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香大賽前一天,男友宋明彥命人給我造了一場“人工降雨。”
我高燒不退,嗅覺失靈,因此錯過了奪冠機會。
宋明彥的小青梅葉晴晴偷走我的配方奪得金獎,一舉成名。
我則在宋明彥的甜言蜜語下哄騙與他成婚。
婚后三年,我在做保潔貼補家用時聽到他好兄弟問他什么時候和我離婚?
聲稱自己身無分文的宋明彥一身名貴西裝,喝著價值百萬的紅酒,語氣嘲諷:
“你懂什么,只要她老老實實不調(diào)香給晴晴添麻煩,一個金絲雀而已,又不是養(yǎng)不起。”
我這才明白自己愛著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惡魔。
我擦干眼淚,沒吵沒鬧,將電話打給了他的競爭對手。
“我考慮好了,新的配方可以賣給你。”
“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電話那端,纏了我很久沒令我松口的陸承州語氣欣喜。
這時,宋明彥好兄弟林明朗的話又傳進了我耳膜里。
“明彥,阮星禾沒發(fā)現(xiàn)你所謂的創(chuàng)業(yè)失敗是騙她的吧。”
宋明彥勾了勾唇,“她這么好騙怎么會察覺,只要我定時把她帶去爸媽家演場戲,她就會乖乖的放棄制香打工賺錢了。”
林明朗笑出聲。
“她一個月掙那幾千塊錢都不夠你給葉晴晴買一個禮物的吧?”
宋明彥變了臉色,“她和晴晴怎么能比?”
想到我這些天白天打三份工貼補家用,晚上熬夜制香,只等給宋明彥一個驚喜,心臟像被人生生剜了去,痛得我直不起腰來。
我攥緊了手中的手機,回復(fù)陸承州,“幫我查一下宋明彥這些年的真實狀況。”
陸承州應(yīng)下,掛斷電話前,他問我:“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我沒有回答,合上手機起身回到不到二十平米的地下室,我沒再熬夜做一小時二十塊的手工兼職,爬上了床。
迷糊中宋明彥將我拽了起來,不顧我的抗拒帶我來到了他父母別墅門前。
我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身體。
宋明彥父母不同意我和他結(jié)婚,宋明彥固執(zhí)己見,他父母將他趕出公司,斷絕關(guān)系。
我每個月都要跟著他來他父母家求原諒。
被打罵、潑水,放狗咬人,毫無例外,每一次都是這樣的戲碼。
我掉頭離開,宋明彥擋在我前面柔聲問我怎么了。
“再堅持堅持,上次來爸媽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松了。”
“我不要。”
話落,沒等我起身,宋明彥母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左臉上。
腦袋嗡嗡響,我捂著臉跑了出去。
手機叮鈴一聲,陸承州將調(diào)查報告發(fā)了過來。
我死死盯著那些文字和照片。
當年我因為生病失去參賽資格,康復(fù)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給我“人工降雨”的人。
查到是宋明彥時,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要分手。
我想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做,直到他的小青梅葉晴晴拿了我的配方參賽奪冠,我終于明白宋明彥是為了葉晴晴。
可宋明彥當著我的面和葉晴晴決裂,卻在我要告發(fā)她時銷毀了所以證據(jù)。
我空口無憑指責葉晴晴被網(wǎng)暴,走在路上精神恍惚被車撞時宋明彥推開了我。
他在重癥監(jiān)護室躺了半年,轉(zhuǎn)到普通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我求婚。
他說他不喜歡葉晴晴,是葉晴晴救過他的命,又以自己的命要挾他他不得已而為之。
我心軟了。
可現(xiàn)在我才知道宋明彥的車禍是他自導(dǎo)自演,當年他父母不允許我進去探視,因為病房里躺的根本不是他。
在我為他的病情輾轉(zhuǎn)難眠時,宋明彥和葉晴晴在國外度假。
這三年宋明彥獨自回他父母家不下百次,每一次都有葉晴晴的陪伴,餐廳里,他們四人言笑晏晏,儼然是一家人。
……
門口傳來動靜,我慌忙將這些資料扔到床底。
宋明彥從背后摟上了我的腰,聲音柔和,“寶寶,今天又受委屈了。”
我渾身冷到發(fā)抖,宋明彥的觸碰更是令我惡心。
我沖到衛(wèi)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疼到直不起身來時看到宋明彥拿著一個針劑向我走過來。
“不,不要……”
我后退幾步貼到冰涼的瓷磚上,直到退無可退。
陸承州給我的資料上顯示,宋明彥正在研發(fā)一種可以令人徹底失去嗅覺的藥水,顯然就是這個。
宋明彥看出了我的抗拒,眉眼閃過一絲不耐,強迫自己軟下聲調(diào)。
“乖,你不是想制香嗎,老公答應(yīng)你,打了這個針就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拼命掙扎依舊逃不過被注射的命運,注射完的那一刻,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依舊是在出租屋里,我顧不得時冷時熱還在抽搐的身體,下意識動了動鼻子。
嗅覺還在。
我喜極而泣,下床想離開時,聽到宋明彥問我為什么會這樣?
