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只有兩件事。
照顧好沈斯年,和藏好跟他結婚的事。
綜藝上,節目組要求抽牌玩游戲。
【選定異性,用嘴傳冰塊。】
黑皮女大嘉賓毫不猶豫選了他,眼神拉絲。
“沈老師,聽說您單身?”
他神色淡淡,頷首。
她咬著冰塊湊近他,
在眾人曖昧的尖叫聲中,他張口咬上冰塊,眼神侵略性極強。
雙唇擦過,粉絲徹底瘋狂。
黑皮女大得意又挑釁的看我。
輪到沈斯年抽牌,
【選擇在場上的一位異性組成cp,入住情侶套房24小時。】
臺上是含羞帶怯的黑皮女大,臺下是生活助理的我。
他猶豫了,我也終于想離婚了。
1
現場尖叫聲中,我死死攥緊了臺本。
結婚五年,沈斯年跟我分居多年,早就沒什么激情。
可此刻,他的唇上殘留著冰水,望著黑皮女大的眼神炙熱,分明有了反應。
在節目主持人的催促下,沈斯年目光無聲的落在我身上。
無聲的做口型。
“節目效果,你別當真。”
隨后,他的手臂環住女嘉賓程菲的腰,在尖叫聲中走向情侶套房。
節目組24小時直播的鏡頭下,
程菲整個人幾乎貼在沈斯年身上,
“沈老師,節目的第一個cp任務是需要你說出今晚的心動對象是誰哦!”
沈斯年望著程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你。”
節目彈幕一片歡呼:
“磕到了!”
“之前一直以為沈老師喜歡清純小白花,沒想到喜歡程菲這種野性黑皮辣妹啊”
墨鏡下的眼睛視線模糊,咸濕的淚水鉆進了我的口罩中,耳邊嗡嗡作響。
五年前,他也曾這樣看著我,
在**電影節的后臺,輕聲說我是他唯一的心動對象。
現在,這句話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廉價地給了另一個女人。
這時,制片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助理,下一項游戲程菲提議讓你和她助理一起進去,組成雙CP,這樣增加節目看點。”
我猛地抬頭:“我不……”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踉蹌著推進房間,
房間里,沈斯年坐在沙發上,
程菲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
兩人談笑生風,曖昧極了。
我心頭一刺。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太好了!林助理也來了!”
“我們剛好四個人,可以玩下一個游戲了。”
她的小助理,是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年輕男生,
他走進來,目光略帶侵略性地打量著我。
“什么游戲?”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
程菲從桌上拈起一顆櫻桃,含住果柄:
“四人接力傳遞櫻桃,最后剩下果核的人,要當眾說出自己最隱秘的欲望。”
程菲助理一臉壞笑,用唇將櫻桃遞到我面前,
我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
沈斯年突然拿掉遞在我面前的櫻桃。
冷聲道:“林助理已婚,這個游戲就不要參加了。”
節目彈幕迅速刷屏:
“居然已婚了!也是,沈老師身邊當然只能留已婚的女人。”
“只有我覺得沈老師和助理之間氣氛怪怪的嗎?”
我看向沈斯年,苦澀一笑。
“確實,我結婚了,不該參加這個游戲。”
“結婚了就不能玩這個游戲嗎?”程菲撇撇嘴,轉身纏上沈斯年的手臂,
“沈老師,當林助理的老公應該很可憐吧,她這樣木訥呆板,在床上可能都像條死魚。”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程菲好敢說!”
“這話太毒了吧……但沈影帝居然在笑?!”
我的手搭在門把上,卻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沈斯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說的對。”
說得對,
這三個字像淬毒的刀,
精準捅進我心臟最柔軟處。
五年婚姻,分居四年。
他對我只剩下這種評價。
我摸到無名指上那道蒼白的戒痕,
擦干眼角的淚,
出門,撥打了律師電話:“我要跟沈斯年離婚。”
回到家,我呆呆地看著這個房子。
這是我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而四年里,
我們是大明星和小助理,是合租室友,卻不是夫妻。
收拾行李時,我的指尖在衣柜深處觸到一個絲絨盒子。
那條限量手鏈靜靜躺在里面,
那我是喜歡了很久,卻沒舍得買的。
結婚紀念日就在三天后。
我摩挲著手鏈,突然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也許,剛剛真的只是節目效果?
