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兒子在家用電腦看電影時,
蘋果系統自帶的系統跳出信息:
“我解鎖了新的姿勢,你要不要看看?”
這個電腦和老公手機用的同一個appleID。
我知道,這一定是林言塵那個稱早已斷聯的白月光發來的。
兒子也看到了這條短信,小心翼翼地問我:
“媽媽,什么姿勢?是我學習網球的新姿勢嗎?”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拿起手機,指著網球巡回賽冠軍得主的新聞問兒子:
“寶貝,想要讓裴敘大神指導你一二嗎?”
裴敘,追求了我很多年,而我,也是他的白月光。
1
盡管裴敘那邊很嘈雜,可他肯定的回復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在我的耳朵里:
“自然,你先把明澈送來學習網球。我們的事情,我等了那么多年,不著急的?!?/p>
手機里躺著林言塵剛剛發來的信息:
“老婆,抱歉,公司加班晚了,我給兒子帶了蛋糕,馬上回來!”
兒子生日,說好一家三口一起過,林言塵卻借口去加班,看樣子,是去蔣墨語那里加了班。
我笑著揚了揚手機對兒子說:
“好了搞定。這學期結束我們暑假就過去吧。不過明澈,這事能不能只成為你和媽媽的秘密?”
林明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朝爸爸也要保守秘密嗎?”
林明澈的背繃得筆直,還沒有等我開口便長長出了口氣,一字一句道:
“媽媽,是不是像電視里演的,你和爸爸要分開生活了?這一年我總感覺爸爸對你很疏遠。如果這樣,我能跟著媽媽嗎?”
我的話被堵在了嘴邊,嘴巴微張,久久說不出話來,眼淚蓄滿了眼眶。
連兒子都能感受到林言塵對我的不對勁,我還沉浸在林言塵給我編織的謊言里。
自從上次我質問他為什么和白月光聯系過后,
林言塵從不外宿,每天固定視頻打給我,節日的禮物從來不缺席。
林言塵能夠抽給兒子的時間不多,基本全用來玩樂,兒子跟著林言塵總是開心。
相較于我每天得催促林明澈練網球,認真學習,林明澈會喪著小臉。
我并沒有底氣能讓林明澈選擇我。
看到我的眼淚,林明澈趕忙拿來紙巾安慰我。
我握著他的雙手道:
“對,去打網球這事先朝爸爸保密。你放心,爸媽就算住在一起,爸爸依然會帶你去旅游,媽媽也會天天陪你打網球?!?/p>
林明澈重重點了頭,雖然他對保守秘密這事糊里糊涂,但還是和我拉了手指頭:
“好,我答應媽媽?!?/p>
轉身他又氣鼓鼓地把手插在胸前道:
“哼,爸爸最近帶我出去玩都不認真,總是打電話。或者有時候還有個奇怪的阿姨來找他。我要去國外好好訓練一段時間不見他,懲罰他。”
林言塵這段時間總用“男子漢之間的秘密”來阻止我參與他和林明澈的親子時光,
我細細問了兒子,每次出去,林言塵常常心不在焉,讓兒子一個人玩耍,自己去接電話,有一次甚至兒子掉進了河里他也沒發覺。
或者就是蔣墨語也會參與進來,兒子煩躁說道:
“那個阿姨總是買各種冰激凌給我。我都已經7歲了,而且教練不讓我吃冰激凌,我都拒絕了她還要給,不然就和爸爸說我不聽話,真看不上她。”
“有一次我甚至聽到她和爸爸悄悄問,要不要給爸爸重新生個小孩,保證聽話又乖巧?!?/p>
我既憤恨又欣慰,我把兒子緊緊地抱在懷里。
既然那么想上位,那就渣男賤女鎖死吧。
2
門“咯吱”一聲開了,林言塵拎著蛋糕,滿目春風地出現在書房門口:
“我剛剛回來你們都沒迎接我,怎么啦,是在討論什么秘密嗎?”
兒子和我默契對視一眼,什么也沒說。
林言塵還想說什么,兒子卻主動說外婆家離訓練基地近,讓家里的司機接自己去外婆家住一晚。
林言塵看了一眼電腦,處在電影中間的進度條讓他的臉色微變:
“你和兒子怎么突然看起電影來了?”
我輕描淡寫地回復道:
“半天等你回不來就看電影打發時光了,我的電腦今天送修了,所以用了你的?!?/p>
見我神色如常,林言塵握緊微微發白的手松了下來,換上了輕快的語氣:
“害,老婆,我的就是你的。我手機、電腦都沒密碼的,你想用就用。”
當初他和蔣墨語的事情還是他自己抖露出來的。
林言塵當時確實起了心思,他攤牌時我幾乎把家里能砸的全都砸了。
我和林言塵結婚到現在十年,我想不通為什么會被一個剛剛認識一個月的小姑娘打敗。
更何況,我和林言塵之間還有個孩子。
可惜,林言塵用了各種手段迫使我去屈服,我也在不斷內耗和拉扯中耗盡了精力,最后同意了離婚。
可去民政局前林言塵又反悔了,甚至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
當著我的面和蔣墨語電話斷絕關系,發誓他和蔣墨語只是精神共鳴,絕沒上過床。
拉黑聯系方式,對我開放所有的設備。
想著和林言塵做游戲笑的開懷的兒子,我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打算給林言塵一個機會。
見我不說話,林言塵眼神里充滿了擔憂,上手摸著我的額頭:
“老婆,生病了?要去醫院嗎?”
