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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下,真空機啟動了,房間內的氧氣頓時稀薄。
桑寄月無處可逃,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很快就憋得眼冒金星。
可此時在門外,曾經她感冒時咳嗽一聲,都恨不得代她承受的人,正摟著林琪安慰。
“我已經把全市的醫生都調來了,孩子不會有事的。
“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之前暈倒,可真是嚇死我了?!?/p>
林琪小聲抽噎:“我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桑小姐還是不愿放過我和孩子?
“是,我出身平民窟,骯臟又卑微,不配和您站在一起,可我......”
“誰和你說的這些話?”季景墨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戾氣。
林琪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是一些閑言碎語,季總不用在意。”
季景墨長嘆一聲:“都是我太慣著桑寄月,讓她養成刁蠻任性的性格,把你傷成這樣。
“等她出來,我會讓她當眾向你道歉。現在你先親手懲罰她?!?/p>
桑寄月抬頭看去,季景墨將真空機的遙控器遞給林琪。
她忽然笑了,笑得雙肺劇痛也停不下來。
自己怎么就愛上了這個眼盲心瞎的男人啊?
此時林琪接起電話,聲音很激動:“小寶醒了?”
她暈了過去,手指似是不經意將真空機開到了最大檔。
房間內的氧氣濃度,瞬間降到接近0%。
桑寄月的心肺像是被一雙大手擰緊,刀割般的劇痛間,瀕死感不斷上涌。
她絕望地看向門外,季景墨已經抱起林琪離開。
她最后大喊一聲“季景墨”,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可外界聽不見真空環境下的聲音,桑寄月徹底放棄了求生希望。
意識模糊中,她似乎看到季景墨焦急地奔向她。
她無力地張張嘴,源源不斷的鮮血涌出,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桑寄月做了一個夢。
夢中,意氣風發的少年季景墨解開系在她手上的氣球,任它飛上天空。
笑得寵溺:“月月,如果有天我成了束縛你的絆腳石,那你一定要離開我,讓我一輩子都找不到你?!?/p>
夢外,她聽到儀器尖銳的報警聲。
還有季景墨暴怒的質問聲:“如果你們治不好她,那全都別干了!”
可緊接著,有個護士走過來:“季總,林小姐說孩子一直在哭,想讓你過去看看?!?/p>
季景墨只是猶豫片刻,很快就跟著護士離開了。
桑寄月毫不意外地笑了。
季景墨,如果可以,我寧愿從一開始就不曾認識你。
......
再一次看到刺目的白。
桑寄月動了動被男人裹住的正在輸液的手。
季景墨神情喜悅:“月月你醒了。醫生說你肺部有出血點,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桑寄月喉嚨和肺部像是插滿了刀片,呼吸都是痛的。
她艱難出聲:“你不該陪著我,你該去陪著林琪和孩子。”
季景墨笑容收斂,“對不起月月,都是我不好,提出那樣的懲罰。
“你要是不開心,可以打我、罵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
他語氣嚴肅:“你這次的確過分了,醫生說再晚一會兒,孩子就會缺氧而死。
“好在沒事,林琪也原諒你了,你以后別再找她們的麻煩了?!?/p>
他將一件物品放進她手心。
是十顆小行星的購買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