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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沈默淵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別墅的床上。
客廳里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他艱難地下床,打開一條門縫,正好看見許愿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在她對面滿是血淋淋的惡狗。
她下令讓保鏢砍下這群惡狗的手腳,又將它們凌遲至死。
此刻的許愿堪比死神降世。
“就算沈默淵是我不要的垃圾,也不是任何人和事能傷害的!”
她給保鏢使了個眼神,那群惡狗就被拖了出去。
沈默淵只覺得不真切,仿佛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可揪心的疼痛感讓他險些站不穩(wěn),背后那些傷疤盡數(shù)裂開,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聽到動靜的許愿往房間走,神情卻意外地柔和了一些,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那么的殘忍無情。
“這次的事情是阿硯的無心之舉,反正你也平安無事,就別跟阿硯計較了。”
她甩給沈默淵一份諒解書,命令道:“把這份諒解書簽了,發(fā)誓你以后不會拿這件事對阿硯不利,我可以不讓你還那208萬,你母親那邊我也會讓醫(yī)生全力救助。”
似乎是怕他誤解,許愿又補充道:“你別多想,我愛的人始終是阿硯,但看在這五年的情分上,我可以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一如當初在酒吧羞辱他那樣——
“一點小錢而已,就當施舍給路邊的乞丐了。”
所以,是把他當成路邊的乞丐了嗎?
只要給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他感激涕零的那種?
或許以前是這樣的,為了母親他什么都能忍。
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軟肋了。
見他遲遲沒反應(yīng),許愿扔下那份諒解書,“簽完以后送來公司給我。”
她起身離開,背影多么的不可一世。
心如死灰,沈默淵嘲諷地撕爛了那份諒解書。
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實名舉報了宋硯的罪行。
凌晨十二點的鐘聲驟然敲響,沈默淵看向墻角的日歷和落地鐘。
還有十個小時,他就要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沈默淵收拾好行李,洗了個熱水澡,臨走之前去了一趟墓地。
他把那個骨灰盒埋進了土里,跪在母親的墓碑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fā),連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媽,我要去追求真正的自由了。”
“若您泉下有知,一定也會為我高興的吧?”
一只螢火蟲落在他指尖,撲哧撲哧地煽動著翅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墓碑上的照片。
沈母的笑容依舊溫婉大方,眸底的溫暖幾乎要溢出來。
他躺在墓碑上,就這么靜靜地注視著沈默淵。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沈母無數(shù)次安慰他那樣:“我們家阿淵已經(jīng)是男子漢了,怎么還哭鼻子呢?”
沈默淵一夜好眠。
醒來時,陽光灑在地板上。
屬于他的將來,要來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宋硯發(fā)過來的結(jié)婚請柬。
還有公安局發(fā)來的短信。
【沈默淵先生,您的案件已受審,正在立案調(diào)查中。】
沈默淵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默默刪掉了那張電子結(jié)婚請柬。
又拉黑了宋硯和許愿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半個小時后,沈默淵登機了。
飛上云層的那一刻,他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
再也不見,許愿。
從此山高水長,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