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為表隆重,宴席定在幾乎從不接待外人的蕭家老宅。
去時,除了蕭老爺子,蕭時簡,還有林知著。
一見到我,兩人立即奔來,眼底滿是欣喜。
“知微——”
“姐——”
沈嶼遲一個眼神,就讓兩人同時止住了腳步。
落座后,沈嶼遲與孟遇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了中間。
蕭時簡和林知著兩人想跟我攀談,都找不到機會。
中途,林知著想與我搭話。
隔著人群,他紅了眼眶。
“姐——”
“打住,哪來的阿貓阿狗也配叫知微姐姐?我才是她弟弟!”
孟遇忽的開口,眨巴著眼轉向了我,聲音委屈到。
“知微姐姐,你答應過只有我一個弟弟,可別什么狼心狗肺的都跑去認。”
看著孟遇吃醋的樣子,我好笑的點了點頭。
某人的表情一下子傲嬌起來,哪還有活閻王的樣子。
林知著的臉倏地紅了。
他夾起一只蝦,放進我碗里,下一秒,卻被人攔住。
孟遇橫著筷子攔住林知著的手,不屑到。
“抱歉,我知微姐姐對蝦過敏。”
林知著的手一頓。
“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對蝦過敏?”
孟遇臉上的鄙夷更深了。
“某人從小到大只知道索取,從來都不會付出,當然不知道知微姐姐對什么過敏了!”
孟遇的臉更紅了,訕訕的放下了筷子。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照顧著林知著,他早就習慣了我的關心與付出。
所以,在利益面前,他才能毫不猶豫的選擇獻祭了我。
林知著這邊碰了刺,便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而總有人,妄想不自量力。
蕭時簡一臉深情的望著我,眼底滿是遺恨。
“知微,你還活著真好!當初以為你死了,我恨不得跟你一起去!如今你還好好的,我們能不能不要離——”
蕭時簡話還未說完,沈嶼遲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氣氛倏地凝固了,空氣中像是結了一層冰。
在場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看出了沈嶼遲的生氣。
得罪了孟遇,碰到孟遇心情好,還有緩和的余地。
若是得罪了沈嶼遲,就等著天涼破產吧。
“蕭老爺子,蕭家什么時候這么沒規矩了,什么人都能上前說話?”
沈嶼遲微微蹙眉。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
沈嶼遲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微微蹙眉,蕭老爺子就知道事情的嚴重了。
蕭老爺子后背冷汗倏地冒出。
他連忙起身下座,威風了一輩子的人此刻在沈嶼遲面前點頭哈腰到。
“是我管教不嚴,沈總恕罪!”
下一秒,蕭老爺子一拐杖打到蕭時簡背上,神情狠戾。
“我和沈總在這里談話,你有什么資格插嘴?還不快滾下去!”
蕭時簡不忿的下桌了。
沈嶼遲重新恢復冷淡。
蕭老爺子這才舒了口氣,趁無人注意時,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見蕭老爺子這么卑微,蕭時簡再不忿,也不敢再放肆了。
臨走前,蕭時簡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卻看到沈嶼遲伸過來的手,將我的手緊緊包裹。
蕭時簡離去的背脊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憤怒,握緊了拳頭。
宴席完后,蕭老爺子點頭哈腰的將我們三人送走。
走的那一刻,蕭老爺子心才徹底放松下來。
宴席上我們沒有發難,就代表這一關,他們蕭家過了。
今后蕭家是東山再起,還是日薄西山,那就看蕭時簡的本事了。
沈嶼遲全程都緊牽著我的手,直到走到車邊,有一個不速之客竄了過來。
是林知著。
看樣子,他已經等很久了。
“姐,能不能借個位置,我想跟你說兩句話。就兩句,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林知著的眼底滿是乞求。
我還沒開口,孟遇皺眉,上前一步攔在我身前,冷冷到。
“林知著,看樣子,我之前對你還是太留情了!”
這一瞬,孟遇又恢復他活閻王的冷酷狠戾,震得林知著腳步一頓。
我安撫的拍了拍孟遇的手。
“乖,我跟他就聊兩句。”
剛才還一臉狠戾冷酷的孟遇,立馬換成一副可憐兮兮狀,委屈到。
“就說兩句。還有,你只有我一個弟弟,不準承認他是你弟弟!”
我好笑的勾了勾孟遇手指。
“我知道的。”
孟遇這才放開了我。
一旁的林知著看著我們兩人互動,比親姐弟還親,他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羨慕。
還有悔恨。
我轉頭沖沈嶼遲到。
“我跟他單獨聊兩句。”
沈嶼遲點點頭,松開了我的手。
“我們在這等你。”
到了無人之處,林知著滿臉的遺恨后悔。
“姐,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