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為我把脈過后,拱手向我祝賀,“恭喜夫人,您有了身孕了。”
聞言,我欣喜地撫摸著小腹,只想把這個消息馬上告訴趙乾瑞。
我頂著瓢潑大雨,趕到趙乾瑞常去的雅集閣。
趕到時,發髻已被雨水浸得微濕。
正要推門時,卻聽見趙乾瑞那冷淡如常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我走到窗前,手指輕輕地推開一點縫隙。
“戲耍夠了嗎?是時候換回來了吧?”
他的胞弟趙祁峰笑道:“大哥,你急什么,等我倦了就還給你。”
趙乾瑞眉峰微蹙:“她的身子你沒碰吧?你知道我的脾氣。”
趙祁峰指尖一頓,旋即勾起唇角,“大哥多慮了。”
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只是,倘若我碰了,你也不會在意吧……”
趙乾瑞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你我是親兄弟,我自然是不在意的。”
“只不過……有些臟罷了。”
屋內霎時響起一陣哄笑。
有人擊掌道:“趙二公子連兄長的女人也敢碰,好膽色!”
“若非那張狐媚臉生得勾人,誰愿沾這殘花敗柳?”
“那腰臀豐潤如蜜桃,掐一把便要滴出甜水來,便是賞玩也值……”
“也只有趙大公子清心寡欲,瞧不上這等俗物。”
趙乾瑞身側倚著的女子——李如萍,是汴京顯赫世家嫡女,自幼與趙乾瑞一起長大。
此刻她掩唇輕笑,“這白夢瑤怎么跟青樓妓女似的,任誰都可玩弄。”
眾人聞言,皆捧腹大笑。
有人問:“再過幾日就是趙大公子與白夢瑤的婚宴,這可是真的?”
趙乾瑞拈起酒杯:
“不過是哄她開心,在我的身邊做了這么久的通房丫鬟,順水推舟罷了。”
李如萍挑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虧得本小姐妙計,教那蠢貨渾然不覺。”
“你們這群木頭,豈能想出這般有趣的事情?”
趙乾瑞寵溺地瞥她一眼:“如萍,當真是全汴京最聰慧的女子。”
李如萍忽地直起身子,眸中掠過一抹狡黠的光:
“待你們大婚當日,你們便告訴她,這一年里,你們二人輪番作陪。”
“我倒要瞧瞧她知曉真相后……是何表情。"
“在她最以為美滿之時,驟然推她入深淵,豈非妙極?”
趙乾瑞無奈搖頭輕笑:“你如今都及笄之年了,怎么還是這般頑劣。”
李如萍撅了撅嘴:“再頑劣,還不是你慣得?”
“只是你們需謹慎些,可別讓她有了身孕。”
“這等貧賤女子若有了孩子,糾纏起來最是麻煩。”
趙乾瑞眉峰微蹙:“說什么胡話呢,我們可從未碰過她。”
李如萍歪頭追問:“要是真的有了呢?”
趙乾瑞漫不經心一笑:“休了她就是,祁峰,你說呢?”
趙祁峰正怔忡出神,聞趙乾瑞喚聲方回過神來,遲滯應道:“嗯。”
這時,我的耳中聽到了其他聲音,并不是廂房的人在說話。
我四處尋找著,只看到在不遠處的屋檐上,有兩只麻雀。
“真是可惡,趙祁峰嘴上說著未碰,實則早背著他兄長將人睡了!”
“可憐白姑娘懷了孕卻不知道是誰的,還那么開心地趕來找趙乾瑞,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趙乾瑞心中只有李小姐,便是白姑娘懷了他的骨肉,只怕會一尸兩命。”
“哎!你看,那白姑娘為什么瞪眼看著我們,難道她聽到了我們說的話?”
我連忙移開視線,暗自將它們說的話記在心里。
坐在馬車上時,我滿心歡喜想將這消息告知趙乾瑞。
此刻卻覺得,再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