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桃林,慕容云澈從住所處出來,向桃林方向走去,剛好遇到迎面而來的青鱗,他將幾瓶聚靈丹塞進青鱗手中:"守好大陣,每隔三日用靈力溫養陣旗。青鱗咬著下唇點頭,指尖劃過劍柄上的火焰紋路:"少主放心,魔宗敢來,我用火蟒劍把他們烤成炭灰。"
飛舟上歐陽清月握緊玄冰寒玉劍,冰藍色的斗氣在袖口凝聚成霜花:"云澈,東南方向的黑煞教據點已探清,他們用活人煉制尸魁。"她展開的獸皮,地圖上,數個紅點標注著魔教營地,其中最大的紅點正位于桃源百里外的黑風谷。
銀曦化作麒麟形態伏在飛舟甲板上,銀色鬃毛間跳躍著細小的雷弧:"我昨晚探查時,聞到黑風谷有血淵魔氣,"據點里有受傷的修士。"
飛舟撕裂云層時,下方黑風谷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谷底矗立著三座血色祭壇,數十名黑衣魔修,正將鎖鏈中的修士推向祭壇中央。為首的魔修,眉宇間紋著骷髏圖騰,手中骨杖,頂端串著三顆骷髏頭。
"住手!"歐陽清月的聲音裹著冰寒斗氣,瞬間將最近的祭壇凍成冰雕。魔修們驚愕抬頭,骷髏魔修桀桀怪笑:"又是慕容家的小崽子,正好拿你的心頭血祭旗!"他骨杖一揮,祭壇四周突然鉆出無數尸魁,腐爛的手掌抓向飛舟。
云澈凌空躍起,九霄弒神劍,劃出金色弧線:"清月,破他尸魁陣!"玄冰寒玉劍與弒神劍在空中交匯,冰與火的沖擊波,撕碎尸魁群。銀曦怒吼著俯沖,麒麟真火將尸魁燒成飛灰,月瑤的琴音化作音刃,精準切斷魔修操控尸魁的魂線。
"有點意思。"骷髏魔修舔了舔骨杖上的血污,突然祭出一顆漆黑魔晶,魔晶脈動間,所有尸魁的眼睛都泛起紅光:"嘗嘗血淵魔晶的威力吧!"尸魁們的速度驟然提升,利爪劃破飛舟的防御結界。
歐陽清月玉指連點,十八道冰錐射向魔晶:"云澈,攻擊魔晶!"云澈翻身落地,雙掌結印:"乾坤開天印!"無數巨掌拍向魔修,卻在觸及魔晶時被震得粉碎。骷髏魔修狂笑著逼近,骨杖頂端的骷髏頭突然睜開眼睛,發出刺耳的尖嘯。
"小心音波攻擊!"銀曦撲到月瑤身前,麒麟鱗片被音波震得泛起漣漪。云澈猛地將歐陽清月推開,音波擦著他肩頭而過,在身后的山壁上炸出深坑。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厲色:"清月,用玄冰領域!"
歐陽清月點頭,周身寒氣爆發,方圓百丈瞬間冰封。尸魁們被凍在原地,骷髏魔修的骨杖也結滿冰棱。云澈抓住機會,九霄弒神劍凝聚魔神之力,劍身泛起七彩流光:"劍出九霄!"
