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透過屋外的燈光，我也是第一次看清楚了現在的自己。烏青色的皮膚上滿是刀痕，
四肢也被扭曲彎折成了奇異的形狀。身邊是蒼蠅圍繞在飛。一時間在場的人都呆愣住了。
李奶奶是第一個哭出聲的。她抱著我的尸體，嗚咽著，嚎哭著。“如歡啊，你怎么這樣了，
你該多疼啊。”我很想抱抱李奶奶，想告訴她我其實一點都不疼，但我的指尖穿過她的肉體，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哭。還有些不明白事情原委的果果，看見李奶奶哭一時間也被嚇住了。
“奶奶，你為什么哭啊，姐姐不是睡著了嗎？”面對林果果稚嫩的面龐，
李奶奶也只能心疼的將她摟在懷里。林果果顫抖的依靠在李奶奶懷里。“奶奶，你別怕，
姐姐說她爸爸是警擦，等她爸爸回來了壞人就不敢來了。”徐父在聽到這話時，
身子莫名的抖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復雜了看著地上躺著的我。
母親好半天才終于回過神，直勾勾的盯著我的尸體。徐朵朵陡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媽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姐姐。媽媽你打我吧。”說著她舉起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臉上。
母親這會才終于反應過來。按住徐朵朵的手，“朵朵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死了也是活該。”徐朵朵依靠在母親的懷里被她安撫，目光撇到躺在地上的我時，
卻露出了一絲不屑和得意的神色。李奶奶再也忍不住，一巴掌落在了母親臉上。
“你們這樣的人怎么配作父母的。”她滿是溝壑的臉上竭力想要抑制悲傷，
“前幾天如歡來陪我，口里還心心念念著說你生日到了要給你準備禮物，
你卻這樣說自己的女兒。”這一次直播間的觀眾們站了李奶奶這邊。
“雖然樓上所說一切有關徐如歡的事都還沒得到證實，但她是英雄還保護了這個小女孩，
不說了我真的有點心疼她。”“是啊，這么多刀口她死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當然也有揪著我過去不放的人。說我死有余辜。被打了一巴掌的母親愣了一瞬。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臉上滿是憤怒，“難道是我們希望她是個壞種的嗎，
我們教育過她多少次，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造就了如今的結果。
”“我趙歡茹堂堂急診科主任嫁的也是備受敬仰的刑偵專家，可偏偏生出這樣的女兒，
成了我一輩子的污點。”父親心疼的拍撫著母親的背，明顯他也是站在母親那邊的。
原來這就是他們不愛的原因啊。怪不得他們從來不喜歡我在外人面前叫他們爸爸媽媽。
鬼不會流淚，但我卻覺得心口又酸又澀漲的難受極了。李奶奶還想在說什么，
可母親眼神一愣直接打斷。“夠了有關徐如歡的一切我都不想在聽。
”“今天的采訪也就到這吧。”說著父親就打算讓人離開。李奶奶嘆了一口氣，扶起林果果，
跟著記者不得已的轉身。可就在離開時，不知道是誰撞到了桌角，
一只黑色的錄音筆陡然砸落在地上，播放出了我的聲音。5“今天我和小胖打了一架，
他說我是沒有爸爸媽媽要的孩子。還說媽媽的急診科主任都是靠男人爬上去的，
我氣不過打了他。可爸爸媽媽回來卻說我是不聽話的壞孩子。”“爸爸媽媽今天去接了表妹，
他們說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當姐姐了。可我不想要當姐姐，我也不想把我的房間給她住，
明明我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可為什么爸爸媽媽只會當著她笑。
”“徐朵朵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氣不過說了她兩句。沒想到爸爸來學校了，
我以為爸爸是來為我撐腰的，卻不想他把我帶進了派出所關了起來，
還溫柔的摸了徐朵朵的腦袋。派出所好冷，我好餓，
爸爸以前講故事的時候總說派出所都是關著爸爸媽媽不要了的壞孩子，
所以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徐父聽到錄音筆里傳來的內容怔愣了一瞬，
那件事他還有印象，那個時候他聽說了徐如歡欺負徐朵朵的事。
他剛到學校就看見徐朵朵哭著啜泣在一旁，
徐朵朵的父母本來就是因為自己的職業而受到牽連離世的，
因此他甚至沒有過問徐如歡一句直接將她丟進了派出所。可那件事本來就是徐如歡做的不對，
