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蘇瑾月就要被鴇母拉上馬車送走了,幾個龜公已經(jīng)上來趕人。
齊云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的視線緊緊盯著對面的茶樓,剛才從二樓那里消失的嬌俏身影還沒有下來。
小廝肖程有些拿不準(zhǔn)主子的意思了。
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也會來花樓找清倌人坐坐,但是像昨夜那樣相談甚歡還是十分少見的。
昨日路過品勝樓,偶遇因?yàn)閾?dān)憂首次接客而傷心哭泣的瑾月姑娘時,主子少有的起了惻隱之心。
邀請瑾月姑娘飲酒,二人聊得格外投機(jī)。
臨走時主子還答應(yīng)了瑾月姑娘第二日會回來找她。
這是肖程第一次見主子給花樓娘子承諾。
所以在主子掉頭回城的時候,肖程以為他是來尋瑾月姑娘的。
可是現(xiàn)在瑾月姑娘都要被人拖走了......主子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
“主子?您在看什么?”肖程奇怪道。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自家夫人從對面茶樓里出來了,款款朝著對面的品勝樓而去。
“主子,那是夫人!”
“我看到了。”
齊云槿聲音冷冷的。
肖程回頭,正看到自家主子陰沉的視線緊緊盯著夫人,隨著她的腳步緩緩移動。
他一下子福至心靈,“主子,您是要看夫人找哪個小倌?”
品勝樓不僅有漂亮姑娘,還有這應(yīng)天府最優(yōu)質(zhì)的小倌,許多郡主貴女之流的,都會私下里來找樂子。
而自家主子不得已只能讓夫人出去找男人,導(dǎo)致他這些天都在因此借酒澆愁......
這點(diǎn)肖程是很清楚的。
他當(dāng)即閉緊了嘴巴,免得觸了主子的霉頭,視線緊緊鎖定夫人的行動。
只見夏馳柔沒有邁進(jìn)品勝樓,反而好奇似的在瑾月姑娘面前幾步停了下來,然后給身旁的車夫耳語了幾句。
謝修聽完夏馳柔的話,眉峰不贊成似的攏了起來。
這可是昨晚和她夫君一起說她壞話的青.樓女子,夏馳柔瘋了嗎要救她?
他將夏馳柔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包銀子還了回去。
“我不去。”
夏馳柔被他噎得一怔。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當(dāng)然這話她沒有說出來,而是換了副耐心溫柔的語氣:
“你看她一個弱女子,就要被送去給七十歲的糟老頭子蹂躪了,多無辜呀!
我們這里只有你一個男子,你不去誰去?”
說完她余光打量了一下街角,熟悉的馬車還停在那里。
夏馳柔更著急了。
謝修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她無辜你就不無辜?她搶你相公。”
況且那女子眼神躲閃算計(jì),一直抽空打量四周的路人,顯然不是個善茬。
有什么救的必要么?
夏馳柔一愣,搶,搶我相公?
還沒等她找到話說服謝修,前面的蘇瑾月已經(jīng)掙脫鴇母的鉗制,連滾帶爬過來抱住了謝修的大腿。
“公子!公子救我!”
昨日的齊公子言而無信,沒有來救自己,她本以為自己這次要完了。
但沒想到面前的這對貴人在此駐足良久,頻頻朝她望過來,顯然對自己動了惻隱之心了!
蘇瑾月抓住機(jī)會,沖了上來!
可當(dāng)她剛抬起淚水漣漣的雙眼,擺了個楚楚可憐的姿勢準(zhǔn)備博取同情的時候,乍然看到頭頂一雙散發(fā)著森寒冷氣的視線冷冷瞥向她。
大有她不松手就將她砍了的架勢。
猶如兜頭一盆涼水澆下,蘇瑾月頓時松開了雙手。
剛才離得遠(yuǎn)沒看清這男子的長相,只覺得他身高腿長,風(fēng)度翩翩,必是貴人無疑。
可此刻看到謝修臉上長長的傷疤,蘇瑾月嚇得心臟驟縮。
那眼神......
她無比確定,他顯然并不想救自己,想救自己的是旁邊這位夫人。
蘇瑾月極為識時務(wù),連滾帶爬轉(zhuǎn)向夏馳柔。
“夫人,求夫人救救小女子~ 小女子愿意為夫人做牛做馬,若夫人能救下小女子,小女子必結(jié)草銜環(huán)為報(bào)!”
她并不知道這就是昨日齊公子的夫人,還以為只是一位心軟的路人。
心軟好呀,心軟就能利用!
而看到她所有小心機(jī)的夏馳柔燦然一笑,對蘇瑾月挑了挑眉。
“這是你說的哦?那我現(xiàn)在就為你贖身,然后把你送到千里之外的漠北做苦力,且永世不得回京,你可愿意?”
蘇瑾月一愣,沒搞懂面前這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們二人素不相識,便是這位夫人心善想要救下自己,也是買下她今日,使她免遭被送去王員外府上。
或者再有人傻錢多的,也許會把她買下來做丫鬟。
可要將她送去漠北,這是干什么?
蘇瑾月當(dāng)即就警惕起來。
夏馳柔看著她身后圍上來的鴇母和龜公,不緊不慢,“你時間可不多,趕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