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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錄室里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我劇烈地搖著頭,委屈地鼻尖泛紅,
“我下藥不是要殺他們,是想救人!救我娘!”
“可剛放了一點我就害怕了,我趁藥粉還沒化開趕緊撈出去,沒想到還是留了一些在湯里......”
李警官倏地坐直了身子,
“戶籍上顯示你母親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她被李春水鎖在后院的地窖里!藥是我爹的,就是給我娘準備的?!?/p>
我的目光突然沉重,緊握在一起的手關節泛白。
小時候我因為偷吃了李昂揚一口奶粉,被我爸追著打,慌不擇路地躲進了后院,才發現,地窖下藏著個女人。
她看見我,黯淡的眸子忽然亮了起來,
“你是我的孩子嗎?”
娘笑著抱住我,又忽然把我推開,痛苦又厭惡地呢喃著:“不行,誰也不能阻止我離開,誰也不能......”
我聽不懂,卻開心極了。
我娘沒死,我也是有娘的孩子。
從那以后,我總是會溜到地窖去。
娘聰明極了,老師留的作業她聽一遍就有答案,聽來的某一句古詩,她總是知道上下句是什么,她還會教我唱我聽不懂的民謠。
她讓我好好記著,萬一有人知道,她就可以回家了。
“娘,這不就是你的家嗎?”
娘抬頭看著頭頂黑漆漆的洞口,“不,永遠不是?!?/p>
后來,我發現,知道娘在這的不僅只有我,整個村子的男人都知道。
他們去地窖的時候,娘的聲音就像換了個人,瘋瘋癲癲地尖叫。
他們走后,我爹會帶著藥面進去,我娘沒多久就安靜了。
“你是說,你娘被李春水困在地窖里被迫賣 銀?”李警官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緊緊攥著拳頭,任憑指甲扎進肉里。
“是。”
“就連她懷孕的時候,李春水也不會放過她,他給她灌落胎藥,實在流不掉,就生下來掐死?!?/p>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卻不敢眨眼。
即使瞬間的黑暗,眼前也會浮現出一卷卷浸滿血的麻布,蜷縮著的胎兒。
“畜生!”一直沉默的記者低低地罵道。
李警官卻意外地沒有制止,示意我繼續說。
我深吸口氣,回想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