劍光如流星般穿透冰棱,精準刺入魔修胸口的魔晶。"不——!"骷髏魔修發出凄厲慘叫,魔晶寸寸碎裂,逸散的魔氣被弒神劍的雷霆之力凈化。失去魔晶支撐,所有尸魁轟然倒塌,化作一灘腐水。
飛舟降落在祭壇旁,云澈揮劍斬斷被困修士的鎖鏈。一個斷腿的老者咳著血說:"多謝恩公...黑煞教只是先鋒,血淵深處還有..."他的話被遠處的山脈,突然傳來的陣陣轟鳴聲打斷。
歐陽清月撿起地上魔晶殘片:"云澈,這魔晶的氣息和幽冥淵的魔氣同源。"銀曦用巨爪抓出祭壇底座,露出刻滿魔紋的石板:"看這個,是召喚血淵魔物的法陣。"
云澈望著黑風谷外翻涌的血云,握緊了手中的弒神劍。這次清剿不過是冰山一角,血淵的威脅遠比想象中更迫近。他轉身對飛舟上的眾人說:"回桃源,星隕大陣需要再次加固。下一個目標...血淵入口。"
夕陽將飛舟的影子拉得極長,身后的黑風谷仍在冒著黑煙。歐陽清月輕撫劍柄,冰藍色的眼眸映著云澈的側臉:"無論遇到多大困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云澈握住歐陽清月的手,眼神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血魔宗主殿的穹頂,懸著九盞顱骨魔燈,燈油燃燒時滲出的黑血順著鏈條滴落,在青石板上凝結成扭曲的符文。殿中央的血玉祭壇上,盤膝坐著一道黑袍身影,兜帽陰影里看不見面容,唯有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正透過繚繞的魔氣注視著前方,將發生的一切透過晶石都看在眼里……
"盟主。"階下匍匐的魔修們脊背戰栗,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諂媚。為首的赤面魔將捧著一枚刻滿骷髏紋的令牌,令牌邊緣滲出絲絲魔氣,"慕容云澈那小子在黑風谷砸碎了星隕碑,屬下已派黑煞堂追殺。"
黑袍人手指微動,祭壇四周的血紋突然亮起。他的聲音如同指甲刮過玻璃,在大殿中回蕩:"蠢貨。星宮神器是那么好搶的?"赤面魔將渾身一顫,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盟主恕罪!屬下這就..."
"不必了。"黑袍人抬起手,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布滿咒印的手臂,"傳我命令:停止一切正面沖突。派影魔宗弟子,監視慕容云澈的行蹤。"他掌心升起一團血霧,霧中浮現出慕容云澈持劍的影像,"我要知道他接觸過的每一塊碎石,說過的每一句廢話。"
右首的灰袍魔修上前一步,手中拂塵掃過祭壇,血霧中頓時多出幾幅畫面:"盟主,據密探回報,慕容云澈身懷乾坤寶鼎,又在幽冥淵得到九霄鎮魔錄,如今更是與月神宮、麒麟一族有所牽扯..."
"夠了。"黑袍人突然握拳,血霧中的影像轟然炸裂。魔燈的光芒驟然黯淡,整個大殿陷入死寂。階下魔修們伏首在地,不敢發出絲毫聲響。良久……,黑袍人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七大神器正在集結...星宮的鑰匙,很快就要湊齊了。"
赤面魔將偷瞄了一眼祭壇,見血紋中隱約浮現出星圖的輪廓,連忙叩首:"盟主英明!只要拿到星宮秘寶,別說一個慕容云澈,就是整個魔域桃源,也不過是..."
"住口。"黑袍人語氣一冷,赤面魔將的話語瞬間被無形力量扼斷。黑袍人站起身,黑袍下擺掃過祭壇,血玉表面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名,每個名字都用鮮血標注著修為境界。"慕容云海、歐陽清月、銀曦...還有那個會彈琴的小丫頭。"他的指尖劃過慕容云澈的名字,血珠突然滲出,在石板上寫成一行小字,"重點看住這個小子。他身上的寶鼎和弒神劍,是打開星宮的關鍵。"
灰袍魔修拿出一枚刻著蝙蝠紋的令牌:"盟主,影魔宗已準備好三百死士,隨時可以..."
"死士?"黑袍人冷笑一聲,聲音里充滿了嘲諷,"對付一個身懷神器的毛頭小子,需要死士?"他抬手一揮,祭壇后方的石壁突然裂開,露出一個裝滿黑色粉末的玉匣,"用這個。'追魂砂',只要沾到一絲,千里之外也能鎖定氣息。"
赤面魔將連忙上前接過玉匣,觸手冰涼刺骨:"盟主放心,屬下定會讓慕容云澈的每一步,都踩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黑袍人不再說話,重新盤膝坐下。穹頂的顱骨魔燈開始瘋狂旋轉,殿內的魔氣凝成實質,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旋渦。階下魔修們知道這是退下的信號,連忙叩首行禮,倒退著退出主殿。
當殿門緩緩關閉,黑袍人突然抬手,掌心血霧中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面孔。那是慕容家老祖鎮守幽冥淵的影像,只是畫面有些模糊。"老東西,你以為守住封印就萬無一失了?"他低聲呢喃,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星宮的秘密,很快就是我的了。等魔帝破印而出,這三界...都將成為血魔宗的牧場。"
黑袍人閉上眼,幽綠的光芒在眼皮下來回閃爍,仿佛已經看到了神器齊聚、魔臨天下的那一天。而千里之外的慕容云澈,尚不知自己早已成為這盤大棋中,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飛舟穿透桃源結界時,星隕大陣的金光將云層染成琉璃色。慕容云澈望著下方熟悉的桃林,發現陣法邊緣新添了十二座黑曜石塔,塔身上刻滿了他臨走前留下的鎮魔符文。青鱗騎著火蟒獸沖來:"少主!族長他們在演武場等你!"
