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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有些驚訝:“許小姐,孩子已經四個月,基本成型了,您確定不要了嗎?”
許靜識垂下眼簾。
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和梁牧洲在一起的過往。
結婚前他給了她所有的偏愛。
婚后,他更是將她寵上了天。
他會拋下工作只為陪她去旅游,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她喜歡穿高跟鞋,他就隨身為她帶一雙平底鞋,等到她腳累的時候他就直接半跪在她的面前,為她換鞋。
她打趣他都快把她寵成小孩子了。
他只是擁著她,語氣溫柔:“那老婆就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我發誓,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一開始他也確實做到了,會查閱各種各樣的孕期資料,陪她做大大小小的產檢,親自下廚為她做營養餐。
她腰痛時,他為她揉腰,徹夜未眠。
她孕吐時,他心疼得眼眶泛紅,親手喂她喝粥,輕聲細語地哄著:“老婆乖,再吃一口......”
可后來......
許靜識內心冷笑了一聲,可臉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悲傷。
“我確定,不要了。”
她一字一句,仿佛要把心臟都剜出來。
尖銳的針頭扎入血管,許靜識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
局部麻醉,她感覺不到痛,卻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器械進入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將她的血肉剝離。
她一直咬著牙沒哭,直到護士問她要不要看看孩子的時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決堤而出。
孩子被拿走的時候,她的心也如同被一只鋒利的爪子撕開,痛徹四肢百骸。
“梁牧洲......”
她在心里默念,眼淚滑落,混著她唇上的血跡。
孩子沒有了。
我們之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昏睡了八個小時才漸漸轉醒。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了。
打開手機,沒有任何關心她尋找她的信息和電話。
只有蘇皎月的動態上,她坐在梁牧洲的腿上,跟他接吻的照片。
并配文,
【美妙的月,美妙的夜。】
許靜識面無表情,讓護士拿來了一個盒子,將流產下來的孩子放進去。
違背誓言的人,要千刀萬剮。
移民審批走最快的通道也要十天后才能下來。
這十天,足夠她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安頓家人,半分痕跡都不會留給梁牧洲!
不知坐了多久,她終于起身,回到家里,將裝著孩子的盒子放進了冰箱。
剛要關上冰箱門,身后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就在她的身后響起。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梁牧洲剛從外面回來,上衣扣子解開兩粒,毫不掩飾地展露出和蘇皎月歡 愛過后的痕跡。
許靜識錯開視線,不想去看。
而他的目光落在她后的冰箱:“打開冰箱做什么,餓了?”
他似乎看到了冰箱里放著的一個盒子,心里頓時升騰起一股奇怪的感覺,正要上前,許靜識就把冰箱關上了:“沒什么。”
梁牧洲眉頭微蹙,有些不太適應妻子的冷淡。
不過他也很清楚,許靜識的冷淡是因為什么,于是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食盒,里面裝著許靜識最愛吃,卻很難買的點心。
“我特意到城東去買的,那件事就此翻篇吧,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一個既往不咎。
她明明是受害者,卻被他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原諒”。
甚至他對她的傷害,就想用這么一個點心草草打發了。
許靜識內心滿是諷刺,一言不發。
“怎么一直不說話?”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腹部,“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又鬧你了?”
說著,他伸出手,就要撫上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