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諾二話不說，扔了鐵棍架起他的胳膊。
慕北臨比她高出大半個頭，整個人的重量壓下來，讓她膝蓋一軟。
"撐住！"她咬牙，拖著他往公路旁的樹林挪動。
月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碎片，林間彌漫著泥土和血腥的混合氣味。
沈小諾的胳膊被慕北臨的血浸透，黏膩溫熱。
"你......"慕北臨突然開口，"練過？"
沈小諾喘著氣："小時候跟別人學的......"
慕北臨低低"呵"了一聲，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那你之前......裝得挺像......"
"工資兩萬呢......"她居然還有力氣笑，"總得......物超所值......"
慕北臨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沈小諾慌忙去扶，卻被他帶得一起摔在厚厚的落葉上。
月光下，她看到他的嘴唇已經失去血色。
"喂！慕北臨！別睡！"她慌亂地拍他的臉，"你死了我的工資找誰要啊！"
慕北臨半闔著眼，氣若游絲："......閉嘴......"
沈小諾長舒一口氣……
還好，沒死……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慕北臨的呼吸粗重而灼熱，噴灑在她頸側，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栗。
"堅持住……"她咬著牙，拖著他往樹林深處走去。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落，沈小諾終于找到一處隱蔽的洼地，四周茂密的灌木形成天然屏障。
她扶著慕北臨靠坐在一棵粗壯的橡樹下，男人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近乎透明，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緊貼在皮膚上。
沈小諾的目光落在他被鮮血浸透的襯衫上，那刺目的紅色讓她心頭一緊。
"得先處理傷口……"她低聲自語，伸手去解他的襯衫紐扣。
指尖剛碰到第一顆扣子，慕北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卻虛弱得可憐："你……干什么……"
沈小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了還能干嘛？"
她的耳尖微微發熱，"幫你處理傷口！難不成還能……還能……"
干了你嗎？！
后面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只在心里咆哮。
慕北臨似乎也被她直白的話噎住，訕訕地松開手，別過臉去。
沈小諾深吸一口氣，指尖重新落在他的襯衫上。
一顆、兩顆、三顆……
隨著紐扣一顆顆解開，男人精壯的胸膛逐漸暴露在月光下。
他的皮膚在夜色中泛著冷白的光澤，肌肉線條分明，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沈小諾的指尖微微發抖，解到第五顆紐扣時，她的耳尖已經燙得快要燒起來。
這男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一個男人的身體，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但表面上，她還是強裝鎮定，只是發紅的耳廓和微微顫抖的指尖出賣了她。
"看夠了嗎？"慕北臨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沈小諾猛地回神，故作兇狠地瞪他："誰、誰看了！我是在檢查傷口！"
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柔軟無骨的手指時不時擦過他的胸膛。
慕北臨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喉結滾動，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沈小諾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當襯衫完全解開，露出腹部那道猙獰的傷口時，她倒吸一口涼氣——
刀傷很深，皮肉外翻，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將他的褲腰都浸透了。
"你……"她的聲音發顫，"這也太能忍了吧？！"
慕北臨閉了閉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死不了……"
沈小諾咬了咬唇，迅速脫下他的襯衫，折成厚厚的小方塊，按在他的傷口上："自己按住。"
慕北臨悶哼一聲，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一起壓住傷口。
他的掌心滾燙，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燙傷她的皮膚。
沈小諾慌亂地抽回手，站起身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點草藥。"
"等等……"慕北臨突然叫住她，黑眸在月光下深邃如潭，"小心點……"
沈小諾愣了一下，心頭莫名一暖。她點點頭，轉身鉆入灌木叢中。
夜風拂過，帶走她臉上未散的熱度。
她摸了摸發燙的耳朵，在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但腦海中，男人精壯的胸膛和泛紅的耳尖，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沈小諾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刺得她瞇了瞇眼。
她迅速調出手電筒功能，一束冷白的光線劃破林間的黑暗。
還好出門習慣把手機充滿電，現在還剩80%電量，夠用了。
她瞥了眼信號欄——依舊是無服務的狀態。
咬了咬唇，她不敢走得太遠，只能在附近搜尋。
萬一迷路了把慕北臨一個人丟在這兒，他要是死了，她可賠不起……
半彎著腰，沈小諾借著手機光線仔細搜尋地面。
潮濕的泥土氣息混著草木清香鉆入鼻腔，她的指尖撥開一叢叢雜草，終于在一處低洼的背陰處發現了—— 仙鶴草！
這種草藥止血效果極佳，小時候在福利院，院長媽媽就常用它給孩子們處理傷口。
她迅速采摘了幾株嫩葉，又順手揪了一把艾葉輔助消炎。
有了這些，應該能暫時穩住傷勢。
她攥著草藥快步往回走，鞋底踩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慕北臨仍靠坐在那棵橡樹下，臉色蒼白如紙，但那雙黑眸在聽到腳步聲時立刻警覺地睜開。
"找到了。"沈小諾晃了晃手中的草藥，蹲到他身邊。
男人虛弱地點點頭，目光卻落在她接下來的動作上——只見她將那些翠綠的葉片塞進嘴里，狠狠咀嚼起來。
劇烈的苦澀瞬間在舌尖炸開，沈小諾整張小臉都皺成一團。
失策了，應該讓他自己來嚼的！！
她強忍著反胃的沖動，用力嚼了將近一分鐘，直到草藥變成黏糊的糊狀物。
"呸！"
她將嚼爛的草藥吐在掌心，墨綠色的汁液順著指縫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