周律師的電話來得猝不及防,
“林小姐,離婚協議已備妥,簽字后,就能生效。”
我盯著床頭柜上積灰的結婚照,猶豫了半分:
“再過兩天吧。”
第二天一早,
玄關傳來指紋解鎖聲,
沈斯年還穿著昨天節目里的衣服,手里卻拎著我最愛的那家蛋糕。
“昨天晚飯都沒吃吧?”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把盒子放在餐桌上,
“連著兩頓不吃你會低血糖,蛋糕胚我讓人家你現做的,應該還是熱的,快吃。”
我失神的看著他,
他記得我低血糖的毛病,
記得我喜歡的甜品店,
卻依舊能在鏡頭前說我是條死魚。
我不懂,即便是為了節目效果,如此諷刺自己的妻子,合理嗎?
為什么我說不出他的壞話,我只想讓他站在聚光燈下,享受屬于他的舞臺。
最終,我沒有問,只是道:“洗澡水放好了。”
他嗯了一聲,脫下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襯衫口袋里,有什么東西在發亮。
他的手機屏幕隨著消息提醒驟然亮起。
我拿出他的手機,
微信消息是程菲剛發來的照片,她穿著節目組浴袍跨坐在沈斯年腿上,配文:
“沈老師真不經撩!那里都硌到人家好幾次呢。”
“明晚老地方,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新花樣,有驚喜哦!”
浴室的流水聲停了。
我把手機塞回襯衫口袋,渾身卻抑制不住的顫抖,腦袋發昏。
心臟細密的刺痛著,難以置信,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程菲半個月前進公司,是沈斯年親自簽下的新人。
那天她穿著幾乎遮不住臀部的熱褲,當著全公司的面,
把咖啡“不小心”灑在我剛整理好的通告單上。
“哎呀,林助理不會生氣吧?”
她狀似無意的往沈斯年身上靠,
整個片場霎時死寂。
我捏著被咖啡浸透的紙張,
這些是沈斯年下周國際電影節的全套行程,
我熬了三個通宵才協調好所有時差。
沈斯年只是淡淡的說,“小姑娘毛手毛腳很正常。”
而后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林含,這點小事還要生氣,難道你年紀大了,脾氣也跟著長了?”
他們的親近,遠不止如此。
每次劇組聚餐,
他總會記得程菲不吃香菜,
卻忘了我對海鮮過敏。
那次我誤食蝦仁窒息時,
他忙著給程菲夾菜,
連頭都沒抬一下。
曾經那些蛛絲馬跡早就明晃晃地擺在我眼前。
可我永遠在勸自己,他們是公司要求的炒cp,是演戲。
如今真相砸在我的面前,容不得我再自欺欺人。
我深愛的丈夫,確實移情別戀了。
我望著那塊他為我買回來的蛋糕,覺得可笑又可悲。
沈斯年擦著頭發走出來,見我還站在原地,微微皺眉:“怎么不吃?蛋糕化了口感會差。”
我垂下眼,拿起叉子,一口一口,緩慢而機械地咽下甜膩又莫名苦澀的奶油。
他滿意地去拿吹風機,而我放下叉子,
從包里抽出那份離婚協議書,輕輕壓在蛋糕盒下方。
蛋糕曾經是我最期待的甜,如今卻成了最諷刺的告別。
我拖著行李離開,
眼淚砸落地上,可我沒有回頭。
三金影后為愛息影,甘愿成為丈夫的生活助理。
愛他,我放棄了事業,前途。
托舉他,一路向上爬。
如今,他事業有成,還心有所屬,
我提出離婚,是彼此最后的體面。
2
翌日,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片場。
昨夜幾乎未眠,眼睛紅腫得連遮瑕膏都蓋不住。
剛走進服裝間,門就被“砰”地一聲踹開。
沈斯年怒氣沖沖地闖進來,將一團破碎的布料狠狠甩在我臉上。
“林含,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下作?”
“那天上節目你吃醋了是嗎,可有必要要剪了程菲的衣服嗎?還是你嫉妒她身材好,所以想讓她故意走光?”