他抬手的一瞬間,一股若隱若現的木香調傳到我的鼻尖。
當時林言塵攤牌時,我問過原因,他只是皺著眉頭道:
“墨語很特別,她學歷高,收入高,獨立又自主,甚至品味還很獨特。像個男孩子一樣?!?/p>
林言塵忘記了,我是博士學歷,長得也算是人盡皆知的好看。
生了孩子后,便在林言塵的要求下辭了工作照顧孩子。
連我喜歡花香香水都被林言塵說品味庸俗,沒有自己的想法。
我如同避瘟神般躲開了林言塵的觸碰,當著林言塵的面點開電腦的短信app,里面空空如也。
林言塵打了個趔趄。
我同時把截屏的照片給他看:
“我們聊一聊吧。你之前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林言塵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大家對彼此的手段都知根知底,沒有必要再做任何否認。
他搓了搓臉,嘆了口氣道:
“對不起老婆,我沒辦法。她為了我來到海城,丟了工作。她只要我,她離了我不行的,我沒有辦法辜負她?!?/p>
我壓住鋪天蓋地的惡心,殘存的理智氣急反笑:
“她不是學歷高么,在海城找個工作也不是難事吧?獨立又自主,那怎么離了你就不行了呢?”
林言塵把頭低了下去,良久,他跪在了我的面前:
“老婆,當初我和她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你。我是一個很真誠的人,我不想瞞你?!?/p>
“我們十多年感情,早變成了親人??晌沂莻€男人,我有正常七情六欲...”
“這么多年,我養家糊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明澈才9歲,他不能接受爸媽的分開。對了,明天不是有網球訓練嗎?我陪你一起去?!?/p>
他知道小孩是我的軟肋,也知道一年前是明澈對他依戀讓我軟了心腸。
可如今他已經放任蔣墨語對我的孩子傷害,那為了孩子和我自己,也別怪我不顧十多年的情分。
我一邊把手藏進被子里死死抓著被角,一邊故作思考后妥協般回復:
“明早九點,我和你一起去訓練場?!?/p>
3
或許攤牌后讓林言塵輕松了不少,又或者是我的態度是意外之喜,
林言塵到了訓練場對林明澈噓寒問暖,直到教練皺起了眉頭:
“您應該是明澈爸爸吧,第一次見您。家長別影響孩子訓練,在一旁記錄孩子訓練情況就好?!?/p>
教練遞來記錄本,林言塵看著表格內容一頭霧水,求助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接過來開始做好家長陪練的事宜。
林言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挑了個空隙小聲和我道歉:
“對不起啊,老婆。我以為孩子訓練家長在旁邊看著就行。原來老婆那么辛苦,回頭老婆挑一挑包包,我都買單。”
我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包不必了。對了,新的那個科技初創企業讓陳氏參與吧。你不是說喜歡獨立自主的嗎?我也學習一下?!?/p>
林言塵輕笑一聲:
“你一個家庭婦女哪懂這些?!?/p>
但看到我的臉色微變,又活生生轉了話頭:
“行!老婆說什么都行!我打電話給爸,分給他20%的股份。”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默認。
林言塵不知道的是,自從鬧了那么一出后,我早有了危機意識。
開始借著爸媽的資源和名義到處投資,也取得了不少投資成果。
網球算得上是這個圈子里有頭有臉的家長都會送小孩訓練的初創企業,因此訓練場旁邊的會所全是熟人。
林言塵很快感到無聊便離開訓練場交際,我在訓練間隙也前往匯合。
可沒想到,剛要推開會所的門,便聽到幾個平日里素來熟悉的聲音在討論。
林言塵的好哥們一個接著一個對林言塵表示恭維:
“我靠,林哥,真牛逼,你和嫂子攤牌嫂子居然默認了?”
“那墨語對林哥真愛啊。放著大好前途不要,來給林哥金屋藏嬌。林哥坐享齊人之福啊?!?/p>
林言塵彈了彈煙灰,嘆了口氣:
“瀟瀟是我的家人,這么多年感情和孩子,我不可能和她離婚?!?/p>
“我勸過墨語多次,我不可能離婚,但她確實真的愛我,這樣還要和我在一起,我也不能夠負了她?!?/p>
有好事者問道:
“哥,你不怕做的過分嫂子和你分開?嫂子可不缺錢,長得有好看,當初裴氏小公子和嫂子不就是...”
