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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詞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無力地沖到窗前,看著地上如螞蟻般大小的人影。
最后他不顧在場所有人,沖進電梯,跑到樓下綠化帶。
明明是他先不愛了,為何我都選擇了妥協(xié),他又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這樣真的很容易讓我誤以為,他的心里還有我一席之地。
七年時光,到此結(jié)束。
不論如何,我們都回不去了。
心臟抽痛過后,是一陣陣麻木,似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走出公司,外面飄著白雪,雪花落在身上,我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外套。
傅詞從綠化帶走出來,失望至極。
他見我身影單薄,眼里不由自主升起一抹疼惜。
雨傘蓋過頭頂,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怼?/p>
“雪大,我從前臺拿了把雨傘。”
我曾無數(shù)次回頭,這次,我真的不會回頭了。
盛夏站在公司門口,嬌俏的聲音隱隱傳來。
她故意脫下外套,站在凜冽的寒風中,白皙的小臉被刺得生疼。
“傅詞哥哥,我也需要雨傘,你能送送我嗎?”
頭頂突然敞亮,傅詞還是停頓了。
我笑了笑,將自己手臂抱成一團,大步朝外面走去。
下一秒,一件寬大的風衣蓋在我身上,頭頂?shù)难┗ㄒ查_始融化。
衣服上還留有余溫,和淡淡的煙草氣息。
身側(cè)再一次被黑影擋住,將傅詞攔在了身后。
男人強而有力的聲音貫穿雙耳。
“不好意思傅總,你的女朋友是后面那位。”
“小晴的風雪,自有人替她抵擋。”
我一度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驚鄂抬眸,對上程景川幽深的眸子。
他高傲的抬起下巴,盯著身后的傅詞。
如此模樣,根本無法和小時候躲在草堆后偷拍我的男孩相毗鄰。
我微微張合的嘴唇被程景川的大手合上。
他單手將我摟入懷中。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這次應(yīng)該不會躲著我了吧。”
我看不清程景川的神情,只能盯著他肩上不斷飄落的雪花。
心跳再一次達到頂峰,似乎要沖破皮膚。
最厭惡程景川那一年,我忤逆家里的計劃,孤身一人跑到云城。
我不喜愛他舔狗的德行,卻又把自己變成了傅詞的舔狗。
可現(xiàn)在,我竟沒了當初想逃離的心緒。
我假意將他推開,理直氣壯的說。
“你別自作多情,離開港城不是為了躲避你。”
在他面前我總是喜歡說那些違心的話。
車輛驅(qū)使,傅詞站在身后久久沒有動彈。
通過后視鏡我看見他不甘心的眼神。
當舔狗舔不動的時候,總要學會放手。
這七年里,爸媽早就計劃將我嫁給青梅竹馬的程景川。
兩家是世交,程景川品學兼優(yōu),大學畢業(yè)后便直接可以接管公司。
可我執(zhí)拗,反感倒貼的人,當聽到爸媽說出要將我嫁給程景川,我便連夜出逃。
家人不曾找過我,我也沒勇氣回頭。
本以為他們生我氣,哪想到程景川突然幽幽開口。
“別怪罪伯母沒來找你,他們知道到時間了,你自然會回來的。”
我哪是自己主動回來,根本就是被掃地出門。
車內(nèi)空調(diào)溫度極高,但我沒有勇氣脫下外套,那些傅詞的痕跡,現(xiàn)在像是恥辱一樣打著我的臉。
程景川看穿我的窘迫,將車停在路邊,隨后將我身上的外套取下。
他像是吃醋一樣盯著我手臂的紋身。
“真的愛你,是不會允許你做這些。”
“你不用在意,我不會嫌棄的。”
外套下面是一件單薄的吊帶,春光若隱若現(xiàn),程景川臉頰突然泛紅,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我無力反駁,但內(nèi)心還是一陣酸澀。
像是迷失已久的小孩終于找到歸宿,我伸手關(guān)掉程景川準備驅(qū)動車輛的手。
毫不猶豫撲進他懷里,眼淚鼻涕蹭得他手臂到處都是。
我的脆弱在他面前一覽無余,隨后將我摟得更緊。
“你可以回頭,我一直都在,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