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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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捂著眼睛，聽到門被關緊，眼淚從指縫中爭先恐后的流下來，我從來沒有什么時候比此刻還要悔恨。
積年累月的過往，成片的在我腦海掃過，最終下定了決心，直接通知妻子離婚。
“就為了五萬塊錢？我爸媽說的對，不是一個姓終究是外人，你別后悔。”我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頭，她爸媽又在拱火。
那邊還想說什么，我直接掛斷了。
我知道，有些存在我們婚姻的東西，已經發生無法逆轉的改變。
后面忙著找工作，貸款兌換藥水和手術，延續女兒的生命，讓她少一些手術后遺癥的痛苦。
我著手準備離婚的事情，眼看冷靜期快到了，對方突然通知我打離婚官司，要同我爭奪撫養權。
“你根本就不愛你女兒，你同我爭撫養權做什么？”
聽筒那邊傳來冷笑，“誰說我不愛，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要安安的撫養權，最好按照我說的做。”
她發來長條文件，里面要求不僅我凈身出戶，還要賠償她婚姻的青春費用一百萬，甚至給予她父母精神損失費五十萬。
一條條看下去，只覺得妻子變得越來越陌生。
同剛認識時，因為家里重男輕女只能在街邊上哭的模樣，大相徑庭。
很快，我就知道她沉寂的大半個月在做什么了。
在我屢次打電話對方都不接的情況下，她給我發了一個直播鏈接。
里面妻子端坐在鏡頭前，穿著吊帶，雙臂全是淤青和傷痕。
臉上紅腫嘴角還有血絲，控訴我不讓她看女兒，說我家暴成性。
掏出我一周進兩次派出所的照片，哭著求網友幫助。
這畫面一出，大家都炸鍋了。
不少酒席和醫院的路人都出來作證，得益于岳母每次都將事情鬧大的習慣，很多人都親眼見過我被警察押走。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警察從公司將我帶走，把我帶到了醫院的頂樓，妻子抱著女兒坐在房頂邊緣，女兒昏迷不醒。
她神情瘋狂想要跳樓，“你一定要離婚嗎。”
周圍人都在勸說，我敏銳的感覺到有鏡頭閃光燈。
此時人已經被架在一個道德制高點了。
可我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點了點頭，“我要離婚。”
空氣凝固住了，顯然大家沒想到我給予的是這樣的回復。
我拿過談判師手里的喇叭。
讓警察去包抄救人，我來吸引火力。
他們以為我要走懷柔政策，可我開口第一句就是后悔。
“自從認識你，我為我都無知自大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甚至搭上了前途，那個夏天認識你，心疼你，決定將你從泥沼吸血一樣家庭里拯救出來，是我這輩子做出最后悔的決定。”
妻子哭喊的聲音停止，如果方才還是假嚎，此刻倒是真的有些傷情了起來。
我錯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可八年婚姻下來，我發現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心疼她被家人吸血，心疼的后果就是，我只能代償替她被吸。
我又何嘗不是被她吸血的人呢。
她也許真心愛我，愛過我們的女兒，可只要涉及到她的娘家，她弟弟，一切都逾越不過去，奉獻自己，還要搭上我們。
話終于說出口，嘴唇卻控制不住的顫抖，遠沒有我表現出來的平靜。
一旁的人指責我，“你就是網上她那個家暴的丈夫是吧，畜生玩意，你說這個干嘛，現在要跳樓去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她摟著女兒崩潰大哭，“就為了五萬塊錢，你要同我離婚，我為你洗衣做飯八年，八年就算養一條狗都有感情了！”
我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再次重申，“我要離婚。”
她呼吸一滯，轉身就要往樓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