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亞餐廳,法式風味的米其林三星餐廳。
來這里面用餐的人,除了極少數是真的為了品嘗法餐的,其余的大多來此是為了彰顯身份而已。
江雪寧帶著劉陽剛走進餐廳,就看到母親沈如萍正和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交談。那青年氣質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公子的風范。沈如婷看到江雪寧,立刻招手讓她過去。
“雪寧,這就是蔣渝蔣公子,盛興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沈如萍滿臉笑容地介紹著,眼神里滿是期許。
“媽,我之前在電話里就跟你說過了,我已經和別人結婚啦!”江雪寧語氣堅定地說道,似乎想要讓母親更加清楚地接受這個事實。
接著,她轉頭看向身旁的劉陽,微笑著說“媽,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結婚對象,他叫劉陽。”
然后,她又將目光轉向劉陽,溫柔地介紹道:“劉陽,這位就是我媽媽。”
劉陽面帶微笑,禮貌地向江雪寧的母親問好:“哦,伯母,您好!我是雪寧的老公。”他的聲音溫和而親切,透露出對江雪寧母親的尊重。
“哎呀,老公,叫什么伯母嘛,咱倆都結婚了,你應該跟我一樣得管她叫媽了!"
江雪寧抱起劉陽的手臂,故意拉長了尾音,意在讓其母親早點認清事實。面對江雪寧這突然的撒嬌,劉陽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江雪寧見劉陽沒有動靜,當即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
“老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啊…對!對!媽,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劉陽一邊要忍受腰間的劇痛,一邊還要保持面部微笑,就連說話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
卻見沈如萍不屑地看了劉陽一眼,“就他?能給你什么?不是我看不起他,蔣公子甩他十條街都還不止。”
蔣渝也打量著劉陽,眼中帶著一絲輕蔑,“這位就是江小姐的男朋友?看起來很一般嘛。”
劉陽并未動怒,只是平靜地站在江雪寧身旁。然而江雪寧卻是忍不了,當即就懟了回去,“蔣公子,請你放尊重一點。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老公,領了證的那種。懂嗎?”
蔣渝被懟得啞口無言,一旁的沈如萍見狀,頓時氣憤至極。
“死丫頭,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為你在大街上隨便拽個男人來冒充你男朋友,我就信啊?你也太小看你媽我了!”
說罷,沈如萍又轉頭安慰起了蔣渝。
“小渝啊,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女兒都被家里慣壞了!”
“唉,沈姨這就和我見外了不是。我母親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了,咱們倆家的關系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蔣渝瞥了劉陽一眼,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是在暗諷他。
此時江雪寧看著呆若木雞的劉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朝著劉陽腰間狠狠的擰了一擰。劉陽吃痛,一臉懵逼的看向江雪寧,小聲道“姑奶奶唉,你老掐我干嘛?”
劉陽聲音雖小,但這動靜還是引來了沈母和蔣渝的關注。江雪寧見狀,當下又沖著劉陽撒起了嬌。
“老公啊,你看他倆竟然不相信咱們倆結婚了,要不然你就把結婚證拿出來給他們看看吧!”
“結婚證我沒帶啊!”
劉陽低聲苦笑,試問誰家好人整天將結婚證帶身上啊。
然而卻見江雪寧白了劉陽一眼,隨后從限量版的古馳包里拿出嶄新的結婚證。將其打開后,遞到了沈如萍身前。
“看吧!我已經和他領證了!”
“嘁,江雪寧,你為了騙我竟然都去偽造證件了,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
沈如萍隨意瞅了一眼,接著就開始數落起了女兒。
“媽,麻煩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可是我和劉陽今天剛去民政局領的!”
江雪寧滿臉無奈,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母親。沈如萍見女兒那副認真的模樣,心中仿佛瞬間被潑了一盆冰水,涼了半截。她對女兒的脾氣了如指掌,從小到大,只要女兒一撒謊,那眼神就會變得飄忽不定,說起話來也會結結巴巴。
然而,此刻的江雪寧卻鎮定自若,毫無心虛之態。沈如萍將信將疑,急忙拿過女兒手中的結婚證,仔細端詳起來!
“你竟然真的和這個小子登記結婚了?”
沈如萍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體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搡著,踉踉蹌蹌地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
“沈姨,您別激動,我想寧寧只是一時沖動,才會和別人登記的。”
蔣渝猶如一只乖巧的小貓,躡手躡腳地走到沈如萍跟前,語氣誠懇地安慰著她,轉頭又看向江雪寧,“雪寧,你說我說得對吧?”
“不,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定,我愛劉陽,劉陽也愛我!”
江雪寧含情脈脈地看向劉陽,緊緊地抱著劉陽的手,仿佛生怕他會飛走似的,那深情的模樣,直把劉陽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驚嘆,這演技簡直比奧斯卡影帝還要精湛。
沈如萍望著眼前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女兒,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那個冷若冰霜、對男人避而遠之的女兒,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副如癡如醉的戀愛腦模樣!
