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清敘的幫助下,我很快適應了國外的生活。
我拎著蛋糕往家走。
最近紀清敘的工作沒那么忙了,常常比我早回家。
我數著臺階上樓,想起他今早說要給我做紅酒燉牛肉。
鑰匙剛插進鎖孔,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紀清敘穿著我最喜歡的那件米色家居服,手里捧著一盆含苞待放的白色梔子花。
“梔子花!“我脫口而出,差點把蛋糕盒掉在地上。
熟悉的花香撲面而來,我小心翼翼地觸碰那潔白的花苞。
指尖傳來花瓣細膩的觸感,讓我想起江庭舟曾經把我店里精心培育的夜來香都扔出陽臺的場景。
“送你的。“紀清敘靠在門框上,夕陽給他鍍了層金邊。
我仰頭看他,喉嚨突然發緊:“真的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他笑著反問,順手接過我手里的蛋糕盒。
客廳里飄著燉肉的香氣,梔子花在窗臺上靜靜綻放。
我突然想起十歲那年,妹妹偷偷從學校溫室帶回一株茉莉:“等我們長大……“
“嘗嘗?“紀清敘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他端著蛋糕坐在我身邊,奶油沾在唇角。
我下意識伸手去擦,指尖碰到他柔軟的唇瓣。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梔子花的香氣在房間里彌漫,只剩下我們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紀清敘握住我的手腕,輕輕吻了我的掌心。
“許知愿,“他很少這樣叫我全名,
“明天,我們去登記好不好?“
我看著他在燈光下投下的陰影。
突然想起上周在花店教小朋友插花時,那個華裔小女孩仰著臉問我:“姐姐,愛是什么呀?“
“好。“我聽見自己說。
第二天,紀清敘帶著我去領證了。
結婚證上的燙金字母閃著光,我忍不住用指腹摩挲。
紀清敘突然湊過來,呼吸掃過我耳尖:
“現在,你是我的紀太太了。“
紀太太這三個字燙得我耳根發紅,卻莫名想起花店里那株總向著陽光的向日葵。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時,我們正在咖啡館。
我接起手機,傳來的卻是江庭舟的聲音:
“果然在法國。“
他每個字都像裹著冰碴:
“怎么,找到新靠山了?“
我盯著咖啡杯里的拉花,奶泡正慢慢塌陷:
“我們……離婚了。“
“離婚?“他冷笑:
“你那個小花店能養活自己?
紀清敘知道你連法語菜單都看不懂嗎?“
“江庭舟,“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我的梔子花開了。“
電話那頭沉默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
紀清敘端著熱可可回來,杯沿還貼心地插著吸管。
他瞥見我的表情,了然地用口型問:“他?“
我點點頭,掛斷正在播放尖酸嘲諷的電話。
紀清敘突然把結婚證舉到陽光下。
燙金字母在我們之間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許小姐,你的向日葵該澆水了。“
短信提示音接連響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江庭舟的威脅。
就像他之前將我的花花草草不由分說的扔走那樣。
但這次,我有紀清敘,我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