林言塵只是深深吸了口煙,嗤笑道:
“裴敘現在還看得上她?再說了,有孩子的女人如同天上飛的風箏,緊一緊手上的繩子就回來了,怎么會分開?”
原本以為自己聽到這樣的話會淚流滿面,可我卻毫無波瀾。
這時林言塵的手機響了起來,里面傳出他輕快的聲音:
“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正是粘人的時候,一晚上沒見就打了電話過來,我先去處理一下...”
話音還未落,林言塵便開了門和我面面相覷。
我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嬌俏的聲音:
“塵哥!你老婆又哭哭戚戚地不放你走是吧!我生氣了!你得拿限量版的包包補給我!”
林言塵臉漲紅了起來,立刻掛斷了電話,我撇了撇嘴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眼神復雜,欲言又止,可終究是什么都沒說便離開。
4
我的妥協讓林言塵有些愧疚,他很快便安排陳氏進了初創企業。
爸爸非常生氣,這么多年他沒有讓林家和陳氏的利益裹挾在一起。
即便這個初創企業是陳氏想做的領域,但也從未找林言塵開過口。
但在我再三的保證下,拗不過我的他總算同意以他的名義參與到其中。
暗中操作下,我收購不少小股東的股份,分散在不同的殼下,隱隱有和林言塵抗衡之勢。
而陳氏也借著初創企業的東風,成功開始在科技行業嶄露頭角。
林言塵沒有再讓蔣墨語參與到親子時光里,
一些培養勇氣、耐力的極限運動里,林言塵的表現讓我滿意。
但林言塵也變得越來越大膽,蔣墨語加了我的微信,每天變著法暗戳戳秀著恩愛。
各種珠寶、高定充斥著蔣墨語的朋友圈,
家里柜子中林言塵送我的,幾乎都是送給蔣墨語的低配版或者配貨。
甚至她單獨發我了和林言塵劈腿的視頻。
我不語,只是一味著保存證據。
我的沉默給了他們得寸進尺的機會。
一場晚宴中,我意外遇到了攜著蔣墨語出席的林言塵。
周圍賓客臉上精彩紛呈,林言塵卻硬著頭皮和我演戲:
“老婆,你怎么來了?這是我新招的秘書,想著你帶孩子辛苦,就讓她陪我來了。”
立馬有人憋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蔣墨語并未被林言塵安排進公司。
林言塵求助似地看向我,我扮演好老婆的角色,挽起他的手,但在他耳邊輕輕道:
“兒子訓練網球要3000萬,你一次性打給我吧。”
數字讓林言塵起了疑心,但礙于形勢他答應了下來。
我看著賬戶上增加的數字換上了笑臉演起了夫妻情深。
旁邊的蔣墨語整個臉都變得扭曲。
終于,蔣墨語尋了個機會在衛生間找到我,開門見山道:
“陳瀟姐,你就是愛著塵哥的錢。我為他拋棄了一切,你能夠做到嗎?”
我只是在補著我的妝,蔣墨語更加氣急敗壞:
“塵哥上次碰你什么時候了?你就是站著林太太的頭銜。三個人的感情里,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煩躁地想要離開,蔣墨語卻拉著我不放,推搡間上演了惡俗的崴了腳的戲碼。
林言塵聞訊趕來,看向我的眼里全是失望:
“瀟瀟,我都答應給你錢了,何苦咄咄逼人呢?”
一旁的蔣墨語開始茶了起來。
我惡心地想要反駁時,卻收到一個陌生電話。
我的右眼莫名跳了起來,果然,是醫院打來的,對面是兒子抽抽泣泣的聲音:
“媽媽,你在哪里,今天爸爸又帶了那個阿姨和我玩。結果兩個人半途不知去了哪里,攀巖的繩索不夠緊我掉了下來?!?/p>
我怒目而視轉向看著兩人,蔣墨語嚇得瑟瑟發抖,林言塵擋在蔣墨語身前:
“當時我遇到一些急事只能夠離開,特意安排了教練關注明澈。這事和墨語無關。”
我揪著林言塵的領帶咬牙切齒咆哮道:
“既然要走為什么不帶著兒子走!帶兒子出去為什么要還要帶她?!為什么你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里?!”
林言塵理虧,但看著周圍聚過來越來越多的人,他還是發了怒,大步流星走過來拉我往外走:
“夠了!墨語又不會傷害明澈!今天的宴會對我很重要,現在全被你弄砸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林言塵此刻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看到我這樣,他也焉了下來。
怕事情鬧大,林言塵立刻帶著我朝醫院趕。
還好到醫院,兒子只是受了些輕傷,稍微休息一陣時間就好。
兒子抱著我,用只能我聽見的聲音悄悄道:
“媽媽,我們去國外訓練吧,我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了。”
我點了點頭,借著林言塵的愧疚讓他簽署了一系列財產轉讓協議,其中混了一份離婚協議在其中。
次日,我把最近收集到的證據,離婚協議全權委托給了律師,帶著兒子離開了海城,前往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