“寧寧,你當真喜歡他!”
沈如萍仍不死心,她還是想從女兒的口中親自驗證一下。
“嗯嗯!”
江雪寧點了點頭,再次給了沈如萍一個暴擊。
同樣被震驚到的還有一旁的蔣渝,只見他神情激動,忿然道“為什么?你為什么會選他?我跟你可是青梅竹馬,我打小就喜……”
“別,我跟你可不熟!你這樣我老公會誤會的!”
江雪寧十分無語的打斷了蔣渝,她和蔣渝也就是小的時候,兩家走動頻繁時見過幾次面。如今到了蔣渝口中竟然變成了青梅竹馬,要是這樣算的話,她的青梅竹馬還不得排到海外。
轉過頭江雪寧再次在劉陽腰間掐了一把,“老公,我跟他可不熟啊!”
此時接連受到暴擊的劉陽,心知再不將眼前之人打發走,指定還要遭到江雪寧的摧殘。更何況自己還收了人家的錢,那就得做到盡職盡責。
“這位蔣先生,你聽到沒有,我老婆她說跟你不熟,你要是再糾纏她,可別怪我不客氣!”
劉陽當即對其宣誓了主權,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他和江雪寧是一對恩愛夫妻。
“你叫劉陽是吧?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啊?”
蔣渝輕蔑的打量著劉陽,他十分確定南省的上流圈子里沒有劉陽的身影。再看其穿著打扮和氣質,應該是某公司的高管。
“高就?哦,你是問我在哪里工作是吧?”
“嗯嗯!”
蔣渝點了頭。
對于蔣渝文鄒鄒的用語,劉陽初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蔣渝見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然而隨著劉陽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和沈如萍驚掉了下巴。
“我在西城的榮興市場擺攤看病呢!”
劉陽十分自然的說出了自己的職業,絲毫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畢竟他這可是靠真本事吃飯的。
“什么?”
蔣渝瞪大了眼睛,深怕自己聽錯了!江雪寧的母親沈如萍,更是當即從座位上騰的站了起來,眼神里滿是驚奇。
“啥?你是個擺攤的?還是幫人家看病,你這分明是詐騙嗎。”
她想過劉陽的平庸,卻怎么也想不到女兒找的老公,會是個擺攤看病的詐騙犯。江雪寧也沒有想到,劉陽會這么實誠,把自己的真實職業和盤托出。
不過她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的,畢竟劉陽的醫術她是驗證過的。以后要是把他送到正規醫療機構好好培養一下,保不齊將來也能成為一代名醫。
眼下看著母親十分生氣的樣子,她連忙也為劉陽解釋了起來。
“媽,你別看他是擺攤的,他的醫術可強了!”
“不知道劉陽兄弟學的是西醫還是中醫?”
“中醫!”
“呵呵,竟然是中醫啊?”
聽罷蔣渝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要知道西醫可以通過大學,攻讀研究生等培養出來,然而中醫搞不好那可是需要一輩子的行醫經驗才能有所成就,更何況眼前之人看起來也就跟自己一般大小。
“那不知道劉陽兄弟師承何人?哪所院校畢業的?”
蔣渝繼續問著。
家里祖傳的,至于院校嘛…初中畢業后就沒有念了!”
劉陽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照實說。
“什么什么?江雪寧,你是不是要氣死你媽我啊?你說你找了個街頭擺攤的也就算了,怎么還是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文盲啊?”
確實對于他們這種豪門來說,大學生僅僅是見她們的敲門磚。只有那些頂尖學府走出來的精英人才,或許才能讓他們高看一眼。
“伯母…呃…岳母,你這個用詞有點不妥當,文盲是指目不識丁之人,我可是初中畢業生,而且上學那會兒還得過不少三好學生的獎狀呢!”
劉陽一臉傲嬌的說著,卻聽蔣渝在一旁嘲諷道“哎喲喂,看不出來劉陽兄弟還是學富五車之人,想必肚子里的墨水肯定不少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誤食進去的!"
蔣渝的譏諷更加令沈如萍的臉掛不住了,當下沖著江雪寧暴怒道“江雪寧,你要是不想氣死我,明天一早你就去跟他把婚離了!”
“不可能!”江雪寧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好好!你…非得氣死……”
沒等話說完,沈如萍便只覺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幸虧劉陽反應快,一個箭步就沖上前去扶住了沈如萍。
“媽,媽!你怎么!”
江雪寧見狀,心下一慌,連忙上前呼喚著母親。
“你媽有高血壓吧?”
劉陽一邊把沈如萍放到座椅上,一邊對江雪寧說道。
“嗯嗯,一年前查出來的!”
江雪寧一邊回應著,一邊又深深的陷入了自責中。心中正自懊悔時,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撿起母親掉落在地上的包包翻找了起來。
“我媽她應該帶著藥的!”
