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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靳言的父母終于坐不住了。
一個周末的下午,我正在新租的公寓里看書,門鈴響了。
傅承軒去開的門。
門口站著兩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是陸靳言的母親和陸家的一個長輩。
陸母看到傅承軒,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
她越過傅承軒,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
「蘇小姐,我們可以進來談談嗎?」
她的語氣客氣,但眼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合上書,站起身:
「不用了,就在這里說吧?!?/p>
陸母的臉色沉了沉,但還是從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門口的玄關柜上:
「蘇小姐,這是一千萬。
我們只有一個要求,請你主動遠離靳言,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p>
我看著那張支票,覺得有些諷刺:
「陸夫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從頭到尾,都是你兒子在糾纏我,不是我糾纏他。」
陸母旁邊的那個長輩開了口:
「蘇晚,做人不要太貪心。
我們查過了,你家境普通,這一千萬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別給臉不要臉?!?/p>
「我的臉,是我自己掙的,不需要別人給。」
我看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至于你兒子,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請你們看好他,別再讓他來煩我。」
「你!」
陸母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揚起手,似乎想打我。
傅承軒立馬上前,擋在了我面前,眼神冰冷:
「陸夫人,請自重。」
他的氣場太強,陸母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悻悻地放下了。
她旁邊的長輩冷哼一聲:
「蘇晚,你別以為有傅家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們陸家也不是好惹的。
今天你不收下這錢,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p>
說完,她們帶著那張支票,轉身離開了。
傅承軒關上門,回頭看我,眼里有些擔憂:
「晚晚,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我沒事。
只是覺得很可笑?!?/p>
曾經,他們求著我救他們的兒子。
現在,他們卻要拿錢來砸我,讓我離他們的兒子遠一點。
人性,真是個有趣的東西。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陸靳言就知道了。
他拖著那條殘腿,找到了我們新租的公寓,屋內只有傅承軒一人。
而我是在傅承軒的視頻電話里看到陸靳言的。
他站在門口,看著視頻這頭的我,眼里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然后,他轉向傅承軒,做了一件讓我震驚的事。
他扔掉拐杖,直直地跪了下去:
「傅承軒,我知道我沒資格?!?/p>
他的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板,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求你,求你了!
替我保護好她,別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陸氏的股份,我都可以轉給你。
我只有一個要求,保護好蘇晚?!?/p>
傅承軒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
「陸靳言,你站起來。
蘇晚不是物品,她的安危,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不需要你的交易?!?/p>
而且,你憑什么認為,你的那些東西,我看得上?」
傅承軒掛了電話。
我靠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
心里說不出的煩躁。
我意識到,因為我的復仇,無辜的傅承軒也被卷入了這場風波。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過他平靜的生活。
可現在,他卻要為了我,去面對陸家的壓力,去處理陸靳言這個大麻煩。
我對他,也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晚上,傅承軒回來的時候,我給他做了一桌子菜。
他有些意外:
「親愛的晚,今天是什么日子?」
「沒什么,」
我給他盛了一碗湯:
「就是想謝謝你。」
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傻瓜,應該是我謝謝你。
謝謝你答應陪我來讀哈佛,謝謝你救了我?!?/p>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開始反思。
我的仇,真的報了嗎?
陸靳言殘疾了,聲名狼藉。
蘇瑤瘋了,被關在精神病院。
我爸媽和我斷絕了關系。
我好像贏了,可為什么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快樂?
我的堅持,是不是正在傷害身邊真正對我好的人?
我看著天花板,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