鋒利的衣料邊緣劃過臉頰,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我不知所以然,撿起衣服。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要是對我不滿意,可以直接讓我走。”
沈斯年見我情緒似乎不對,態度緩和了下來。
“我也沒說要讓你走,程菲是個大學生,你也知道這個圈子對新人又多不友好。昨晚她在我面前哭著說起這個事,我都沒想到你居然會這么欺負她!”
看我眼眶依舊紅紅的,他頓了頓又安撫著說:
“跟程菲道個歉吧。順便把她的衣服重新買一件回來。”
胸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原來,他昨晚夜出去了,為了程菲,沒發現我昨晚根本不在家。
他甚至都沒有發現那份,我擺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他對我,何其的冷漠啊。
程菲這件衣服是圈里有名的老變態“梅公公”做的,
每次有女生上門要求他做衣服,
他不是故意用冰涼的尺子劃過胸線,
就是強迫人穿著內衣在他面前轉圈。
偏偏他的手藝又受到各個導演的青睞,所以這么多年大家都忍氣吞聲。
記得有次頒獎禮,我被迫去找他改禮服。
沈斯年知道后直接闖進工作室,把十萬現金砸在那老變態臉上:
“我的女人,輪不到你碰。”
現在,他卻要我去求這個曾經被他稱為“老畜生”的人,
為程菲重新做一件衣服。
多諷刺啊。
程菲雙眼通紅,小心地扯住他的衣角,委屈地說:
“沈老師,林助理好像沒有想要跟我道歉的樣子。”
我看見她手腕上的手鏈,猛然愣住了。
是昨晚在衣柜里看到的那條。
胸口像被重錘擊中,我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原來衣柜里的禮物,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我還自作多情的以為,這是他為了紀念日,送我的驚喜。
我強忍情緒,狀似平靜地開口:
“程菲,有時間栽贓陷害別人,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演技。”
她哭得更厲害了,憤怒地朝我喊:
“你就是嫉妒我年輕漂亮,故意毀我衣服!”
程菲摔門而出。
整個片場瞬間安靜下來,
工作人員互相交換著眼神,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沈斯年臉色陰沉地看著我:“林含,你怎么變得這么作!”
說完立刻追了出去,連外套都沒拿。
我死死攥著那件被剪碎的戲服,強迫自己繼續整理服裝間的衣架。
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卻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傍晚,程菲在劇組群里發了條消息:
“今天的事,謝謝大家今天的關心,雖然被某些老女人壞了心情,但是沈老師一直都有在陪著我哦。”
“今天正好是我生日,請全劇組的人吃飯哈。”
消息瞬間被祝福淹沒,
“天啊!沈老師太寵了吧!”
“菲菲好幸福!”
沈斯年甚至連續發了100條生日祝福,
每一條都寫著不一樣的祝福。
我盯著手機屏幕,異常的沉默。
這時,沈斯年的消息彈出來:
“程菲沒助理接送,我送她去生日宴,你先回。”
我盯著對話框,手指顫抖著打下一行字:
“今天……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消息像石沉大海,直到程菲生日宴開始才收到回復:
“怎么不早說?我都答應程菲了。”
“想要什么禮物?回頭補給你。”
透過工作室的玻璃,我看見程菲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
沈斯年抱著一大束藍色妖姬站在她身邊,那是我最喜歡的花。
他們像一對璧人,在閃光燈下接受祝福。
而我縮在陰影里,連存在都是個錯誤。
“不用了。”
等片場人都走光,我才回到空蕩蕩的家。
拿起桌子上他連動都沒動過的離婚協議,
心里泛起一股酸澀。
既然他看不見,那我就等他回來,把離婚的事情說清楚。
但門鈴響起時,我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會是程菲。
她晃著沈斯年的鑰匙,脖子上還帶著曖昧的紅痕。
“林姐,”她甜膩地笑著,“斯年讓我來拿點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當著程菲的面撥通了沈斯年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和他不耐煩的聲音:
“又怎么了?”
“程菲來家里拿東西,這事你知道嗎?”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是我讓她去的,怎么了?”
“拿個東西而已,林含,你怎么變得這么小心眼?”
程菲得意地沖我眨眨眼,熟門熟路地走向書房,
那個我平時連進都要先敲門的禁區。
我聽著里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心一點點沉到谷底。
直到程菲抱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走出來,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沈斯年最珍視的收藏盒,里面放著他母親留下給兒媳婦的見面禮。
五年來,我連碰一下都會惹他大發雷霆。
“找到了,”程菲晃了晃盒子,“斯年說這個送我當生日禮物呢!”