醫(yī)生回答,“這本來就是違法研制的,宋總,我已經(jīng)提醒過你副作用了。”
我看到宋明彥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很快便恢復(fù)了冷漠。
“算了,難受就難受吧,下個月就是調(diào)香大賽了,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誰也不能搶晴晴的冠軍。”
眼淚流干。
我一時忘了動作,與推門進來的宋明彥對上了視線。
宋明彥怔了一下,歪頭看我。
“你都聽到了?”
沒等我做出反應(yīng),宋明彥看向我身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極的東西。
我回頭,就看到宋明彥翻出了我藏在角落里制香的原料。
他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問我:
“阮青禾,告訴我這是什么?”
半個小時后,葉晴晴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時隔三年,我是第一次再在現(xiàn)實生活里見到葉晴晴。
她一身高定,像是剛從一場活動中趕回來。
而我一身拼多多九塊九包郵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像個小丑一樣。
葉晴晴拽著我的頭發(fā)摁著我的頭壓到了桌子上。
“阮青禾,你又開始制香了,你難道忘了三年前大家是怎么說你的了嗎?”
我沒忘。
當年葉晴晴得了冠軍風頭正盛,在我拿不出證據(jù)指認她偷走的是我的配方時,我被她的粉絲每天辱罵。
更有甚者找到我對我拳腳相向。
在那之后我有很長的時間不能聽到“調(diào)香”這兩個字。
……
宋明彥拍了拍葉晴晴的手背稍作安撫,示意她放開我。
他彎下腰盯著我的眼睛:
“青禾,我知道你制香了,把你的配方交出來好嗎?”
“為什么?”
我輕聲問宋明彥,心臟揪疼不已。
宋明彥避而不答,他摸了摸我的發(fā)絲,哄我說:
“乖,我答應(yīng)你,這是最后一次了。”
我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葉晴晴出聲打斷。
“明彥,你是不是還沒給她用那個藥?”
宋明彥顯然也想了起來,頓時一道凌厲的視線向我射過來。
我壓下內(nèi)心的驚恐,嗓音嘶啞,“我聞不到了。”
葉晴晴和宋明彥顯然不信。
葉晴晴拿了刀子直接對著我的鼻子下手,堪堪劃上時,宋明彥攔住了她的手。
在葉晴晴委屈的看向他時,宋明彥斜了斜嘴邊讓人從外面買回來一個榴蓮。
我最聞不得榴蓮的氣味,會忍不住的惡心,最重要的是吃了它會嚴重過敏到休克。
宋明彥他早早就知道,可現(xiàn)在他將一整個榴蓮放到了我面前,說:
“青禾,這是證明你自己的機會。”
我忍住翻江倒海涌上來的嘔意,面不改色的將一整盤吃下。
宋明彥和葉晴晴齊齊松了一口氣。
身上迅速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呼吸不暢,我拽住宋明彥的衣袖。
“送,送我去醫(yī)院。”
宋明彥抓住我的手,葉晴晴拽著他后退了一步,嬌嗔道:
“明彥,今天是我生日,你還沒有陪我。”
聞言宋明彥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咽下心口苦澀去找手機,拿到手急救電話正要撥出,被葉晴晴搶走扔去了窗外。
宋明彥一臉縱容,我又向他爬了一步,“宋明彥,送我去醫(yī)院,不然我會死的。”
葉晴晴只用一句話就讓他舍下我離開。
她說:“宋明彥,你今天要是不陪我,以后也不用找我了。”
離開前宋明彥大言不慚地說已經(jīng)給我打了急救電話。
我凄然一笑,昏過去前,一雙大手將我抱了起來。
醒來時是在醫(yī)院里,陸承州陪在我床邊,我知道是他救的我。
道謝后,我習慣性的摸了一下左手手腕,空蕩蕩的。
大腦瞬間空白。
“我手上的佛珠呢。”
那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我一邊問陸承州一邊翻找。
陸承州在回答了一句沒有后也加入了和我一起尋找的隊列。
直到葉晴晴發(fā)來佛珠照片和一個地址。
