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陸靜宜才來了我的病房。
她站在離我五米遠(yuǎn)的地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逸州,這次你實在太過分了,害得我先兆流產(chǎn),庭偉也因此嚇出了貧血,幸虧庭偉大度,這次就不與你計較了,以后你可千萬不能這么魯莽了。”
“對了,”她頓了頓,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醫(yī)生說庭偉貧血嚴(yán)重,隨時可能需要輸血,以后你每個月抽400毫升血備著,以備庭偉的不時之需。”
我呆呆地躺在病床上,思緒卻飄到了從前。
以前,因為怕疼,每次我感冒打針時,陸靜宜都會陪我一起挨針;我體檢抽血時,她生怕我貧血,總會不停地在一旁叮囑護(hù)士少抽點;體檢結(jié)束后,她立馬體貼地為我煮各種補(bǔ)血湯。
可如今,但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三天后,我出院回了趟家。
恰巧是孟庭偉的生日,陸靜宜為他辦了一場隆重的party,邀請了不少孟庭偉的朋友。
我剛進(jìn)門,便遭來了無比白眼和嘲諷。
“這就是陸總的老公?比我們庭偉差遠(yuǎn)了,一副干癟苦相,臉白得跟張紙一樣,也難得陸總會患上厭男癥!”
“聽說陸總患上厭男癥的真正原因,是因為這沈先生身上有大塊大塊惡心長毛的黑斑,還有嚴(yán)重的狐臭和口臭......”
“嘖,豪門棄夫,早晚有一天會被陸總掃地出門!”
聽著這些詆毀的言論,我置若罔聞。
即將上樓時,卻見我養(yǎng)了六年的小貓,血淋淋地躺在廚房,早已沒了呼吸。
霎時間,我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一道驚雷。
我渾身僵硬,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身后傳來孟庭偉涼颼颼的聲音:“沈大哥,陸總對我可真好,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貓毛過敏’,陸總便毫不猶豫地派人把這只貓宰了,還說要給我燉貓肉湯補(bǔ)補(bǔ)......”
“王八蛋!”
我怒不可遏,猩紅著眼沖過去甩了孟庭偉一拳。
“啊——”
孟庭偉慘叫一聲,突然“嘭”的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地向我磕頭求饒:“對不起沈大哥,我不該貓毛過敏,不該害死你的貓,都是我的錯,求你別打我,別傷害我......”
“庭偉!”
陸靜宜聽到動靜立馬沖了過來。
“啪!”陸靜宜震怒地甩了我一巴掌,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沈逸州,不過就是死了一只畜生而已!你竟然為了一只畜生動手打庭偉,你的心腸怎就如此歹毒!是不是對你的懲罰還不夠?”
畜生?
我怔怔地盯著地上慘死的小貓,眼淚如同離弦的箭,刷刷地往下流。
可她忘了,這只小貓,是六年前我們共同收養(yǎng)的。
它陪伴了我們整整六年。
陸靜宜曾說這只貓就像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一輩子的家人。
可如今,小貓死了,家也散了。
我什么都沒了。
我心如死灰,悲痛地抱起小貓的尸體,絕望地上了樓。
半個小時后,我收拾好全部行李,帶著小貓的遺體打算離開。
剛走到院子,卻見車庫駛來一輛紅色跑車,疾速朝我撞了過來。
來不及閃躲,“嘭”的一聲,我被跑車狠狠撞飛。
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血流了一地。
鉆心蝕骨的疼。
再次醒來,我又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一睜眼,便看到了病床前的陸靜宜。
見我醒來,她長舒了一口氣。
“逸州,你昏迷了三天,終于醒了......”
孟庭偉站在她身旁,雙眼通紅,委屈得像是犯了大錯的孩子。
“沈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倒你的,我只是倒車技術(shù)太差,沒看你突然竄了出來......我真的好難過好自責(zé)......”
陸靜宜滿臉疼惜地攬住他,冷聲勸我:“逸州,既然你沒什么事,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庭偉也是無心之舉,你安慰一下他,莫要讓他自責(zé)難過。”
我呆愣地盯著兩人看了許久,倏地開口:“你們是誰啊?”
陸靜宜臉色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逸州,你不認(rèn)得我了?我是你老婆啊。”
我搖了搖頭,平靜地指向門口:“你不是我老婆,她才是。”
門口,身材高挑的女人焦急地朝我走來,眉眼間全是關(guān)心與擔(dān)憂:“抱歉親愛的,我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