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女孩縮了縮脖子,低聲吟嚀,笑道:“從煜,你弄得我好癢。”
渾身一僵,魏從煜猛地把懷中攥著手臂轉過來,迫切的看向女人容貌,他狠狠皺眉。
“你做什么!”
陸珠被他吼的愣住,又急又難過,道:“我叫你都沒聽見,從煜,我還要問你做什么呢!”
“......”魏從煜陰沉的看了她半晌,伸手扶住額頭,語氣疲憊不已。“這些天,你別再過來了,我沒有精力顧及更多。”
陸珠咬了咬牙,終是憤憤不平的走了。
她離開后,魏從煜愣神了好久......究竟是太不甘,還是太思念?他搞不清自己了。可無論是哪種,他知道,若是再得不到沈妤的半點消息,他要被折磨瘋了。
想罷,他傳出一份密令。
“再加派人手,范圍擴大到整座京城,消息無論真假全部呈上來,賞銀五萬兩!”
書房里,幾近與深夜融為一體的死士跪了一地,齊聲道:
“是,主上!”
不多日,魏從煜便得到了一條不知真假的消息,正要動身,卻見院中下人都是神色匆匆、面色焦急,還有好幾個都背著包袱。
他皺了皺眉,隨手拉住一個,看著他那只明顯脫臼的手臂:
“這是怎么了?”
“是陸夫人......不、回侯爺,是小的自己摔的!”
說完,沒等再問,這人竟是屁滾尿流的爬起來逃走了,連包袱都沒來得及拿——
魏從煜他冷峻的目光環顧著周圍,卻見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方才那人的傷,從他下意識的說辭里,就知道是陸珠做的。
他不禁又想到沈妤在時。
那時的侯府,在她的操持下府里府外一片祥和,有條不紊,到處都是其樂融融的氛圍。
如今......
他閉了閉眼,正在他要離開時,又見一個眼熟的丫鬟上前,面容憔悴、連路都走不穩,卻一路走到他面前,跪地。
“何事?”
那丫鬟不答,似乎是個啞巴。
魏從煜想起她是昨天院中丫鬟的其一,好像叫......桃枝?
不禁眉頭皺的更深。
下一刻,桃枝便遞上一封信。
他著急出門,便將那封信放入了袖中轉身離去,這些天他得到的大多都是假消息,今天這條也如往日。
可沒成想,提供線索的人并不只是為了騙賞銀,而是要他的命!
在外征戰數年他的仇家不少,卻沒想到已經摸到了京城。
一番混戰下,他斬下為首之人的頭顱,自己也負了傷。
對他來說是小事,不消一刻鐘便能自己包扎好,他叼著紗布的一端,另一只手去纏傷口處,幽幽燭火下,他又似乎見到了沈妤。
不過一縷微弱的幻影。
從前,他大多數受傷的時候不會叫她瞧見,可唯獨那次,阿玥反常的早早睡著了,沈妤便在他沒有料到的時候進了書房。
那次他也是這條手臂受傷,深可見骨的刀傷直愣愣的暴露在她目光之下。
可她卻沒有安慰他,而是罵他!
她罵他瞞著自己,罵他不小心,魯莽,罵他不顧惜性命,還差點就對他動了手,打定主意讓他記住此次教訓似的。
因為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沈?是厭惡自己的。
兩家聯姻,她只是假裝順從罷了,可之后,她卻瞞著他求了一張平安符。
他向來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從小到大,也從不佩戴這些。
可也許是無意中得知,那日她在滂沱大雨的天氣一步一叩首上麒麟山,爬了幾千個臺階求來的,渾身都是傷,半月都沒徹底恢復好,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他如她所愿戴上了,一邊戴,卻還一邊笑著說她繡的荷包丑。
她不服氣的說自己還在學習階段,果然,之后她更是勤加練習,所繡之物甚至成了京城女子廣為稱贊的樣品......
魏從煜低著頭,愣神的看著自己流著鮮血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