我到那里時,別墅里都是一些熟面孔,他們是在聚會。
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我攥緊了拳頭。
宋明彥告訴我的是,在結(jié)婚后,他的這些朋友都對他敬而遠之了。
“佛珠還給我。”
我徑直走到葉晴晴面前攤開手,她莞爾一笑,拉著我坐下來。
“別急嘛,來都來了,吃點東西再走。”
有人附和,“就是,拉著臉給誰看,別掃興,你這是第一次來明彥的別墅吧,沒見識的野丫頭,別不是被嚇傻了。”
笑聲連綿不斷。
我啞聲問葉晴晴是不是吃掉這些就可以拿到佛珠。
“是。”
我閉了閉眼,將全是辣椒的菜端到面前大口吃下。
胃部立即發(fā)出抗議,不過一會已是滿頭大汗。
數(shù)不清過了多久,宋明彥終于大發(fā)慈悲地叫停。
“可以了。”
葉晴晴撅了噘嘴,翻出一個視頻,是狗帶著佛珠在跑。
“去找吧,狗狗剛走沒多久,找到了算你的本事。”
我壓下心中震怒,冒著滂沱大雨跑了出去。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記不清過了多久,再也走不動時一把傘撐在了我的頭頂。
宋明彥后面跟著那條我一直要找的狗,狗脖子什么都沒有。
宋明彥神情冷漠。
“別找了,一串佛珠而已,晴晴已經(jīng)扔了。”
而已?
牙齒嘎吱作響,我輕聲道:
“宋明彥,配方我可以給你。”
在宋明彥喜上眉梢前,我遞給他一份文件。
“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字。”
宋明彥干凈利落簽了字,唯恐慢了一秒我反悔。
根本沒有看到他簽的是離婚協(xié)議書。
我遵守承諾給了宋明彥配方,葉晴晴拿到后當場做了試驗。
在看到成品后,葉晴晴舒展了眉頭。
“算你識相。”
接下來的時間里,宋明彥將我關(guān)在了別墅里,派人監(jiān)視我。
一個月后,當我提出去民政局時宋明彥愣了愣神。
“你想和我離婚?”
我拿出他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攤到他面前,“你不會想要反悔吧?”
葉晴晴欣喜的將筆遞給宋明彥。
“明彥,還等什么啊,趕快走。”
我盯著遲遲未動的宋明彥輕笑一聲,“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喜歡我。”
話落,宋明彥率先出了門。
領(lǐng)完離婚證出來,我提出搬走,他們沒阻攔。
因為明天就是調(diào)香大賽的日子了。
葉晴晴認定我來不及準備。
配方是真的不假,可葉晴晴不知道我早已將配方提前交給了一個人。
我也會參賽。
……
葉晴晴在現(xiàn)場看到我時,險些破了在外界經(jīng)營多年的溫柔形象。
“阮青禾,你怎么會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繼而笑道,“來了又怎樣,我為這次比賽準備了一年,你一天時間又能制成什么好的香水?”
宋明彥也自以為為我好,勸我說:“青禾,別自討苦吃。”
我越過他們徑直向前走。
比賽開始,交配方,現(xiàn)場制香,流程結(jié)束后,參賽選手等到一邊等評委打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評委發(fā)現(xiàn)了兩份一樣的香水。
評委看向我,“阮青禾選手,你怎么解釋和葉晴晴小姐的香水一樣?”
評委一開口便有失偏頗,不然怎么不問葉晴晴?
葉晴晴在狠狠剜了我一眼后,溫柔清淺地對著評委和觀眾席笑了笑。
“說起來青禾前陣子來找過我說要為當年的事道歉那人。
葉晴晴一語雙關(guān)。
既暗示了我偷她的配方,又提起了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在座眾位大都知曉。
我一一環(huán)視臺下,無一不對我投來厭棄的目光。
不知是誰起的頭,礦泉水瓶、杯子紛紛向我丟過來。
“小偷下臺。”
“阮青禾下臺。”
“阮青禾,下來!”
宋明彥沉著臉大呵一聲。
葉晴晴捂緊嘴巴也壓不住笑意。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說阮青禾的配方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