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張臉,我只覺得一陣惡心,扭開頭沒有回答。
院長見此連忙圓著場面話,“領養孩子不是小事,很多家庭都會考慮再三,谷太太想必只是想再鄭重考慮。”
谷柏宇皺了皺眉,上前握住我的肩膀,有些不滿。
“婉容,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怎么又反悔了?”
我聞著他用來掩蓋味道的香水味,面無表情將他推開。
“你身上哪來的香水味?”
谷柏宇臉色一僵,有些慌亂解釋。
“剛才碰到夏凌菲,她現在正好在這邊做義工,就和她說了會話,應該是不小心沾上了。”
夏凌菲笑著勾了下頭發,露出脖子上的吻痕,又朝我伸出手,故作羨慕。
“好久不見了,老同學,你竟然都和柏宇結婚了,想必過得很幸福吧,只是怎么看起來蒼老了?”
我看著她白嫩做著美甲的手指,再看看自己因為過度勞累長滿老繭的手,一陣恍惚。
從前上學時我最愛美,每個月都要換不同的美甲,可和谷柏宇在一起后,我再也沒有好好打扮。
他胃不好,我就學會煮飯煲湯,他忙于創業,我就包攬所有家務活。
多可笑,不過短短五年,我已經被柴米油鹽磨平了棱角,卻反倒成為他不愛的借口。
見我臉色不對,谷柏宇給了夏凌菲一個警告的眼神,卻到底沒說什么,只轉移話題。
“婉容你怎么突然不想收養小川了?我都已經答應媽今天帶他回家了,你知道,媽一直想抱孫子,我不忍心她失望,也能緩和一下家庭氛圍。”
“而且小川這么小,在福利院多可憐,你不是最善良嗎?怎么忍心看見又一個孩子受苦。”
“夠了!”我忍無可忍,一把拍掉他的手,強忍著的情緒終于爆發,吼得斯歇揭底。
“誰又來心疼我的孩子?他甚至沒滿月,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不等他開口,我堅定的發話。
“你可以把小川領回家,但手續必須月底再辦!我還做不到失去孩子的第二天就看著名下多出一個孩子。”
月底我已經離婚離開,他們愛怎么鬧怎么鬧!
聽見半個月的期限,谷柏宇面上閃過一絲慌亂,甚至懷疑她知道這一切,卻又很快說服自己,她只是太過傷心。
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谷柏宇也有些不忍,連忙答應。
“好,月底我們再來補手續,婉容,別再難過了,擔心身體。”
說完又對著夏凌菲歉意笑笑。
“婉容情緒不太穩定,我要照顧她,辛苦你帶著小川走一趟了,正好我媽還說要感謝你為她介紹小川。”
夏凌菲掃了眼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沒關系,我正好也很久沒見伯母了。”
等谷柏宇開車出來,我下意識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卻碰到夏凌菲的手。
夏凌菲故作驚訝看向我,又抱著孩子不好意思道。
“我有點暈車,麻煩你坐后面行嗎?”
說完又一臉委屈去看谷柏宇。
我沒動,只是笑著問:“谷柏宇,你怎么選?”
男人沉默了幾秒,對我面露歉意。
“婉容,她身體不舒服,你讓一下吧。”
我自嘲勾了下唇,又有種果然如此的失望感。
我忽然想起當初買車時,他興致勃勃給所有車的副駕駛貼上老婆專座,抱著我承諾。
【婉容,我的副駕駛只為你敞開。】
如今,這些承諾都可以不作數。
我看著夏凌菲得意坐上副駕駛,前排的貼紙諷刺又刺眼,只是沉默去了后座。
我不會再要什么專座,也不會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