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里，他們為了撇清關系，相互推諉指責，丑態百出。此刻見大勢已去，
又換上這副虛偽的面孔。我抱緊懷中的淼淼，她把臉埋在我的頸窩，渾身緊繃。轉身離開時，
我沒拿他們送的任何東西，我嫌惡心。迎接太陽爸媽的車安靜地停在街角。看到我們走來，
父親立刻下車，沉默著接過老公的輪椅，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什么都沒說，
卻讓老公紅了眼眶。母親則輕輕拭去淼淼臉上的淚痕，從兜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糖果，
“乖囡，跟外婆回家，外婆給你做紅燒肉。”淼淼攥著糖果，小聲說了句“謝謝外婆”，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回家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路過一家精品店時，
淼淼突然指著櫥窗里的八音盒，聲音小得像蚊子，“媽媽，
我想要……”那是個粉色的八音盒，旋轉的芭蕾女孩在水晶球里輕盈起舞。
我幾乎是沖進店里買下它，付款時才發現指尖還在不受控地發抖。原來我的女兒，
現在連表達渴望都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招來一頓責罵。買下八音盒的那個夜晚，
淼淼把芭蕾女孩放在枕邊，月光掠過水晶球時，她忽然指著墻上的影子笑了。
那抹笑意太淡太淺，卻讓我和老公紅了眼眶。自噩夢后，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展露情緒。
此后的日子里，我推掉所有工作邀約，
將日程本填滿淼淼的康復計劃：清晨陪她給向日葵澆水，看她踮腳夠最高處的花苞。
午后在灑滿陽光的飄窗讀繪本，她會用蠟筆圈出故事里勇敢的小女孩。
傍晚跟著兒童頻道學跳舞，她的動作生澀僵硬，卻在我鼓掌時悄悄揚起嘴角。
外公外婆成了家里的常客。每周三清晨，父親總會變魔術般從帆布包里掏出麥芽糖，
哄著淼淼坐上兒童車。母親則把碎花圍裙往身上一系，在廚房忙活大半天，