作為家里的姐姐就算是徐朵朵說了她兩句有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錄音筆里的內容還在繼續。“徐朵朵把我關在廁所在我身上倒水，我好冷，
我想去找老師但老師卻說是我先欺負徐朵朵的是我活該，可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她啊。
冬天濕噠噠的衣服拖在身上真的好冷啊。
沒想到到了下午放學她還帶著一群人將我圍在巷子里扒光了我的衣服。
我光著身子裸露在地上，求徐朵朵把衣服還給我，但她卻在笑，還拿著攝象機對著我的臉。
在我好不容易搶回衣服撥通了報警電話，她卻自己偽裝成了受害者。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
很疼，真的很疼。哪怕我百般辯解卻不敵徐朵朵輕飄飄的一句。
”“媽媽把我一個人丟進了山區，這里每一個人我都不認識，我好害怕，肚子好餓。
還好我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大叔邀請我回家吃飯。可他卻將我按在了床上，我拼命掙扎著，
卻只聽到了刺耳的笑聲。媽媽我真的好害怕。”趙歡茹聽到錄音筆里女兒的聲音，
心口莫名的抽動了一下。她記得那天，被警擦傳喚的時候，醫院的人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那個下午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打量和試探。那是她在醫院最難熬的一個下午。
她趙歡茹的女兒居然是那樣的人。她是帶著氣去到警察局的，
先見到的自然是被定為受害者的徐朵朵。徐朵朵紅腫著一雙眼睛，一把撲到她的懷里。
“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姐姐要這樣對我。”在徐朵朵不經意露出的手機里，
我看見的是徐如歡裸露著身軀躺在地上，身上壓著一個黃毛。那一刻她氣到了極點。
在她的逼問下，徐朵朵說，“媽媽，你別管姐姐。
我就是擔心姐姐和那樣的男人混上會毀了自己的前途，所以才想要勸勸她，
但我也沒想到姐姐會那樣對我。”“媽媽，你一定要好好和姐姐說說，她一定是被騙了。
”可那個時候的趙歡茹哪還有心思去了解徐如歡怎么想，她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徐如歡臉上，
將她送到了山區。趙歡茹當初也只是想要讓徐如歡在山區里好好靜靜心。
可現在聽到錄音筆中那觸目驚心的經歷，她的心莫名的抽動了下，
恍然想起來了當初她拉著自己的袖子求自己不要的時候，她卻直接將她推下了車。
“我以為回到家一切就會好的，可那晚的場景始終印刻在我的腦海，
我忘不掉尤其是晚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只要一閉上眼那晚的場景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回蕩。”“還有那尖銳的笑聲，
每一刻都讓我感到害怕。”“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沒什么留戀的了，
或許我就該向爸媽說的那樣去死才是最好的結局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來的，
但死這個念頭卻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我本以為日子就這樣了，
卻沒想到徐朵朵在學校的論壇發布了我在山區里被強暴的照片。
”“我的記憶再次回到那個黑夜。”“我找她理論，她卻說是我活該。
”“爭執下我扯掉了她的項鏈。于是我再次被父親戴上了手銬，將我送進了少管所。
少管所真的好黑好黑啊。我害怕的想要逃跑，我甚至求過他們放我出去，可沒有一個人理我。
”“在我出少管所那天，沒有一個人來接我，
但我卻在朋友圈看到了爸爸媽媽替徐朵朵的生日，爸爸媽媽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蛋糕一定很甜很甜吧，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過了。”“爸爸媽媽，
為什么你們不信我呢。“7攏長的啜泣帶著少女的隆重的鼻音，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
似乎每個聽到的人都和少女一起回到了那個沉重的黑夜。直播間的觀眾開始滾動著彈幕。
“老天爺，小姑娘只是想要被父母相信怎么這么可憐啊。”“徐如歡我請你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