卻聽劉陽道“不用!”
“雪寧,我看還是趕緊把沈姨醫院吧,高血壓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渝略顯慌張的樣子,倒不是裝出來的,畢竟沈如萍待他還是極好的,此時的他也深怕對方出什么意外。
江雪寧也正想如蔣渝所說,把母親送醫。卻只見劉陽不慌不忙的在母親頭上按了起來,隨后又聽劉陽對她說道“過來搭把手!”
江雪寧走上前去,只見劉陽讓她在前面扶著母親,隨后雙手就在母親背上不停的來回按摩。
“可惜沒帶銀針!”
說著劉陽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一旁的蔣渝卻是又再次勸說起了江雪寧!
“雪寧,快送伯母就醫吧?我這就聯系醫院!”
蔣渝正拿出手機,準備撥打時,卻看沈如萍已經漸漸清醒了過來。
“媽,你怎么樣了?好點了沒?先喝點水吧。”
江雪寧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喂到了母親嘴邊。見此情形,沈如萍也不忍再斥責女兒,俯首喝了口水。
“嗯,好多了!感覺渾身上下都松快了不少!”
沈如萍輕聲安慰著女兒,她深知這些年江雪寧為了她的病沒少聯系那些專家教授,可自己的這個血壓卻總是平穩不下來。
“雪寧,其實你媽這應該不是高血壓!”
“什么?”
沈如萍和江雪寧都是一臉震驚的看向劉陽,心中滿是疑惑。
“能不能讓我先給你媽把把脈,我之后再跟你們解釋!”
聞言江雪寧望向母親,眼中滿是哀求之意。只見母親緩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劉陽的請求。
良久,只見劉陽收回了手。輕聲道“果然如此。"
“劉陽,我媽這是什么情況?嚴不嚴重?"
沈如萍看著女兒急切的目光,感覺似乎其對劉陽的醫術很是認可!
“其實你媽這治病一直都看錯了,她這病不能按高血壓去治!”
“怎么可能?那些給我看病的專家可都是華國頂尖的醫生,他們都說我是高血壓。”
“不不不!”
劉陽搖了搖頭,一連說了三個不!
“你是不是經常感到胸悶氣短,哪怕是三九天也經常覺得身體燥熱,難以入睡!”
劉陽看向沈如萍,只見沈母一臉驚恐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肝火旺盛再加上心氣郁結所致,而這又和你性格急躁易怒,行事沖動有關,肝火導不出去,心氣又不疏通,自然就造成了你的血壓升高……”
聽著劉陽侃侃而談,沈如萍似想反駁,可偏偏對方所說皆和自身相符,當下也不由得對劉陽的醫術相信了幾分。
“劉陽,那我媽這病該怎么治!”
江雪寧握著母親的手,神情急切的看向劉陽。
“簡單,吃幾副藥就好!”
說著劉陽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的服務員手里正好有紙筆,當即向對方借了過來。
“照方抓藥,冷水煎煮,早晚各服一次!”
劉陽把藥方遞給了江雪寧,口中還不忘叮囑。
沈如萍拿過女兒手里的藥方看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中草藥,但該說不說的是,劉陽的這手字寫的十分好,飄逸靈動,頗有書法之風。
“沈姨,這年頭騙子可多了,你可要仔細甄別。”
蔣渝的陰陽怪氣使得劉陽十分不滿,今晚自己被江雪寧的特殊照顧,可完全都是因為對方。
“蔣大少爺,要不劉某也給你看看?”
“啍,本少爺身體好的很,用不著看。再說了,我即使生病了,也有家庭醫生,用不著你個江湖騙子看!”
蔣渝陰陽怪氣的語氣自然是說給劉陽聽的,但看劉陽卻是滿不在乎!
“你這病,家族醫生可看不了!”
“嘿,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在詛咒我?”
蔣渝怒聲看向劉陽,眼神十分不屑!
劉陽卻也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腰膝酸軟、四肢乏力,失眠多夢、夜間盜汗,呀!蔣少,你這是十分典型的腎虛呀!”
劉陽故作驚嘆之姿,實則也正是給對方點厲害看看,卻看蔣渝竟是氣急敗壞之象。
“你胡說八道什么,本少身體好的很,不勞你個江湖騙子操心!”
“你腎虛!”
“嘿,你還說?你知不知道本少是……”
“你腎虛!”劉陽再次道。
“哎喲,你當真是要和我作對?和我蔣家作對…”
“我能治!”
聽到劉陽說“我能治”三個字后,蔣渝的眼中突然一亮,生生的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轉而脫口問道“真的假的!”
話剛出口,突然又覺得不妥,當即又恢復了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本少的腎…好的很!那個我今晚還有事,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罷轉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便逃邊似的離開了,行至劉陽身前時還不忘輕聲的說了句“改天再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