不出話,只能抓住她的衣擺。
下一秒,被踹出一米遠。男人搓搓手,唾了口唾沫:“你這賤人也配碰春娘衣服?”
又道:“春娘,您快走吧,別讓這賤人的血臟了眼睛。”
全身無力又被綁著,安筠沒有一點反抗的余地,只能生生看著春娘越走越遠。
忽然,春娘想到什么,回眸細細打量安筠:
“這么漂亮,做成美人瓶可惜了。可愿意跟我走,做個侍奉丫鬟?”
她在幫她。
安筠用力點頭,投去感恩的目光。
“這丫頭好像是個啞巴,你確定要帶他走?再說我都收了人家的錢......”
他話沒說完,春娘淡淡瞥過去。男人立刻噤聲,忙將安筠推到春娘面前。
“您喜歡您就帶走。回頭那邊我就說人已經(jīng)死了。”
“嗯。”
春娘將安筠帶回房間,順手解開她身上的衣衫,看見里面血淋淋的傷疤和烙印,輕輕搖頭:“也是個可憐人。”
“我叫春娘,見你和兒時玩伴有幾分相似,這才救你。往后便跟著我,至少能活一條命。”
春娘隨意地自我介紹著,安筠卻焦急不已。
她望向窗外,夜色漸濃,和蕭煜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思來想去,安筠看到桌上擺著的硯臺,忙寫下蕭煜的名字。又寫了安筠,指指自己。
“你是安筠?”
春娘眼中閃過錯愕。四下看去,將寫字的紙張放在燭火上,燒了個干凈。
安筠點頭,指著自己嗓子擺擺手,她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來了。
“我知道你要來,為你備好了馬車,晚些就將你送出城去,一路駛向齊國。”
春娘沉吟片刻:“代我向三皇子問好。”
話音剛落,外面?zhèn)鱽硇鷩痰穆曇簟?/p>
有人用力敲著門:“春娘,屋內(nèi)那位可萬萬不能留啊。趕快把她交出來。這人我們得罪不起。”
這人是極樂坊的掌柜,如今這番話,自然是知道了安筠和紀(jì)聽雪的身份。
他不想得罪丞相之女。
“糟了。”春娘額角冒出冷汗,四下看去哪里可以躲藏。
安筠視線落在半開的窗戶上,她雖然全身是傷,可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其他路走了。
她皺眉,殺手的直覺做出最干脆的決定,利落在紙上寫:【沒有時間了,我從這里跳下去。馬車在哪?】
“西城門,車夫是位蒙古漢子,你上去之后,他會帶你去往齊國。”
說完,掌柜破門而入,安筠從窗戶一躍而下,跌入夜色中。
身上帶傷劇痛無比,她跌跌撞撞找到那車,抬手招呼馬夫。
馬夫?qū)⒉菝眽旱桨搀揞^上,遮住她的臉,一路飛馳而去。
疼痛和疲累交織,安筠很快陷入沉睡。再睜眼時,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她正欲下車,一只好看的手掀開馬車帷幕。
“你能相信我,來這里和我結(jié)盟,我很開心。”
蕭煜笑起來,英俊瀟灑的臉龐,旋著兩個酒窩。他笑瞇瞇拉住安筠的手,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
安筠沒有拒絕,掌心傳來溫?zé)幔婧娴摹?/p>
......
此時,蕭衍行府內(nèi)。
小五跪在地上,向他稟告:“主上,這個任務(wù)除了安筠姐之外,沒人能接,可她已經(jīng)消失一天一夜了,”
安筠失蹤了?
蕭衍行蹙起眉心,看向紀(jì)聽雪:“安筠不是留給你當(dāng)丫鬟,怎么會突然消失?”
面對蕭衍行凌厲的目光,紀(jì)聽雪囁嚅一聲,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才湊出一句話。
“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啊,她可是個殺手,我又不敢惹。”
“說不定有什么鐘意的情郎私奔去了,也說不準(zhǔn)呢......”
紀(jì)聽雪理由蒼白,蕭衍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剛想要再問,一個丫鬟忽然跪在他面前。
她垂著頭,牙關(guān)緊咬,像豁出命般,指向紀(jì)聽雪:
“王爺,昨夜路過夫人住處,我聽到她和丫鬟的對話。他們早有預(yù)謀,如今安姑娘已經(jīng)被送到了極樂坊,做美人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