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在一瞬間蔓延,林沁雪感覺心臟好像被猛然一擊。
明明是在房間里面,但是卻感覺整個人寒冷異常,這種冷是從內而外的心寒。
應該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林沁雪知道,眼前的男人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把自己放在過眼里,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直接把話說的這么不留情面。
薄慎柯盯著林沁雪,她絕望的神色讓他很是欣賞,這個女人讓秦兮之沒有辦法成為自己的合法妻子已經是大罪過了,還想奢求自己的憐愛嗎?
真的是可笑至極。
薄慎柯看她許久未動,開口說道:“兮兮剛剛回國,對國內的事務不太了解,她的母親身體情況日漸下滑,也希望兮兮早點接手秦氏公司,她現在又要照顧母親又要管理公司,非常辛苦的,她需要我的陪伴。你不要在這時候鬧的話,我還可以讓你繼續做你的薄太太。”
林沁雪怔愣一瞬,突然笑出了聲來:“渣男。”
“你說什么?”薄慎柯不可置信地注視著林沁雪,三年間這個女人對自己一直是唯命是從,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林沁雪目光沒有絲毫閃避,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把出軌說得如此大義凜然,你還真的是厚顏無恥!”
做薄太太,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繼續說道:
“既然她需要你的陪伴,那你還來我這里做什么?
慢走不送!”
話畢,頭也沒回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只留下一片寂靜。
薄慎柯看著被重摔的房間門,只以為是林沁雪又想到了什么爭風吃醋的新手段,女人大不了只是想要多點錢罷了。
剛想打電話給梁琦再給這女人多匯點錢,沒想到正好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兮兮,你別著急,我馬上到。”
房間里,林沁雪聽到了布加迪威龍獨有的引擎轟鳴聲,不用想,他是去了秦兮之那里了。
薄慎柯不是個張揚的人,出行基本是商務車為主,跑車在他的車庫里面就是為了給他的弟弟開的。
今天竟然親自開車出去,應該是秦兮之那邊出了什么事情,他才會如此著急。
林沁雪打開窗戶,外面起了大風,吹得他清醒了幾分。
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你好,徐律師,我需要你幫我草擬一份離婚協議。”
徐律師:“林小姐,您對財產分割有什么要特別囑咐的嗎?按照婚姻法,您可以得到部分股權和撫養費。
薄先生是過錯方,如果您想的話,可以讓他多付出一點。”
林沁雪沒有猶豫,語氣平靜:“我什么都不要?!?/p>
博慎行她已經不要了,那些東西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自己凈身出戶,流程沒有那么的繁瑣,離婚的手續下來的比較快,畢竟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要那些東西已經沒有用了,她也等不起了。
律師掛了電話,很快就有完整的協議PDF到了她的郵箱里。
林沁雪打印出來,拿出從小用到大的鋼筆,工工整整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支鋼筆是汪淩送的,也是他手把手教導自己如何寫下名字的。那個她前半生唯一的溫暖來源,還好,自己死之前還可以再見到他一面。
林沁雪將文件放在文件袋里,交了個同城配送,不出意外,明天早上薄慎柯上班時就能看到這份離婚協議了。
林沁雪也在薄氏工作,薄慎柯擔心她會把薄太太的身份說出去,給她安排了一個行政特助的身份。
他不愿意公開他們的夫妻關系,也不安排任何重要任務給她,公司里的人都認為她是什么人安插進來的花瓶,以為是來攀附薄家的權勢的,沒有任何人看的起她。
盡管她每天都是兢兢業業,力求在自己的職責范圍內盡善盡美,沒有一天請假遲到。但是還是會受到不少流言蜚語的攻擊。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她已經準備離婚了。
她不稀罕薄太太的虛名。
更不稀罕薄氏這份工作了。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她收拾了行李,這個家里想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幾個行李箱就完全裝走了。
她化了個精致的全妝,確保自己臉上不會出現任何一絲病態,心中按捺不住的緊張和開心。
她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定了酒店為汪淩接風洗塵。她查了各個地區的風俗,從頭再來,洗去晦氣,只要是有的,她都準備好了。
是的,汪淩要出獄了。
她的青梅竹馬,她的名義上的哥哥,在汪家唯一與她相依為命的那個人。
汪淩是她父親抱回來的孩子,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戶口上登記的也是養子。自父親領娶之后,林沁雪在汪家的日子也是過得如履薄冰,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十幾年間一直是汪淩拼命保護她,讓她平安順遂的長大。
她堅信,這個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拋棄她辜負她。
汪淩也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林沁雪驅車來到了監獄門口,大鐵門緩緩打開。
她緊張的渾身顫抖,三年沒見了,不知道汪淩在里面受了什么苦。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接他會不會擔心,會不會驚喜,這三年期間有沒有想自己。
大鐵門完全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
牢獄生活沒有讓他變得憔悴,依舊是閑庭信步的自信步伐。
利落的寸頭襯得眉眼格外凌厲。
身材高挑肩膀厚實,線條完美。
太好了,他沒有一蹶不振,沒有吃太多苦。
林沁雪望過去的同時,汪淩的目光也正好掃了過來。
一瞬間,她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這么多年的委屈馬上就像洪水一樣傾泄出來。
她的依靠終于回來了。
她不由自主的邁開步伐,向他走了過去,眼角的淚水即將落下,聲音哽咽。
“哥……
歡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