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們傻眼了。
嫌棄小助理太好看，怕高陽分心，結果你玄靜瑤親自上陣，你知道你比小助理好看數倍嗎？
金水公司的領導層都蒙了，自家的大老板主動去做一個心理醫生的助理？
“咳咳，玄總，這成何體統啊？”
某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輕咳兩聲，提醒道：“您是金水公司的最高領導，給心理醫生做助理像什么話？”
多事！
高陽眉頭一挑，多看了他一眼。
這男子說話的語氣可不像下級對上級，倒像是長輩批評晚輩，有點兒過分了。
“倚老賣老……”玄靜瑤面上保持笑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只有高陽能聽見的音，“搞定他。”
高陽立刻明白了。
這中年人就是玄靜瑤要調整的主要對象。
“玄總，走吧。”高陽含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以玄靜瑤的強勢和自我，一定不想和那名中年人嗶嗶。
可那位中年領導惱了，走到高陽面前，粗聲粗氣道：“年輕人，如果我是你……”
“停！”高陽厭惡得擺手打斷道，“你不是我，也沒有如果，因為沒人特么問你的意見，管好你自己的事。”
玄靜瑤冷著臉道：“李副總，高陽醫生是我們的合作伙伴，注意你的措辭。”
“呃……”李副總臉蛋抽了好幾下，一肚子話差點兒把自己憋死。
高陽和玄靜瑤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前行。
事務所的醫生們，包括柳正在內，都被驚到了。
高陽的膽子太大了，訓斥甲方的人跟訓孫子一樣，關鍵是玄靜瑤還為他背書。
柳正看著滿臉尷尬的李副總，抓到了某種可能性，如果可以利用他對高陽的不滿，讓高陽出丑，那以后高陽還有臉來嗎？
“柳醫生，你看他那得意的樣子。”小趙輕聲嘟囔著。
柳正慢慢收斂臉上的怒意，徑直走向李副總。
“李副總，我是心理事務所的柳正，我替高陽向您道歉。”柳正眼神誠懇，語氣真誠，“他說話有時候不分場合不分對象。但他的水平是金城頂尖存在，有本事的人總歸有點兒脾氣。”
“呵呵，頂尖存在就這么囂張？”李副總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拂袖而去。
小趙悄咪咪走過來道：“柳醫生，你這是在捧殺高陽啊。”
柳正一本正經道：“并不是捧殺，高陽確實水準很高，我真的佩服。”
說完，柳正跟著大隊人馬向前走去。
小趙望著柳正背影，撇撇嘴：“嘁……明明就是在拱火，裝什么裝。”
金水公司將心理評估安排在會議廳，每一位心理咨詢師都有單獨的辦公桌椅，并且相互之間距離較遠，最起碼不會讓兩位正在接受評估的員工聽到對方在說什么。
每一位心理醫生身邊都豎起X展架，將其的主要經歷和成績列出來，方便員工選擇，當然大家的經歷都差不多，一長串。
尤其是柳正，國內經歷雖然沒有，但國外有啊，洋洋灑灑一大片，讓人不明覺厲。
先是普通員工進入評估環節，中高層領導最后上。
大家自由選擇評估人。
玄靜瑤真的忙前忙后，替高陽布置辦公地點，也謝絕了辦公室派來幫忙的小姑娘。
等到高陽落位，過了一陣子，玄靜瑤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柳正的面前排起了大隊，看來大家對“海歸”還是有濾鏡，其余的咨詢師也有人排隊，唯獨高陽面前，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玄靜瑤掃了一眼展架，皺眉問道，“你的職業經歷也不差啊，為什么都繞過你？”
高陽托著腮陰陽怪氣道：“就是說嘛，他們應該主動過來找我做評估，當著你這位大老板的面兒讓我窺探到隱秘，我履行了職責，你聽到了八卦，他們失去了秘密。三贏，贏麻了！”
玄靜瑤抿著嘴尷尬道：“唔……這一點我倒是忽略了，我在這里確實他們會有很大顧忌。”
但她轉眼就振作起來，理直氣壯道：“我也是為了幫你啊，好心當成驢肝肺。”
高陽一拍額頭，無奈道：“我用你啊？我明明有助理，卻被你趕走了。”
“趕走怎么了？”玄靜瑤倆眼一瞪，“那助理就是個騷狐貍，我怕他影響你工作。”
高陽認真盯著玄靜瑤看了一陣子，忽然道：“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玄靜瑤微嘲一笑：“我，玄靜瑤，只是把你當成會說話的自慰棒。”
“彼此彼此。”高陽松了一口氣，“你在我眼里也只是會說話的充氣娃娃。”
玄靜瑤強壓住幾乎暴走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冷冷道：“事務所副主任一次評估都沒做，還有閑心跟我斗嘴？”
說話間，柳正走到桌旁，眼神戲謔道，“我都忙不過來了，你這里還挺清閑的，要不高副主任幫我分擔一下工作量？”
玄靜瑤淡淡道：“柳醫生放心，高副主任會出手的。”
“行吧，既然你們一個個都蛐蛐我，那我只好出絕招了。”高陽走到行囊旁，一通翻找。
“找到啦。”
高陽笑呵呵從包裹最底層翻出一卷白布，“呼啦”抖開，往辦公桌前方一搭，邊緣直接垂到地面。
他動作幅度很大，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就連玄靜瑤也繞到桌子前方看個究竟。
看清白布上的內容之后，大家表情精彩，然后面面相覷，竊竊私語，還夾雜著一些輕笑聲。
“高陽，你這……”
玄靜瑤覺得很抽象。
白布中間是碩大的太極圖。
太極圖左邊從上到下，八個正楷大字——陰陽五行，掌中日月。右邊對稱八個大字——風水六合，袖里乾坤。
橫批——濟世神仙。
高陽坐回椅子，“嘩啦”甩開一把折扇，傲然道：“想知福禍兇吉，想問愛情前程，盡管過來！”
終于，會議廳中響起一片笑聲。
“哈哈哈，這不是算命先生那一套？”
“我靠，這是心理咨詢啊還是算命卜卦啊？”
“嗨，什么卜算啊，不就是瞎猜么？”
金水公司的員工笑成一片，心理醫生們臉也通紅，高陽這么干是丟大家的人啊。
柳正嚴肅道：“高副主任，你這是在開玩笑么？這些事傳出去，我們事務所會成為金城笑柄的。”
小趙也站在柳正一邊，義正辭嚴道：“高副主任，不能因為業務是你做成的就不珍惜啊，你不要聲譽，我們還要呢？”
李副總沉著臉走到玄靜瑤面前道：“玄總，我承認剛才的態度不好，但是現在您還能繼續容忍他么？我們花了重金請他來做心理評估，他卻玩封建迷信。這是戲耍我們，我們要追究到底！”
此刻，玄靜瑤一臉平靜望著高陽：“高副主任，你有什么解釋？”
一瞬間，似乎全場的矛盾都指向高陽。
一枚不知來自哪里的銅錢在指縫間來回翻滾，高陽淡淡一笑：“這不是很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