演武場上,慕容云海正與三位長老調試陣旗。二十四面星宿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面流轉的星輝,比三日前更加凝實。大長老拂塵輕揮,東方蒼龍的虛影便在陣中游走,爪尖帶起的靈氣漩渦將桃葉絞成齏粉。"回來就好。"慕容云海抬手召回玄鐵令牌,令牌表面多了道蜿蜒的雷紋,"黑風谷的事,青鱗已告訴我了。"
云澈單膝跪地,將半塊魔晶殘片呈上:"父親,這魔晶與幽冥淵魔氣同源,黑煞教只是血淵的先鋒。"歐陽清月展開獸皮地圖,冰藍色斗氣在圖上標注出新的紅點:"我們探查過,周邊五處魔教據點都設有召喚法陣"。
白長老接過魔晶殘片,枯手觸碰到的瞬間結滿冰霜:"如此說來,血淵魔物遲早會大規模進攻。"他指向天空中緩緩旋轉的星宿圖,"如今大陣已能引動北斗之力,但要徹底抵御血淵,還需穩固..."
"找到星宮線索了?"云澈抬頭,目光與父親相撞,"孩兒在乾坤寶鼎中發現了新線索。"他取出泛黃的星宮殘圖,圖角新添的符文在陽光下閃爍,"寶鼎鼎靈說,七大神器中已有三件出現異動,若能集齊,不僅能加固封印,更能..."
"胡鬧!"慕容云海猛地將令牌拍在石桌上,震得整座演武場嗡嗡作響,"星宮之謎牽涉上古秘辛,當年多少強者為此送命!你以為憑你現在的修為..."
"父親!"云澈猛地站起,九霄弒神劍在背后發出共鳴,"幽冥淵封印日漸松動,血淵魔物蠢蠢欲動,單憑星隕大陣能守多久?"他指向父親心口的傷疤,"您每次運功都咳血,青鱗突破元嬰后火蟒劍反噬加劇,三位長老為催動大陣靈氣已虧空大半!"
歐陽清月上前半步,玉手輕觸陣旗:"族長,云澈并非魯莽行事。月神宮古籍記載,星宮深處有能逆轉乾坤的力量。或許……"
"沒有或許!"慕容云海轉身望向桃林深處,聲音突然沙啞,"當年就是信了'或許',才..."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縫間滲出鮮血,"罷了,要去便去吧。"他從懷中取出枚刻著星圖的玉簡,"這是你祖父留下的最后線索,指向極北冰原的斷龍崖。"
云澈接過玉簡的瞬間,寶鼎突然從識海飛出,鼎身符文與玉簡產生共鳴,竟在空中投射出半幅星圖。銀曦的麒麟虛影驟然浮現,金色瞳孔中映出星圖上的亮點:"是神器感應!斷龍崖下有東西!"
月瑤輕撫瑤琴,琴弦震顫間響起空靈樂聲:"琴音告訴我,那里有沉睡的力量。"
三日后,云澈在桃源渡口與眾人告別。青鱗將火蟒劍的鱗片磨成的護身符塞進他掌心:"少主,若遇到冰系魔物,用火蟒血能突破防御。"宋長老遞過裝著桃花釀的葫蘆:"此酒加了續命草,關鍵時刻能吊住一口氣。"
慕容云海最后上前,粗糙的手掌按在兒子肩頭:"記住,無論找到什么,安全回來。"他突然解下玄鐵令牌掛在云澈腰間,"這令牌凝聚了星隕大陣之力,若遇到危險..."