電話那頭,沈斯年還在說著什么,但我已經聽不見了。
耳邊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聲音,和心臟碎裂的聲響。
程菲臨走時,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對了,林姐斯年說今晚不回來了。”
她晃了晃鑰匙,“還有,你作為助理,收拾收拾就趕緊走吧,別再呆在斯年家里了。”
“我很快就要變成斯年的正牌女友了。”
我“咚”——的一聲關上門,
把程菲隔絕在外。
心已經麻木到沒有痛感了。
清晨,公司會議室。
推開門時,沈斯年正摟著程菲低聲安慰,指尖擦過她泛紅的眼角。
滿屋子廣告商齊刷刷轉頭,合同摔在桌上的悶響像一連串耳光。
“林姐!”他的執行助理突然拽住我,
“林姐,你昨晚找狗仔偷拍了?沈哥說是你做的。”
我詫異的看著手機上的熱搜,
那張高清特寫——
程菲抱著檀木盒子站在我家玄關,
而我跌坐在地的狼狽模樣被拍得清清楚楚。
#過氣影后死纏沈頂流黑皮辣妹登堂入室#
我猛地抬頭,正撞上沈斯年閃躲的眼神,
“沈斯年,這狗仔跟了我五年黑料,我怎么可能找他?!”
“你分明知道,這個狗仔從程菲出道以來就一直在拍她,到底是誰找人拍的這個照片,你心里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面露愧色,將我拉進了隔壁辦公室。
“林含,這件事雖然不是你做的,但是程菲畢竟是個剛出道的新人,如果讓公司知道這事是她做的,公司會開除她的。”
“但你不一樣,你已經過氣了,現在只是個助理,最多公司罰你幾個月工資,別的不會太過分的。”
這話讓我想吐,我聽見自己聲音在抖。
“所以要我背鍋?”
他深吸一口氣,冷臉說出了瞬間擊垮我所有情緒的話。
“你就幫幫她吧。”
“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
那一刻,我整個人天旋地轉,試著竭盡了全身力氣,嗓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斯年把我推到廣告商面前,無奈地說:
“這個狗仔確實是林含找來的,她只是一時糊涂,希望大家能理解。”
廣告商怒氣沖沖地看著我,把文件夾砸在我身上:
“代言的違約賠償誰承擔?我房子都要被法拍了!”
“賤不賤啊?”有人故意撞過我肩膀,“過氣了就來毀別人?”
整個辦公區的空氣仿佛凝固成冰。
無數道刀子般的目光扎在我身上,
有憤怒的、鄙夷的、幸災樂禍的。
我的雙腿像灌了鉛,喉嚨發緊,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程菲突然往沈斯年懷里縮了縮,像只受驚的兔子。
他立刻收緊手臂,手指安撫地摩挲著她的肩膀,那動作熟練得刺眼。
“都散了吧。等公司處理結果出來再討論吧。”
人群開始移動,不知是誰狠狠撞過我的肩膀。
我踉蹌著撲倒在地,
膝蓋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見我摔倒沒人伸手,連執行助理都轉開了臉。
程菲蹲到我面前,那條手鏈在我眼前晃動。
她故意露出鎖骨上的紅痕,嘲諷我。
“林姐,謝謝你愿意幫我。”
她壓低了聲音,“聽說你和沈老師結過婚了,不如我們兩女共侍一夫?”
“不過你在床上那么無趣,沈老師估計不會愿意跟你睡的。”
我臉色慘白地捏緊掌心,用盡生平所有的力氣扇了她一巴掌。
她捂住臉尖叫,瞬間紅了眼眶。
“林姐,我好心拉你起來,你為什么要打我!?”
員工們又聚過來了。
沈斯年慌了神,看到程菲的臉,
他條件反射般地立刻甩了我一巴掌,怒斥道:
“林含,你怎么那么作!?”
這是沈斯年第一次對我動手。
面對無數嘲諷的目光。
我的心竟一點波瀾都沒有:
“沈斯年,如果早知道結局是這樣,我當年就不會放棄大好前程選擇你。”
他的臉色白了一瞬,想說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
我從地上爬起來,撥通了我躲避多年的,公司總裁沈千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