"父親!"云澈握住令牌,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
歐陽清月挽住云澈的手臂,玄冰劍與弒神劍在空中交鳴。飛舟起航時,星隕大陣發出耀眼的金光,云層中隱約可見東方蒼龍的虛影盤旋。云澈回望桃源的方向,桃林深處,留下了他無數惦念。這趟尋宮之旅,他不僅要找到封印魔帝的方法,更要帶回讓母親復活的希望。
飛舟沖破最后一道云層時,下方的血淵如同一道猙獰的傷口,在大地之上翻涌著粘稠的血色霧氣。慕容云澈操控法器降低高度,九霄弒神劍突然發出輕微的震顫,劍柄上的雷紋竟有幾分黯淡。"不對勁,"他皺眉看向淵底,"按黑煞教的規模,血淵入口至少該有百位魔修鎮守。"
歐陽清月的玄冰劍凝結出細小的冰晶,劍尖指向左側崖壁:"看那邊,崗哨亭是空的。"銀曦化作人形伏在舟舷,金色瞳孔中映出血色霧靄:"我只聞到兩股微弱的魔氣,而且...像是在刻意隱藏。"月瑤輕撫瑤琴,琴弦發出不和諧的顫音:"琴音里有恐懼的味道,像是什么東西嚇跑了魔修。"
飛舟懸停在血淵入口上方,直徑百丈的漩渦中,血色水流正逆時針旋轉,偶爾翻涌出半截白骨。云澈取出祖父留下的玉簡,玉簡表面的星圖突然亮起,指向旋渦中心:"神器感應在這里最強。"他剛要催動飛舟下降,歐陽清月猛地拽住他的衣袖:"有人!"
血霧中緩緩走出個黑袍人,兜帽下的臉隱藏在陰影里,手中提著柄滴血的鐮刀。銀曦立刻擋在月瑤身前,麒麟真火在掌心躍動:"是血鐮魔宗的護法!"黑袍人發出沙啞的笑聲,鐮刀隨意一揮,飛舟的防御結界便泛起漣漪,卻并未真正攻破。
"想進血淵?"黑袍人的聲音像是指甲刮過石板,"那就拿命來!"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飛舟甲板,鐮刀帶著腥風劈向云澈面門。云澈橫劍格擋,弒神劍與鐮刀碰撞的瞬間,黑袍人竟主動后退三步,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他在試探!"歐陽清月玄冰寒玉劍刺出,卻被黑袍人用鐮刀輕易撥開。銀曦的雷火轟在他胸口上,竟只燒破外層黑袍,露出里面閃爍著魔紋的內甲。月瑤的音刃擊中他后腦,黑袍人只是晃了晃,便轉身躍回血霧中。
"等等!"云澈追至霧邊,卻見黑袍人站在漩渦邊緣,鐮刀指向深處:"下去吧,你們要找的東西在等你們。"說完便化作一道血光鉆入旋渦,消失不見。四人面面相覷,空氣中殘留的魔氣,竟帶著一絲詭異的異味。
"太奇怪了,"銀曦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血鐮魔宗的人從不會放過入侵者。剛才他至少有三次機會擊殺了我們,卻都故意避開要害。"月瑤抱緊瑤琴,聲音發顫:"他...他好像知道我們要來。"
歐陽清月凝視著血淵旋渦,玄冰寒玉劍突然指向天空:"云澈,你看!"眾人抬頭,只見原本血紅色的云層正在迅速褪去顏色,旋渦中心竟透出一點星光,與云澈懷中玉簡的光芒遙相呼應。
這是星宮的感應,云澈猛地握緊玉簡,"但為何會出現在血淵?難道...魔帝和星宮有關?"他想起祖父曾說星宮封印著打敗天地的力量,一股寒意瞬間爬上脊背。
銀曦突然指著旋渦邊緣:"你們看那些魔紋!"血色水流中,隱約浮現出殘缺的星圖紋路,與乾坤寶鼎底部的刻痕竟有七分相似。歐陽清月臉色驟變:"不對,這是幻象,月神宮古籍記載,上古時期曾有魔修試圖闖入星宮,難道血淵就是...當年的失敗封印?"
飛舟在血淵上空盤旋良久,云澈最終咬牙道:"撤,先回月神宮。"他取出傳訊符,卻發現符紙剛接觸血淵的氣息就自動燃燒:"這里的魔氣能阻斷傳訊,必須當面問宮主。"
回程的路上,四人沉默不語。黑袍人那句"你們要找的東西在等你們",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回響。
當飛舟重新駛入月神宮的云霧時,宮主月清璇已在山門前等候。她望著眾人凝重的臉色,白衣袖中滑出三枚冰符:"血淵異動我已感知,你們下去時,可曾見到...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
云澈與歐陽清月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月清璇的指尖凝結出冰花,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看來,千年前那場被掩埋的戰爭,終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